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積雪上,顯得很顯眼,就像一根旗杆。
蘇南音並沒着急去管陳琳,而是在猶豫了下,緩步走到了那根枯枝面前。
走過去後,她才發現有一行字。
藉着滿天的星光和火光,緩緩蹲下來的蘇南音,一字一頓的念道:“沈嶽的人,在冰下。”
蘇南音就像不理解這行字的含義那樣,反覆唸了好幾遍,語氣平靜。
但在念到第四遍時,蘇南音就覺心臟砰地狂震了下。
渾身的血液,也忽地衝向了頭部,讓她眼前一黑,噗通坐在了積雪上。
她終於讀懂這句話的意思了……
沈嶽在冰下的湖水中。
怪不得她在追過來後,只看到了陳琳,卻沒看到沈嶽。
原來,他在冰下的湖水中。
“蘇總,您怎麼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南音耳邊傳來林陽焦急的問話聲。
她不知道飛哪兒去的香魂,這才悠悠歸位,嘴脣劇顫着,伸手,指向了積雪。
從冰面上跑過來的林陽,看到蘇南音忽然坐在地上後,可嚇壞了,都顧不上看是誰橫臥在枯枝上了,怎麼能注意到這行字?
現在她看到了。
林陽的反應,可比自從踏上冰面後,就被某種不好預感給包圍的蘇南音快多了。
“沈嶽,沈嶽在冰下的湖水中?”
林陽大喫一驚,驀然轉身看向冰面。
然後,她就看到宋中畫出來的那條路了。
也隱隱看到數十米外的冰層,顏色也不對勁。
厚達數十釐米的冰層,在星光下的反光顏色,與剛結冰不久的冰層,是全然不同的。
那一塊的顏色,會特別深。
方圓一米半左右,就像個下水道的井蓋口。
就在林陽剛發現這些時,蘇南音忽然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跑向了冰面。
林陽大驚,連忙追上去:“蘇總,您要去幹嘛?”
“我要去救他,他就在冰下啊!”
蘇南音掙開林陽,開始拉外套拉鍊。
她現在穿着的外套,已經不再是那件貂皮大衣了,而是加拿大產的某個品牌羽絨服。
像她這種貴太太,假如兩天都會穿一件外套,會讓人笑話的。
聽她這樣說後,林陽嚇壞了:“蘇總,您不能下去。慢說他有沒有在冰下還未可知。就算真在,您剛病癒……”
蘇南音沒說話,卻是雙手一揚。
那件白色羽絨服就飛向了林陽。
她連忙接住,再次苦苦相勸。
蘇南音邊走,邊脫身上的衣服。
很快,她來到了那個“井口”面前。
“蘇總,您先聽我說。咱們先問問那個女人……”
林陽剛說到這兒,蘇南音回頭看着她,很認真的說:“林陽,我有着強烈的預感。他,就在水下等我。等我,去救他。”
她並不知道,她在說這句話時,雙眸中閃着近乎於瘋狂的亮澤。
很嚇人。
林陽鼓起勇氣:“蘇總,就算您的感覺沒錯。可您,也不能下去。因爲,他可能已經……死了。”
林陽說的沒錯,就算沈嶽確實在冰下,可從冰窟窿結冰的顏色來推斷,他落水時間,絕對後超過二十分鐘以上了。
沈嶽是人,不是神,也不是魚。
尤其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他就算淹不死,凍不死,也會憋死。
“蘇總,我們先問問那個女人好嗎?”
看她發呆,林陽以爲要改變注意了,說着擡腳,小心在冰面上輕跺了兩下:“也許,那行字是別人故意引我們上當的呢?您,快點穿上衣服,小心着涼。”
冰面隨着林陽的輕跺,發出清晰的咔咔聲。
氣溫雖低,這兒終究不是滴水成冰的東北,二十多分鐘的時間,重新結起的冰層厚度,也只是七八釐米後。
但這咔咔的破冰聲,卻實實在在的告訴蘇南音,曾經有人從這兒落水。
“林陽,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那句話嗎?”
蘇南音低頭看着冰面,輕聲問。
林陽當然記得,卻沒說話。
蘇南音自問自答:“我要得到沈嶽的人。請你,幫我。”
“好。”
林陽咬牙:“那我下去。”
“不。你不能下去。”
蘇南音擡頭,伸手在林陽肩膀上輕拍了下,笑道:“你現在的身軀狀況不允許。萬一受涼,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放心吧。我水性有多麼好,以前參加過多少次冬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而且,我答應你,一旦感覺不好,馬上上來。林陽,別再勸我,更別阻止我。請你,成全我。”
蘇南音說的沒錯。
她不但水性上佳,而且早在大學期間,就曾參加過多次冬泳,並幾次奪冠。
而林陽當前特殊的身軀情況,實在不適合她下水。
林陽無話可說,只能用力點頭,再三囑咐她千萬不要硬來,必須得注意自身安全。
蘇南音嘴裏答應着,手上飛快的脫着衣服鞋子。
沒參加過冬泳的人,想到在冰天雪地內游泳,肯定會渾身起雞皮疙瘩。
可事實上,只要會冬泳的人,就能從中享受到不一樣的樂趣,對增強體質,有着說不出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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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無論是冬泳,還是在游泳館內暢遊,自然是穿的衣服越少,越好,那樣能最大可能的節省體力。
當然,穿上科學設計的泳衣最好了。
問題是,鬼知道沈嶽今晚會掉進冰窟窿下,觀音姐姐怎麼可能會帶泳衣?
很快,蘇南音那具讓林陽看了,也頗爲羨慕嫉妒的完美嬌軀,就呈現在這漫天的星光下。
可林陽很快就愣了下。
因爲脫去衣服的蘇總,貼身小衣服,竟然是情……趣的。
蘇南音找出一根絲帶,要擡手攏起秀髮時,也愣住。
俏臉,好像有火在燃燒。
不是說,像她這種集高貴和端莊爲一體的貴婦,不能穿這種小衣服。
問題是,她早就決定不再和華英明來往了,那麼幹嘛還要穿這種曾經夫妻閨房樂趣的衣服呢?
蘇南音輕咬了下嘴脣,隨即飛快的扎着秀髮,低聲說:“我,時刻準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