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夏回過頭,就那麼直直的看着母親被車子撞了兩米多高,然後才重重的摔了下來。
血從孟雅芝的鼻腔和口腔裏面噴出來,孟雅芝伸着手望着孟初夏,最後一點一點的支撐不住放下。
“阿姨!”韓優雅也在一旁大喊。
孟初夏瘋了一般發衝過去,可是還是沒有抓住母親的手,甚至於都沒有聽清母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
“媽!孟初夏大聲的喊着,可是孟雅芝再也聽不見了。
韓優雅立刻拿出來手機打120。
一個小時後,孟初夏坐在醫院急救室的門前,看着眼前亮着的急救燈。平靜的像是一個失了魂魄的行屍走肉,眼眶深紅,沒有淚。就那麼直直的看着急救室的燈。
腦海裏面滿滿的都是盛寒深一次一次對自己的威脅,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到任何的可能。
腦海裏滿滿的都是盛寒深第二次帶着自己回清水老家,母親蓬頭垢面都蹲在小院前的那一幕。
渾身上下都血液似乎在這一刻,都堵到了心臟這裏,彷彿要生生的將孟初夏堵死。
“初夏,你不要擔心,阿姨一定會沒事的。”韓優雅在一旁不斷的安慰着孟初夏,可是孟初夏一點也聽不進去。
腦海裏面只剩下盛寒深威脅的話,還有孩子的流掉,以及剛纔那刺耳的剎車聲音。
“初夏,怎麼了?”忽然一個聲音響起,是那麼的好聽又富有磁性。
孟初夏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在昏黃的路燈下,盛寒深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
孟初夏僵硬的擡起頭,面前站着許長青。
“初夏,如果有一天,你過得不幸福。一定要告訴我。”孟初夏看到許長青的那一眼,腦海裏面滿滿的都是從大學到現在,無論多少年。許長青都不曾改變的那一句話。
“學長。”
孟初夏忽的站起身來,緊緊的抱住許長青,像是在海上漂泊了很久,馬上就要被海水淹沒時看到了最後那一個救命的浮木。
如果當初選擇的是許長青,會不會這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樣。會不會母親不會死?會不會自己的孩子也不會流掉?
“孟初夏,爲什麼不告訴我,你過得如此不幸福,爲什麼不告訴我。是不是我不回來,你永遠都不會對我說。”
許長青將孟初夏擁入懷抱的那一瞬間,孟初夏的胳膊是那麼的纖細,似乎經不住盈盈一握。語氣裏面滿是心疼和指責。
醫院的不遠處一個高大的身影,看着孟初夏和許長青緊緊相擁的這一幕。手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的暴起。轉身大步離去。
“許長青?初夏,這到底是這麼回事?”韓優雅在一旁聽的是一頭霧水。
“學長,你怎麼會知道?”這個時候孟初夏回過神來,纔想到許長青的話。
當年他的放手是因爲,孟初夏愛盛寒深,只這一點,他就明白自己輸得徹徹底底。
但是他若是知道以後孟初夏和盛寒深在一起會過得這麼不幸福,那麼當初他絕對不會放手。
“這到底怎麼回事?你們是要急死我嗎?”韓優雅在一旁早就已經急得焦頭爛額。
“優雅,對不起。我沒有告訴你,是不想讓你擔心。你走後沒有多久,盛寒深和林馨然結婚了,長林集團的千金。沒有任何的徵兆,我知道的時候,他們已經是在籌備婚禮了。而那個時候我又檢查出來了懷孕……”
“盛寒深個混蛋,老孃非要去宰了他不可。還有那個什麼長林集團的千金,真是卑鄙無恥。”韓優雅聽完就非要去找盛寒深算賬。許長青怎麼攔都攔不住。
“優雅,我媽還在裏面。”
孟初夏擡頭看向韓優雅,忽然語氣冷了幾分。
韓優雅腳下的步子一頓,然後立刻就停了下來。重新做回了椅子上。
韓優雅想起當初,孟初夏愛盛寒深愛的義無反顧的那一刻。畢業那一年,孟初夏跟着盛寒深去了盛家大宅,因爲盛寒深拒絕了去法國巴黎留學的機會。
而法國的那份錄取通知書在當時,藍大也僅有孟初夏一個人名額。
許長青對着孟初夏,似乎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是看到現在的情形,始終都沒有開口。
“優雅,怎麼樣了?雅芝沒有事吧?”
韓優雅的父母也匆匆趕了過來
“媽,阿姨現在在手術室裏面,還不知道情況怎麼樣。”韓優雅站起身扶着王珍珠坐下。
“哎呀,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初夏,你不要擔心,雅芝一定會沒有事的。”韓翠山安慰着孟初夏。看到一旁坐在孟初夏身邊的許長青開口問道,“這是?”
“伯父伯母,您好。我是許長青,是初夏的大學同學,我正好在醫院有些事情。”許長青立刻站起身來,向韓優雅的父母問好。
“哦,好。謝謝你,孩子。”韓翠山開口道。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手術室裏面的燈依舊亮着。
而孟初夏並不想這手術室的燈滅,因爲滅了也就代表着結果來了。她最害怕聽到那一句,她最不想聽到的結果。
但是最後,手術室的門終究還是開了。
“醫生,情況怎麼樣?”
孟初夏一把就衝上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醫生,不放過醫生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