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們的傳說有錯,月圓之夜時什麼都沒有,下雨時纔會看到某些東西嗎?
望着湖心想哥哥的雲霞,輕眨了下眼睛,緩步走進了湖水中。
湖心熒藍色的光,吸引了她。
可她剛走出十多米,湖水淹到腰處時,背後卻傳來一聲狐鳴。
狐鳴,悠長,清越。
雲霞猛地轉身看去,就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蹲坐在十九天前,擺放過她和哥哥衣服的那塊石頭上。
白狐。
我看到了傳說中的白狐。
白狐,你是來告訴我,哥哥去哪兒了的嗎?
雲霞激動壞了,滿臉虔誠,雙手放在左右肩膀上,緩步上岸,來到了那塊石頭前,慢慢的跪了下來。
如果讓沈嶽看到阿霞這樣,肯定會很生氣,說不定會撿起一塊石頭,砸死那隻破狐狸。
蹲坐在石頭上的白狐,一點都不怕人。
不包括沈嶽。
它只是看着阿霞,模樣好像在似笑非笑,又昂首發出了一聲空靈的狐鳴。
以額觸地的阿霞,好像嗅到了特好聞的香氣。
“我想知道哥哥去哪兒了。他又是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還請您能告訴我。”
她說完這些話後,緩緩擡起了頭。
白狐那雙在雨夜中閃着妖異光澤的眼睛,和阿霞對視了片刻,忽地彈身跳下了石頭,向禁、地方向疾奔而去。
很快,它就消失在了阿霞的視線中。
“您是讓我跟着您,去找哥哥嗎?”
阿霞站起來,喃喃說着剛要走過去,眼前忽然爆亮。
咔嚓!
又一個大大的驚雷,好像在耳邊炸響那樣,震得大地都開始輕顫了起來。
阮運量卻感覺不到。
他只是雙手捂着心口處的血洞,滿臉都是見了鬼的不信樣子,看着轉身撲向另外一個弟兄的沈嶽,在緩緩跪倒時,忽然發出最後的吼聲:“快,回去,告訴武爺,陸家軍的監軍,就在”
他想告訴紛紛撲來的兄弟們,千萬不要再戀戰,趕緊回去告訴武爺,陸家軍的監軍,就在他們不重視的陸家別墅內!
短短七八分鐘內,就有六七個兄弟,死在那把可怕的黑刺下後,帶隊負責本次行動的阮運量,才終於明白了過來。
他也是南越特種部隊的老人了,雖說沒機會參與數十年前的那場大戰,也很少和人提到。
但阮運量卻仔細研究過那場惡戰,拿着山寨版的殘魄黑刺,找一處和戰場相同的地方,分成兩派,儘可能還原當時的情況,反覆演練過。
無論怎麼演練,又是多少次,阮運量都不敢相信,就憑南越軍隊史上最精銳的老虎團,怎麼可能在我重敵寡、又是佔據主場之利的情況下,結果卻全軍覆沒,連軍旗都被人拿走了的呢?
出現這種情況,只能有兩個可能。
第一,老虎團全體將士,主動尋死。
第二,龍騰十二月,都是不死的。
毫無疑問,這兩個原因,都不是老虎團全軍覆沒的原因。
可這支英雄的特種小分隊啊,卻偏偏無一生還。
這把刺,能在和異族作戰的戰場上,發揮出可怕的威力。
它就是一條不該存在人世間的惡龍。
我,總算明白,當初老虎團是怎麼全軍覆沒的了。
可惜,我不能告訴阮運量撲倒在冰冷的雨水中,瞪大的眼球瞳孔,定格。
阮運量帶着滿腔的遺憾走了,卻留下驚恐的十數名戰友,和滿心鬱悶的沈嶽,在轟轟雷聲中高呼酣戰。
沈嶽跑到這邊來,只想避雨,並沒有想殺人。
殺人,無論是殺好人,還是殺壞人,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有這個力氣,還不如貢獻給飢、渴難耐的黎小草呢
可既然已經遇到這些試圖偷襲陸家別墅的精銳軍人,沈嶽就只能按照老天爺的意思,大開殺戒。
黑夜裏,大雨下,森林中等條件,都對槍械造成了強大的約束力,尤其敵人只有一個人時。
軍人們不敢開槍,怕誤傷自己人。
也沒必要開槍,剛開始時,大家都是這樣認爲的。
畢竟敵人只有一個,還是在猝不及防下被點住了腦袋。
大家只想搞清楚這個人是誰,陸家別墅內的警衛力量,無論他是做什麼的,知不知道,都會死。
可誰也沒想到,這個人會在剛被槍點住後,卻猛地轉身,一拳、不,是一刺,就刺穿了戰友的咽喉。
然後,大家就看到了一把黑刺,在電閃雷鳴下,好像一條邪惡的妖龍,不住咆哮着,遊走着,幾乎每每刺出一下,都會有戰友慘叫着倒下。
十幾個特種精銳,對付一個敵人,本來不該有任何的懸念,就能送他歸西的。
結果
更讓大家驚恐的是,阮運量終於不顧戰友安危,對他扣下扳機時,他竟然能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躲過子彈。
這個極大違背了自然規律的現象,讓阮運量呆住。
他只是呆愣了一下,就一下,心口就被那把黑刺,一刺洞穿
。
組長臨死前的吼聲,終於驚醒了嘶吼着撲上來的其他精銳們,再也不敢有絲毫的猶豫,轉身撲進了密林中。
是的,大家必須逃回離這鬼地方,告訴武爺,華夏派來的監軍,就在陸家別墅!
只要能把消息告訴武爺,就會有更多潛伏在三裏山內的軍人趕來,在軍部的必經之路設伏。
阮運量最後的吼聲,沈嶽當然也聽到了,更不想讓一個人活着逃離戰場。
問題是,他再怎麼厲害,也無法追趕立即散開逃走的七八個敵人。
“特麼的。看來,只能帶着黎小草速速撤離進山了。”
喘着粗氣的沈嶽,從一個被釘在樹上的敵人後心,取回黑刺後,希望能搶在敵人大舉趕來之前,趕回別墅。
這兒距離陸家別墅,也就一公里的路程。
放在平時,哪怕道路再難行,沈嶽全力狂奔下,最多也是幾分鐘的事。
現在不行。
經過一番鏖戰後,原本懲罰黎小草時就有些出血的傷口,迸裂了,鮮血正在向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