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雄起都市 >第347章 何山老爺子
    下車之後,腳下全是青石鋪路;近處是一座彎彎的小橋,橋下是清澈見底的河水;秋風拂面,幾片落葉飄入水中,南方的秋天,能給人一種別樣的美感。

    而蘇彩就如一隻高大的精靈一般,歡快地往小橋的方向跑;之所以說她是精靈,因爲她長得確實美,即便在宛城這種美女如雲的城市裏,她依舊特別出衆;而說她高大,是因爲跟江南這些小家碧玉的女人一比,她還真顯得高人一頭。

    我似乎從認識蘇彩開始,就沒好好陪過她;有的只是忙碌、爭吵,和那些惶惶不可終日的往事;但以後不會了,我會盡我所能地陪她;即便做不到風花雪月,我也會朝夕陪伴。

    過了小橋,蘇彩站在門口,擡手叩響了黑色木門上的門環;“有人在家嗎?”

    不一會兒,那個門上有個小洞,裏面露出一張臉問:“您找誰?”

    蘇彩趕緊笑說:“我們找何山,何伯伯;麻煩您跟老爺子說一下,我們是楚正陽家的,過來探望他。”一邊說,蘇彩又趕緊讓我掏出推薦信,沿着小窗口遞了進去。

    “那您稍等,我進去問問。”那個女人接過信,急匆匆進了院子裏;不大一會兒的功夫,門就開了,一個保姆模樣的女人,拘謹地看着我們說:“快進來吧,老爺子說你們是貴客,千萬不能怠慢。”

    “謝謝!”我和蘇彩禮貌地應了一聲,彼此又對視了一眼;看老爺子這待客之道,就知道他跟大師傅的關係,絕對不一般;所以我覺得股份這事兒,還是有希望的。

    走進園林大院,我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土豪;以前在我的印象裏,所謂的“有錢人”,那肯定都是別墅豪宅,再配個游泳池什麼的。

    可何老爺子的這個園林裏,假山奇石林立,滿滿的藝術氣息;有幾塊石頭的成色渾然天成,一看就價值不菲;腳下是九曲迴廊,迴廊下是池塘;魚兒在水中游動,幾束荷花亭亭玉立。

    這是一個很有年代感的建築,迴廊頂部一些漆皮的脫落,更顯它歷史文化的厚重;來到這麼美麗的地方,雖然蘇彩比我還好奇,但她卻裝得一本正經,像一個認真做事的領導似的,直直地就朝正廳走去。

    擡腳邁進客廳,迎面的紅木椅上,正坐着一位身穿唐裝的老人;他給人的感覺似乎年齡不大,應該跟大師傅相仿;可他的狀態很不好,眼皮下垂,動作緩慢,呼吸裏帶着雜音,有些喫力。

    “正陽…正陽家的孩子嗎?”他擡起手,似乎想站起來,可只是動了一下,他又坐了回去。

    我趕緊上前,靠在老爺子身邊說:“何伯伯,楚正陽是我乾爸,他…他沒有孩子,但我是他親手教出來的徒弟。”

    聽到這話,老爺子眼裏瞬間含滿了淚;他激動地攥着我的手,不停地顫抖着說:“好啊,真好!正陽怎麼樣了?快20年沒見面了,想他,特別想;臨死前,還想再見一面,不然就真成遺憾了。”

    “何伯伯,乾爸很好,只是他現在有別的事,臨時來不了;等什麼時候我見了他,一定會把您的思念,傳達給他的。”那一瞬間,我被老爺子手上傳來的力道,還有他那種熱切的眼神給感動了。

    我甚至想,如果某天,我和老馮、老楊、宋吉他們20年不見,我會不會也這樣想他們!我覺得應該會吧,因爲我們曾在青蔥的歲月裏,一起抱團取暖,風雨兼程地拼搏過;這樣的友誼,讓人畢生難忘。

    何伯伯當時激動地都不行了,可話卻說的很喫力;保姆給我們遞來了凳子,我坐在老爺子面前,他依舊緊攥着我的手說:“你不知道啊,正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恩人!那年爲了幫我,他甚至變賣了所有家產;後來他去參加高考,我們就很少聯繫了;再後來又聽說他當了領導,我也忙、他也忙,只是在電話裏說過幾句,這些年連面都沒見上。”

    “老爺子,肯定會見面的,我乾爸也特別想見您,只不過現在,他有一些脫不開身的事。”一邊說,我反手捏住老爺子的手腕,替他把起了脈。

    說實話,他沒什麼大病,就是身體勞累、透支過度,嚴重損耗了精氣神;這也是爲什麼有些人老得特別快,反倒是那些沒心沒肺的樂天派,老得慢的原因。

    龍礦集團能做到現在這種規模,絕對是何老爺子夜以繼日、拼儘性命奮鬥出來的;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獲得財富的同時,必定也會失去健康。

    跟老爺子聊了半天,蘇彩才把那張契約拿出來說:“何伯伯您好,這是您當年,給楚叔叔寫的契約嗎?”

    老爺子顫着手接過去,淚水再次蜿蜒而下;“是,是我親手些的!我認,絕對認!別說一半的股份,就是全拿給他,我也心甘情願;當年要不是他的資助,我帶着年幼的何棠,都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聽到這話,我頓時燃起了一股興奮!大師傅沒騙我,他告訴我何老爺子,是個無比信守承諾的人,這一切都是真的。

    “只是啊……”他話鋒一轉,突然又說:“只是你們要早來兩年就好了!現在的龍礦集團,歸我女兒何棠掌控,就怕…就怕她不聽我的啊;尤其現在我這個樣子,已經不頂用了,說話也沒什麼權威了。”

    “她是您女兒,公司又是您創立的;而且楚叔叔當年,又傾盡全力幫助過你們;最重要的,契約就放在這裏,何伯伯,您不能食言啊?!”彩兒先着急了,直接皺着眉問。

    老爺子卻擺着手,用力搖頭說:“你們不瞭解何棠那丫頭!他小的時候跟我喫過苦,窮怕了,所以現在對金錢和權利的掌控,讓我都感覺到害怕;尤其那年,因爲錢的事,我跟她母親吵了一架,她母親心眼兒小,直接喝藥自殺了,這給何棠那丫頭,留下了深深的陰影。所以現在啊,她長大了,我管不住了,想勸她交出股份,難吶!”

    聽老爺子說完,我倍感淒涼地仰起頭,腦海裏又出現了四個字:“原生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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