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皇家撩寵記. >第24章 紫檀手串(六)(修改)
    韓寶葭整個人都懵了, 在衛簡懷的龍體上呆滯了好一會兒,這才手忙腳亂地爬了起來。

    被觸到的地方彷彿火燒了似的,一股灼熱的感覺揮之不去,她的腦中一片空白, 將臉伏在地上, 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將那熱意強行冰凍。

    “陛下……恕罪……”她一時有些暈眩, 口中只是本能地喃喃請罪。

    衛簡懷躺在地上沒有起身。

    剛纔那一瞬間, 那張嬌嫩的粉色雙脣就在眼前,他居然鬼使神差地想要親上去,要不是韓寶葭率先起來,只怕他已經被那少女馨香誘惑了心智, 親口去嘗一嘗那紅脣的滋味了……

    他自少年時便經歷過數次生死攸關的磨難,對危險已經有了一種近乎本能的嗅覺。

    懷中的溫香軟玉一旦離開,腦中的警鐘便長鳴了起來,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危機感驟然襲遍全身。

    他定定地看着書房的屋頂,和往常一樣,開始回溯探究這危機的來源。

    剛纔韓寶葭的眼眸輕挑,黑黝黝的墨瞳中蘊着一層迷濛的水意,彷彿在傷心難過, 又好像在緬懷輕訴。

    像謝雋春。

    卻又不像。

    他看得心裏燥熱, 胸口好像揣了一隻兔子, 也不知道在亂蹦些什麼,這才猝然失了常態。

    一定是謝雋春的事情擾得他有些亂了分寸。

    一個小丫頭而已,就算再國色天香、再身姿妙曼, 他還能動了心?

    了不起就是看這小丫頭順眼了點而已,能有什麼危機?

    真是草木皆兵的笑話。

    一個漂亮的鯉魚打挺,衛簡懷穩穩地站住了,居高臨下地看着韓寶葭,眼神幽深難測,良久才道:“起來。”

    韓寶葭起了身,衛簡懷上前一步,重新攫住了她的下巴。

    這次韓寶葭不敢再掙扎了,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怯生生地迎視着衛簡懷的目光。

    她對衛簡懷知之甚深,自然知道當今天子不是一個好色之徒,只怕衛簡懷連女子的小手都沒摸過一把,剛纔只不過是個意外罷了。

    衛簡懷目不轉睛地凝視了片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一切如常,連呼吸都沒亂了分毫,他這才放下心來,捏着下巴的拇指稍稍鬆了鬆,在那小巧的下巴上安慰着摩挲了兩下,聲音稍稍放緩了些:“剛纔是弄疼你了嗎?”

    韓寶葭點了點頭,有些委屈地道:“陛下……可以自己捏一下試試……我還以爲……什麼地方惹怒了陛下……陛下要罰我……”

    她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顯然被嚇得不輕。

    衛簡懷鬆了手,啞然失笑:“好了,別怕,朕剛纔只是和你開個玩笑罷了,你很好,既乖巧又聽話。”

    “多謝陛下,”韓寶葭立刻趁機後退了兩步,“陛下還要飲酒嗎?”

    衛簡懷看了看滿地的狼藉,這酒自然沒法再喝下去了,他略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今日就算了,記得你欠朕一頓酒,日後有機會再補上吧。”

    什麼叫欠他一頓酒?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韓寶葭心中腹誹,卻也無可奈何,只好應了一聲“是”。

    一直在書架後眼觀鼻鼻觀心的李德又一瘸一拐地出來了,恭謹地問:“陛下這是要回宮了嗎?”

    衛簡懷掃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回宮後去歇着,傷的地方去上點藥,別落下病來。”

    李德服侍衛簡懷多年,衛簡懷的心思多半能猜個大半,現在衛簡懷這話語這神情,說明從昨晚開始盤踞在身的那股子戾氣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多雲轉晴了。

    他心中激動,不由得連聲道:“多謝陛下恩典,奴才省得,奴才還要留着這身子伺候陛下一輩子呢。”

    剛纔緊繃的神經略略放鬆了下來,韓寶葭這才注意道李德的腿腳,不由得問了一句:“李公公這腿腳是怎麼了?”

    李德回過頭來,一臉親切的笑,他早就看出來了,這個姑娘是有福之人,這不,聖上和她才呆了這麼一會兒,心情就好多了。“多謝韓姑娘掛懷,已經不礙事了,韓姑娘日後可要多來宮裏走動走動,陛下……哦,長公主很是惦記你。”

    到底是他貼身的內侍,說的話很是入耳。

    衛簡懷很是滿意,看李德又順眼了些。

    門吱呀一聲開了,外邊齊刷刷地跪了一地的人,葉齊宏和葉正宏領頭,身後是幾位兄長,包括葉慕彥也在,而殷盈跪在葉齊宏身旁,一見韓寶葭立刻起了身,也顧不得什麼天子之威,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一把摟住她,壓抑地哭泣了起來。

    韓寶葭嚇了一大跳,連聲安慰道:“娘,我沒事,剛纔只是我手拙打破了酒盞,陛下已經恕我無罪,你別哭了。”

    殷盈淚眼朦朧地摸着她的臉,又扯了扯她的手腳,哽咽着道:“就聽到裏面哐啷啷的,娘心裏害怕,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衛簡懷站在門口,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你們這是怎麼了?朕說了,只是讓寶葭留下伺候朕研墨讀書,你們一個個如臨大敵的做什麼?”

    葉齊宏和葉正宏面面相覷,葉正宏硬着頭皮開口道:“陛下恕罪,臣等聽到裏面有東西砸碎的聲音,深怕寶葭衝撞了陛下,因此在這裏請罪,還望陛下看在寶葭年幼的份上,寬恕一二。”

    衛簡懷正待發火,韓寶葭抱着渾身顫抖的殷盈懇求地叫了一聲:“陛下!”

    滿心的怒氣忽然一下就漏了。

    有什麼好生氣的?至親的家人爲韓寶葭擔憂,那不是人之常情嗎?哪像他,就連身旁最親的皇姐也因爲那個謝雋春一直和他生氣。

    “好了,都起來吧,”他放緩了語氣,“寶葭伺候得很好,你們不用擔心,還有,四表舅,你得了一個好女兒,着實讓人羨慕。”

    葉齊宏剛纔還在火裏煎熬呢,即擔心韓寶葭惹怒衛簡懷殷盈要撐不住,又擔心身後這一大家子受了他的牽連,一聽這話,纔算是從火坑裏爬出來了,連忙道:“多謝陛下誇獎,愧不敢當。”

    衛簡懷難得和顏悅色,一一和幾個年輕的平輩打了招呼,這纔在內侍和侍衛的簇擁下朝外走去。

    武寧侯府的人跟在後面,一路恭謹地將人送到了門外,衛簡懷回頭一看,只見韓寶葭也送了出來,不過隔着人羣站得遠遠的,她的母親緊緊地拽着她,好像怕她被人搶走了似的。

    衛簡懷朝着她招了招手,只見她呆愣了一瞬,又朝四周看了看,這才磨磨蹭蹭地走到了面前。

    此時衛簡懷的心情不錯,也就不計較她的懈怠了,隨口叮囑道:“過幾日宮宴,到時候和你祖母一起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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