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嬌把自己遇到奇人的過程向東方欲雄講了一遍。
三年前,溫玉嬌到深山中探察一個仇家的下落。走到一片山花爛漫的山峯上,眼前猛然一亮:山頂的平地上幾處花叢,幾處籬笆。一股溪迂迴曲折在花叢和籬笆間繞行幾圈後婉蜒注入一個潭。
籬笆中有山羊、野雞等。山羊與野雞的鳴叫聲柔合在一起,給人以生機勃勃的氣象。最妙的是花叢、籬笆中央有屋兩間。屋的牆上爬着藤蔓,綠意盎然。
飛鷹壇壇主溫玉嬌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這般花叢、流水人家正是世外桃源之地,是自己嚮往的地方。
從屋中走出兩個人:兩人皆是身着寬鬆的灰布衣衫。兩人年齡三十左右,一前一後來到溫玉嬌的面前,打量着溫玉嬌並不說話。
溫玉嬌趕緊上前作揖問道,“打憂了兩位兄長的清修,請原諒女子一二。女子在山路迷了路,闖入仙地並非本意。能問一聲,出山的路在何方?”
身材較高的中年瘦者盯着看了幾眼溫玉嬌,答非所問地說道,“如此美豔的女子,也敢獨自在深山中行路。不是膽大妄爲就是有所依靠。”
另一個身材較胖的中年人望着遠山說道,“你是無意闖入還是有企圖而來,先講清楚這點,再說出山的路。”
溫玉嬌看着二人作着比較。瘦者鷹鉤鼻子,眼窩沉陷,面容陰鷙;胖者一臉的平淡之色。在平淡之中彷彿藏着深不可測的心機。
溫玉嬌低首垂眉地輕聲說道,“女子確實是在路途中失散了同伴。說起我的同伴,二位大師可能也聽說過,是威虎門主東方欲雄大人。”
溫玉嬌擡出東方欲雄門主有兩個目的:一是用東方欲雄門主的招牌壓住二人不測之心。二是看對方對江湖梟雄的看法,是不是有出山闖蕩的願望。
溫玉嬌的心機不可謂不深。果然,二人的話裏有了新意。
瘦者嘿嘿一笑,說道,“哦,東方欲雄門主。聽說過,聽說過。設壇距此地不過百十里,實際上我們近鄰。不是外人,不是外人啊!哦,忘記了自我介紹:山野之人名爲偷香。名字不怎麼好聽,是師傅所起的。我的兄弟叫竊玉,也是師傅所取。我們二自是孤兒,是師傅他老人家從野外拾回來的。從沒有親人,很少到山外遊歷,見識少,說話不當之處請姑娘海涵。”
溫玉嬌心裏有了底。“山外的生活真是美好啊。有衆多的兄弟姐妹一同遊山玩水,有同伴之間的武藝交流。還有異性之間……”
偷香看着溫玉嬌有些失態:“我若與你出山,可否與你一同遊山玩水?還有,還有那種可以長時間在一起的生活?”
溫玉嬌裝作聽不懂偷香的話中含義,一臉天真的表情。“這都是我們在一起的生活內容。有什麼可以不可以。”
竊玉在一旁冷笑幾聲道,“老大見了女色就失態。這個毛病如若不改,喫虧的日子在後面。”
竊玉仍然是平淡之色,“姑娘想要我們出山,一定是有前提的。我想,山外的不凡人物不會要廢物吧?”
竊玉一改平淡的面色,語調深沉地說道,“姑娘無非是想看一看我兄弟的武藝如何。這不難,我們就展現給姑娘看一看又何妨。”
竊玉來到山崖前,指着雲霧翻騰的斷壁說道,“姑娘你看,這是不是檢驗輕功的絕妙之地?”
溫玉嬌不解地問道,“是絕地!但是,如何檢驗?”
竊玉展開修長的雙臂,未見雙腿用力。平平地飛向了斷崖,之後,緩緩地降向崖底,逐漸消失在雲霧之中。片刻後,見竊玉腳尖點着陡壁升了起來,回到原地。平淡神色未曾改變。
溫玉嬌還在回憶竊玉輕功的動作。偷香對着溫玉嬌笑了幾聲,笑聲給人以企圖不明的意味。
溫玉嬌轉身看向偷香,見偷香發出了絕妙的鳥鳴聲。宛轉悠長的鳥叫聲幾乎可以亂真,彷彿是向遠方呼喚自己的同伴一般。
隨着偷香發出的鳥叫聲,天空飛來幾隻鳥圍着三人盤旋鳴叫不已。偷香伸出手向天空彈出一點透明的粉末,粉末隨着山風飄向了天空的飛鳥。盤旋的飛鳥紛紛墜落……
溫玉嬌看到這般的用毒功夫,驚的出了一身冷汗:無量道士的用毒之道,以霸氣廣闊見長;而偷香用毒是不顯山露水,妙在自然無痕跡可尋。
溫玉嬌點頭讚賞地說道,“二位是隱匿的高人,我威虎門正是用人之際。如果二位肯出山相助,東方門主一定重用二位。榮華富貴的生活任憑二位盡情享受。”
溫玉嬌從二人的表現看出有出山之意。沒想到竊玉卻冷冷地一笑,說道:“姑娘留下名號請回吧。如果三年之後姑娘還有請我兄弟二出山的誠意,那時再來不遲。我兄弟還有一項絕頂武功未練成,所以,今日不能隨你出山。”
溫玉嬌懷着進入深山採寶多多益善的心理。試探地問道,“二位大俠,可否告知一二,是何等武功這般厲害、神祕?”
竊玉當然不肯如實說明,但是,還是要留下一點的提示:“如果姑娘在重圍中受傷,如何脫離危險之地?”
溫玉嬌回答不出這個問題。既然身受重傷,只有投降或者自殺,好像還沒有別的辦法可以應對。
竊玉看着溫玉嬌迷離的眼神,進一步透露道,“如果重傷之身可以瞬間回覆如初,殺敵一個出其不意。是不是可以脫身?”
溫玉嬌叫道,“當然可以脫身,甚至還可以反敗爲勝。可是,當今之世誰可做到?”
偷香插嘴叫道,“我們兄弟真的可以做到,而且我們已經修煉了二年,已經成。只等鞏固幾年後,一定會有大成的。”性格陰鷙的偷香在美色面前失去了自制能力。
竊玉微微一笑,說道,“姑娘遠來寒地,已經見到了我兄弟拙劣的功夫。姑娘是不是也展現幾招,讓我兄弟開開眼界?”
溫玉嬌被竊玉的話逼到絕路,不使幾招武藝,斷然說不過去。實際上,就是竊玉不用話擠兌自己,自己也會施展武功。其用意深遠:一來爲二人留下深刻印象,不可瞧了自己。二來日後爲威虎門拉攏二人留下對自己的敬佩之意。
威虎門下設的飛鷹壇,挑選人的前提就是輕功卓絕。作爲飛鷹壇主溫玉嬌,輕功一定是出類拔萃的。
溫玉嬌謙虛地一笑,“女子的武功平凡的緊,二位大俠見笑了!”
溫玉嬌躍起,向距地面十餘丈深的山崖間樹落去,只見溫玉嬌接近樹後,抽劍點了幾下,然後又腳踩樹回到了崖上二人的身旁。
偷香和竊玉對溫玉嬌的輕功表示佩服。可佩服的話還未出口,一陣微風吹來,山崖中的樹在風中斷爲幾截,落入飄渺無定的雲霧之中。
溫玉嬌對二人作揖,低聲說道,“令二位見笑了。”
溫玉嬌留下姓名後,詳細介紹了東方欲雄門主及威虎門的所在。並約定,三年後溫玉嬌一定前來邀請二位下山。共同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
溫玉嬌轉身走了。身後傳來竊玉的聲音:“溫姑娘請記住,此地名爲清靜花園,歡迎屆時來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