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紡織大會,還舉行了會餐,我和宋吉都不想參加了,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往南方的古水縣飛。
可剛出會議大廳,幾個保安就攔住我們說:“是蘇總和陳總吧?我們方總擺了酒宴,想請你們喫頓便飯。”
我和蘇彩立刻對視了一眼,方總請我們幹什麼?
但一想到今天上午,人家方總那麼照顧我們,不去也不合適。
蘇彩就趕緊找到,紅河的杜總,跟他客氣了幾句,把紡織大會聚餐的事推了。
跟着保安上樓,我們在紫竹廳,見到了萬豪地產的方怡。
方怡雖然有40多歲的年紀,但保養的相當好,皮膚白嫩,面容姣好,舉手投足間,都帶着一股貴氣。
見我們進來,她趕緊起身,熱情地拉着蘇彩胳膊說:“會開完了?剛纔聽人說,你們陳總,還好好羞辱了一番天仁集團?”
蘇彩抿嘴點點頭,無比客氣地說:“方總,您這是幹嘛啊?簡單喫點就行了,您看您,還擺了這麼多菜!”
不得不說,那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奢華的一頓飯;海蔘、鮑魚什麼的,自然就不用說了;還有很多菜餚,我壓根都叫不上來名字;大大的圓桌上,擺了不下20道菜。
狐疑地皺着眉,我坐下來問:“方總,您找我們,是不是有事相求?”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所以還是先問明白爲好。
“前些日子我,一直在忙江北的工程,也沒抽出時間,好好跟你們道謝;今天趁着見面的機會,我不得好好表示一下嘛!”她和蘇彩坐在一起,很親暱地說。
“真就是爲了,江北那塊地的事?”我依舊防備地問。
方總很柔和地一笑,給蘇彩夾了根海蔘說:“江北那塊地,因爲靠近學區,又臨近江邊,現在已經漲到2億了。”
咳咳!
我一口水,差點嗆進嗓子眼兒裏。
一個多月前,我纔剛以8000萬的價格,把地賣給她。
可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裏,那塊地瞬間又翻了一倍不止;這幹房地產的,真比他孃的土匪還狠!
“愣着幹嘛?喫啊!”我使勁碰了宋吉一下,這他孃的,今天就是撐死,也得好好宰她一頓!
方總很有禮節地一笑,優雅地看着我說:“陳總,後悔了?”
擺着手,我胡喫海塞道:“合同都簽完了,有什麼好後悔的?方總,你也喫。”我當時眼淚都快下來了,可還能怎麼着?打碎了牙,也得往肚子裏咽。
宋吉臉色更難看,要不是當初,他拉着錢大少,到公司逼我;我也不會立即出手,把江北的地賣掉!這個混賬小子,直接讓我損失了一個多億!
方總抿着紅脣,很知性地看了我一會,又笑着說:“雖然經商不能講人情,但這次,我確實是佔了你們一個大便宜。”
一邊說,方總從桌下的包裏,拿出來一分合同說:“蘇彩,這是送給你的,權當是一份補償吧!”
我嚥着嘴裏的東西問:“姐,什麼東西啊?”
“一套三層別墅,在江北新區。”蘇彩激動地看着我說。
“現在江北,已經正式更名爲‘江北新區’,而且市政府也下達了文件,市中心已經開始北遷;這套別墅羣,還是我們集團,多年前投資建的,之前一直賣得不好;但現在水漲船高,每套已經漲到了3000萬,陳總,這份謝禮不薄吧?”
按道理來說,合同早已經簽完了,方總就是不請我們喫飯,也是人之常情;但此刻,人家還送我們3000萬的大別墅,足以證明方總這人,還算是個義商,值得結交。
“丫頭,趕緊把合同收好,這套是我幫你選的,靠近江邊,風景特別好。”方總很憐惜地看着蘇彩,竟有種母愛氾濫的感覺。
“方總,您對我們蘇總,也太好了吧?是不是有什麼目的?”我再次狐疑了起來。
“你們做紡織,我們蓋房子,根本挨不上邊兒,我能有什麼目的?”方總一笑,又說:“趕緊喫飯吧,我就是覺得,跟蘇彩這丫頭投緣,特別喜歡她!”
說到這裏,她又看向蘇彩問:“丫頭,方姨到現在還沒結婚,也沒有孩子;我想認你當個幹閨女,你能同意嗎?”
聽到這話,蘇彩直接愣住了;她擡起頭,一點一點看向我,想徵求我的意見。
我覺得她要是有個乾媽,倒也不錯;彩兒家的那幫親戚,就是羣惡棍,毫無親情可言;而且她現在孤苦伶仃,除了我之外,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而我又天天忙,很多時候都抽不出時間陪她;若是有個乾媽說說話,倒也挺好的。
尤其方總這人挺不錯,給人的感覺也很親和;最重要的,她有錢啊!萬豪地產的老總,分分鐘幾千萬上下的女人,多少人做夢,不都想有個這樣的媽啊!
沉默片刻,我朝蘇彩點了下頭;她這才微微鬆了口氣,滿臉喜悅地拉起方總的胳膊說:“你知道嗎?我見你第一面的時候,就覺得跟你特別投緣;可您是高高在上的地產老闆,我…我不敢高攀。”說完,蘇彩又羞得地低下了頭。
方怡“撲哧”一笑,趕緊摟住彩兒說:“傻丫頭,再有錢那也是女人啊!其實我也猶豫了很久,生怕你不同意呢!”
“那我以後,就叫你乾媽,行嗎?”蘇彩開心地問。
“嗯!就叫乾媽!以後肚子餓了,就直接來酒店,我讓大廚給你做好喫的。”說完,方怡更是緊緊摟着蘇彩,眼角里竟然有淚溢了出來。
可我就更加疑惑了,認個幹閨女,至於激動成這樣嗎?
更可疑的是,我竟然從方怡的眼角里,看到了某種憂傷的情緒。
所以這個方怡,絕不像表面那麼簡單;她一定知道關於蘇彩的某些事,或許她連蘇彩的親生父親都知道!不然,她絕不會流露出,這種回憶往事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