筆趣閣 > 暴君他偏要寵我 >第999章 蘇姐姐,沒有人喫我的喜糖
    蘇酒沒站穩,往後踉蹌了幾步。

    她幾乎可以斷定,金判判絕對幹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她寒着臉離開踏雪閣。

    宿府備了極豐盛的宴席,但蘇酒明面上的身份只是個小宮女,沒資格在正廳用膳,於是孤零零抱着小碗坐在廚房裏。

    桌上圍了一圈國師府婢女,都在熱情討論今晚宿潤墨會先寵幸哪位新夫人,討論討論着大約上了頭,居然還開了個不小的賭局。

    蘇酒沒心情與她們鬧,抱着小碗坐到屋外臺階上。

    飯菜還算不錯,但她吃了兩筷子就沒胃口了,正對着草叢發呆,院牆上傳來一聲鴿子般的“咕咕”叫。

    她尋聲望去,判兒又是婢女打扮,利落地跳下牆頭,負着小手走到她身邊。

    她在蘇酒身側坐了,瞄了眼少女的側臉,聲如蚊蚋:“剛剛推了你,對不起哦。”

    蘇酒低頭吃了口米飯。

    判兒輕輕靠在她的肩頭,盯着天空發呆,“我確實做了不好的事,但那是爲了將來着想……蘇姐姐,我不想連累你,所以不願告訴你。”

    蔚藍的天空上有燕子飛過。

    “北涼的天比長安要藍的多,掠過天空的也不是柔柔弱弱的燕子,而是矯健雄渾的鷹。我從前就養了一隻,來到長安以後,卻再沒有喚過它,也不知它是否跟了來。”判兒像是自言自語,“我今天聽見國師府好多婢女都在議論,她們說我只是亡國奴,照規矩不配做宿潤墨的平妻。今日這場婚宴只爲宿潤墨和陳簌而辦,我金判判沒資格參與。但她們不知道,今日這場婚宴分明就是對我的羞辱。”

    蘇酒靜靜聽着。

    “若是北涼未亡,我仍是大國公主,沒有我嫁男人的道理,只有男人嫁進公主府的規矩……蘇姐姐,若是宿潤墨不曾背叛北涼,他蕭廷琛也未必能順順利利地拿下那塊疆土吧?北涼鐵騎百萬,要是沒有宿潤墨,要是沒有那個沒用的金時醒,要是父皇信我一次把兵權交到我手裏,大雍與北涼孰勝孰敗,誰又敢斷定呢?”

    少女褐色的瞳珠倒映出白雲蒼狗,脣角笑容譏諷。

    蘇酒放下碗筷,輕輕給她一個擁抱。

    她輕聲:“你已經走到了長安,再提從前已經沒有意義。判兒,過去的我們曾做出過無數抉擇,正是那些抉擇,才造就了現在的我們。我們沒有資格怨恨什麼。”

    判兒深深呼吸。

    她平復好心緒,朝蘇酒辦了個鬼臉,“蘇姐姐,我會讓陳簌後悔跟我搶男人!北涼雖亡,可我心裏還藏着北涼的魂靈!你放心,我會好好活在長安城,也學那些世家貴女,沒事兒就刺繡畫畫。以後你我有了孩子,還可以定娃娃親呢!”

    蘇酒笑着颳了下她的鼻尖。

    “蘇姐姐,這個給你喫。”判兒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糖,“我放在踏雪閣寢屋裏的,專門用來招待女客。可是長安城沒有女客去給我添妝,也沒有人喫我的喜糖……”

    她笑眯眯說着,嗓音卻漸漸沙啞。

    她強撐着笑意,努力朝蘇酒扮了個鬼臉,“蘇姐姐一定要喫完我的喜糖哦!”

    蘇酒目送她一溜煙跑遠。

    她慢慢剝開一顆糖,明明是甜甜的牛乳糖,卻不知爲何泛着苦澀。

    正凝思間,背後傳來清越嗓音:

    “妹妹在想什麼?”

    蘇酒急忙起身,蕭廷琛不知何時過來的,大廚房和院子裏的婢女也早就退了下去,四周安安靜靜,能聽見前院傳來的笑鬧聲。

    她分了一顆牛乳糖給蕭廷琛,“判兒的喜糖,嘗一顆?”

    見男人挑着眉頭,她剝開糖紙將糖塞他嘴裏,“甜不甜?”

    蕭廷琛看她一眼,“雖然甜,但沒有妹妹甜。”

    蘇酒剝糖紙的動作不禁頓住。

    擡眸望向蕭廷琛,這廝眉眼深情,儼然溫潤如玉的模樣。

    “不正經……”

    她小小聲罵了句,紅着臉往院子外走。

    蕭廷琛把她拽回來,“午膳都沒好好喫,妹妹急着去哪兒?”

    蘇酒被蕭廷琛監督着,被迫吃了兩碗米飯。

    她有點撐地摸了摸肚子,不明所以地瞅一眼蕭廷琛。

    最近一段時間以來,這廝對她溫柔得像是換了個芯子,不僅按時監督她喫飯,還必須葷素搭配注重健康。

    夜裏也不想着法兒地折騰她了,實在忍不住時也只是小意溫柔,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患上什麼不治之症虛弱的不得了似的。

    廚房裏,蕭廷琛喝了口酒,“喜糖也吃了,喜酒也喝了,打道回宮?”

    “可是參加婚禮這種事,自然是要留到夜裏纔有意思……”蘇酒小小聲抗議,“夜裏鬧洞房多熱鬧啊,更何況宿潤墨今兒夜裏可是要鬧兩次洞房的……”

    “你分明就是想瞧瞧宿潤墨會不會去金判判屋裏。”蕭廷琛一語道破她的心思。

    蘇酒淺淺一笑。

    其實當然不僅僅是因爲那個原因,她還想看看判兒到底幹了什麼好事。

    萬一她捅出了兜不住的簍子,她在場的話還能稍微幫襯着點。

    終於等到暮色四合,國師府千燈萬盞,竟比白日裏還要熱鬧。

    宿潤墨已經在前院陪了整個下午的酒,此時請了吳嵩代他招待客人,自個兒在西房吐了又吐,好容易捱到酒醒,又重新沐浴更衣。

    他平日總是掛一副笑臉,因此在長安城人緣還不錯,導致大羣紈絝完全不怕他,趁着鬧洞房的機會,慫恿他乾脆把兩位新嫁娘湊到一塊兒,三個人一起喝合巹酒得了。

    蘇酒和蕭廷琛站在樓閣上瞧着,咋舌道:“三個人一塊兒喝合巹酒,這倒是件稀罕事。若是做了,明日會淪爲全天下的笑柄吧?”

    “只有女人才會笑話他,男人只會羨慕他的豔福。”蕭廷琛低笑。

    蘇酒不悅,“難道你也羨慕?”

    蕭廷琛攬住少女的細腰,“娶妻當如蘇小酒,餘下的女人,朕一個也瞧不上。”

    蘇酒又被他撩得臉紅,努力端着架子一本正經,“聽說二十多年前,宿家也曾是長安的名門望族。是因爲他們在皇權博弈中站錯隊,纔會被滿門屠戮。”

    “宿家人聰明且用兵如神,幾代人都是大齊朝堂赫赫有名的軍師。”蕭廷琛眯了眯眼,“當年宿家效忠的是元徽,有他們家助陣,元徽本不會兵敗,只是……”

    蘇酒好奇,“只是什麼?”

    “野史載,有世家向元嘯告密,走漏了宿家的佈置和謀劃,才害宿府滿門被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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