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恣意怒馬江湖行 >第三章 初識怪童
    “好!”衆人中爆發出一陣喝彩聲。怪童聽得有人喝彩,更是來勁。鄺凡飛也看出怪童的武功遠在莫託拜之上,只是存心戲謔,不想輕易取他性命罷了。“來而不往非禮也,大塊頭,接好了”怪童雙手輕輕托起石墩,一招“推波送月”把石墩貫出,那石墩在半空中邊打轉邊朝莫託拜飛來。

    莫託拜一驚,難以相信這半尺小兒輕而易舉竟能催動這大石,來不及多想。急忙矮深滾地避開,那石墩帶着內勁“咚”一聲砸得地面火光飛濺,碎屑亂飛,仔細一看,地面給砸凹一塊。衆人看得是汗水連連,比看街頭雜耍還刺激。這結實的石板路面不知道存在了幾百年上千年,天天被人踩踏都未曾有過大的磨損,今天卻被一個小童給砸禿了真是叫人嘖嘖稱奇。

    當衆人還在驚訝於石墩的時候,小童已經入閃電般貼到剛站起的莫託拜身邊,攀上他的身體,騎坐在他肩膀上,如同趕廟會的孩童一般。莫託拜氣急敗壞,這哪裏是街頭打鬥,這簡直就是街頭猴戲,他伸手便來扯,雙手剛抓住小童的腰部,想用力甩下,便發現兩個手腕已經被小手扣住,登時痠痛難耐,動彈不得,任憑怎麼甩都甩不開,“孃的,你這是什麼路數,有本事面對面打,用這些小兒把戲算什麼英雄好漢?”莫託拜又惱又羞。怪童嘻嘻一笑,道,“對付你就得用這種小兒把戲,不然大家怎麼看的開心呢?”

    人羣中又是一陣笑聲,叫好聲此起彼伏。“大夥兒還想看更好玩的嗎?”怪童興致正當頭,聽見喝彩連連,一臉洋洋得意之色,聲音也提高了幾分。“想!”人羣出了奇的異口同聲。“好咧!”怪童一個亮聲迴應,腰腹暗暗用力,此時莫託拜感覺肩部似有千斤巨石一般,慢慢往下壓。他手也動彈不得,只剩下腳能夠發力支撐,這千斤墜的功夫用在普通人身上,早就趴下。而這莫託拜畢竟也是有功夫在身,只是強咬着牙頂着,渾身汗如雨下,卻也不肯認栽,地上滴了一大灘汗漬。“嗯,不錯不錯,你這廝比我想象的的剛硬,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硬骨頭,你現在雙膝跪下,可能還能保住雙腿,硬扛的話這輩子恐怕就站不起來咯!”

    “老子老子父母都不曾跪,要我當着漢人面下跪,哈哈哈,做夢!”莫託拜身體開始劇烈抖動,漲紅了雙眼,艱難的擠出這句話。“哎喲喲,這個氣節真是讓我感動啊,可惜你生錯朝代,來錯了地方,又跟錯了人,做錯了事。”怪童又一發力,壓得莫託拜又矮下去幾分。不知道是誰喊了聲“跪下!”頓時現場變得鴉雀無聲,沉默了一小會之後,第二個聲音,第三個聲音,接着變成一羣人吶喊着,“跪下跪下跪下”多年來,漢人被壓抑的情緒在此刻爆發,每一個吶喊的聲音都在宣泄着最底層百姓對這個朝代的不滿。

    見莫託拜遲遲不肯低頭,怪童也只好無奈的聳聳肩,道,“可惜了下半輩子要拄着拐了。”說罷腰部一緊,急速下墜,“咔嚓咔嚓”兩聲脆響,幾乎是同時,所有人都聽得非常清楚,莫託拜再也支撐不出,身體失去重心往前跌出痛苦的趴在地上,昏死過去,兩腿膝蓋已經碎裂,再無站起來的可能。

    怪童從他身上跳下,手心在莫託拜的身上衣服抹去汗漬。對着圍觀的衆人擺擺手,道,“散了吧散了吧,那個什麼狗屁少爺怕是早就夾着尾巴落跑了,不然一併收拾一頓。”正當衆人漸漸退散,不遠處一陣騷動,聽見一聲聲嘈雜的碎步由遠及近,鄺凡飛一看,心想壞了,是官兵。

    原來那嚴韜邇見身邊得力的好手都被打趴下,匆匆跑回去搬救兵了。那大隊官兵粗略一看也得有百八十人,陣勢不小。怪童皺了皺眉,道,“今日還有要事在身,還是不再多生事端了,不陪你們這羣嘍囉玩了,走爲上計。”說罷,趁着人羣還沒徹底散去,鑽入人堆中消失無影無蹤。

    鄺凡飛心裏暗暗想,“雖然此人其貌不揚,但是武功確不一般,一副俠義心腸,倘若結識爲朋友,豈不美哉。非得追上他不可。”想到那官兵肯定搜城抓人,怪童定是趁着還沒來得及下達警戒的跑出去了,忙牽來自己的馬,急催馬鞭出城。

    出了城追了幾裏地,終於見到一匹精瘦的棕色大馬馱着一個小人,疾馳在小道上。那怪童個子太小,騎在馬上也夠不着馬鐙,甚是滑稽,儘管馬匹跑得飛快,但卻絲毫不見有半點要甩落的樣子,可謂是穩如泰山。

    眼見就要追上,鄺凡飛還沒來得及喊住他。便見他倏地一下躍身而起,跳上旁邊的一顆棗樹,馬兒倒是自顧往前跑去。那棗樹大概又高又大,枝繁葉茂,密集的枝丫上掛着滿滿的一顆顆青棗,唯獨不見怪童的身影。鄺凡飛勒住馬,雙手作揖,朝着樹冠擡高了聲音,道,“前輩,前輩。”

    樹上也不見應答,只是一陣樹葉晃動,“嗖”一聲飛出一顆青棗,直取鄺凡飛的面門而來。鄺凡飛早有預備,身子向左一偏,同時迅速伸出兩個手指憑空一夾,接住了青棗。這一空手奪青棗看似輕鬆瀟灑,此刻估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雙手兩個關節被震得痠麻難忍。老童暗器手法了得,當真有飛花摘葉的功夫。

    鄺凡飛也不客氣,順水推手把棗在自己衣服擦了擦,往嘴裏送。邊喫邊說;“嗯,這嶽州的棗還挺甜的,謝啦前輩。”忽聽樹上的怪童道,“那就再嘗幾顆。”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電光石火間,“嗖嗖嗖”三聲,三枚青棗分上中下三路向鄺凡飛打來。他急忙身子一挺,向旁邊飛身躍開。其中一枚打在馬肚子上,那馬受驚嘶叫了一聲,向前疾馳而去。

    “前輩別誤會,在下是見前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功夫又是深不可測,甚是敬仰,想結交您這位朋友,沒有惡意,更不是那作威作福的公子哥派來的。就是單純想請前輩喝喝酒,聊聊東南西北而已。”鄺凡飛道。

    那怪童“咚”一聲從樹上躍下,兩手叉腰,上上下下打量着鄺凡飛,一邊看一邊說,“能徒手接住我的棗,也算有幾分本事,你是何人?”

    “晚輩鄺凡飛,山西人士。不才學了幾年武功,勉強接了前輩一招,實則內心虛得很,前輩的內力和寸勁實在高深,這如果再發幾枚,我便是有三頭六臂也抵擋不住。”

    “鄺凡飛?!你是那個十年前殺死登州府狗官郭彤的鄺凡飛?江湖人稱霹靂碎骨手,一出手必斷人骨頭,輕者斷手斷腳,重者全身骨頭全部碎裂致死的鄺凡飛?”怪童將信將疑,連說了三遍他的名字。

    “準確的來說是天靈蓋必定爆裂,脊樑骨碎成幾段。道上兄弟擡愛,其實也沒那麼神,就是手勁大了點。至於,那個狗官我也是真的想讓他死啊!不殺他足矣不平我心頭之恨。”說罷,撿起地上一顆石子,用勁一捏,頓時化爲石粉。

    “哎喲喲,我當是那紈絝子弟派來的打手,沒想到竟也是嫉惡如仇的豪傑,剛剛多有得罪,失禮失禮!”怪童面露喜色,雙手作揖,咧嘴一笑,露出了一排黃牙,中間兩顆門牙卻不知所蹤,褶皺乾巴的臉皮差點把眼睛縫都給擠沒了。

    “還未請教前輩尊姓大名。”鄺凡飛道。

    怪童撥弄着褲腰帶,緊了緊,道“好說好說,在下鬼崖洞錮金窟的窟主高不就。”

    “原來是高前輩,失敬失敬,久仰鬼崖洞奇人異士衆多,各窟主不單長相奇特,功夫更是不一般,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鄺凡飛道,這當中既有真心實意,也有拍馬屁的套話在裏面。

    鄺凡飛一臉訝異之色,鬼崖洞在武林中乃是亦正亦邪的流派,洞主撕裂天據說活了200多歲,是抗金南宋名將辛棄疾部下,多年跟隨辛棄疾出生入死,一生只爲抗擊金人,收復大宋國被金人佔據的北方領土爲己任。可惜辛棄疾一生命運多舛,壯志未酬,臨終前還高喊着“殺賊,殺賊”。在辛棄疾死後便杳無音信,有人說是隨辛棄疾仙遊去了,有人說是看透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大勢,隱居山林不問世事了,還有一種說法是還秉承着將軍的遺志,韜光養晦,開宗立派,準備時刻從蒙古人手中奪回漢人的江山。更有甚者說,他就是辛棄疾本人,只是不滿南宋朝廷的**,以另一種方式在默默的靜待時機。

    不管是哪種傳言,從他們行事風格來看,鬼崖洞手段古怪殘忍,甚至有些爲名門正派所不齒,但是也不乏至情至性之人,對南下的蒙古人恨之入骨。洞主撕裂天武學修爲極高,爲人也極其自負,傳座下分金木水火土五窟,各個窟主分散在東南西北中各方,收集情報發展力量,暗中對抗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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