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恣意怒馬江湖行 >第九章 響水潭
    “不不不,那只是一處小潭,也別無它異,就是山頂的泉水和地下的溫熱交匯,冬暖夏涼,但是有點特殊的癖好,喜歡喜歡一個人裸身在水裏遊,養生。又不想叫其他人污了水潭,所以就立下規矩。”鶴鳴皋道。

    鄺凡飛眉頭一蹙,道“難道這泉水沒什麼特別之處?那白歿烏殃還有竹林裏的那位,武功都在你之上,爲何卻甘願聽你差遣?你不說實話!”說罷揮手朝他腦袋打來。

    鶴鳴皋是個連連叫停,“我說我說,那泉水除了冬暖夏涼的功效之外,每逢十五月圓之夜,便會咕嚕咕嚕變得往外冒泡,像燒開了一樣,但是水溫卻非常舒服,如有病痛往裏泡一兩個時辰便能痊癒。不過”

    “不過什麼,別磨磨唧唧的”低不成道。

    “不過得加入點藥引才能發揮功效。”鶴鳴皋道。

    “什麼藥引?”

    “尿,我的還沒破身的童子尿”鶴鳴皋輕聲道。

    鄺凡飛“噗嗤”一聲笑出來,高低兩人更是哈哈大笑,“看你打扮一表人才,還頗有點玉樹臨風的翩翩樣子,原來還是處男,原來這世上當真有愛財不愛色的人。可爲什麼他孃的藥引是尿,讓老子覺得非常噁心。”

    鶴鳴皋道“我也是偶然發現的,有一次我在潭中一塊石頭上打坐,那石頭常年被泉水沖刷,一半在水面一半沒在水中,很光滑,我下半身泡在水底,那天剛好是十五,平時咕嚕咕嚕的水泡起得很多我也習以爲常了,那天晚上特別多,突然水中一陣泥沙翻滾朝我這邊涌來,我好奇想看清楚是個什麼東西,也沒注意到什麼危險,突然從泥沙中鑽出一個東西,我仔細一瞧是個蛇頭,它張開兩個獠牙就朝我下體那話兒撲來,我一個激靈嚇得從水中串出來,那傢伙是真的好大,腦袋就有一個拳頭大小,我雖然起身但是還是躲閃不及,叫它咬了大腿根,也不知道這蛇有毒沒毒,當時我就嚇得嚇得飛出一道水箭,左腳一軟又跌進水裏。”

    “誰知道這畜生被我的尿液射中,竟然像地龍碰到尿一樣,鬆口就往水裏鑽,不一會兒就遁入土裏,不見蹤影。我本來想着這下命不久矣,忙查看傷口,發現竟然完好如初,看不出任何痕跡也不感到疼痛。我大大喫驚,想了半天才覺得是我的尿液救了我一命,後來我嘗試了幾次,這泉水加上我的尿液,果真有奇效,在月圓之夜更甚。不僅泡過之後神清氣爽,打坐調息也是事半功倍,你看着武陵地區山多林密,毒蟲甚多,但是我這地方卻是鮮有這些東西,泡過之後蚊蟲不敢近身。”

    “後來白歿烏殃兩兄弟入夥,二人被南柯歸夢所傷,撂下病根,每每發作便疼痛難忍,我便以此法加以嘗試,果真奏效,他兩受傷後訪遍各路名醫,都減輕不了痛苦,在我這兒雖不得痊癒,但已經好了六七成,自然對我感恩戴德,甘願供我驅使。”

    三人將信將疑,鄺凡飛道,“說得這麼神奇,需要試過纔是真,我怎麼感覺你在耍花招?”

    鶴鳴皋忙道“哪敢,幾位隨我來便是,是真是假立馬見分曉。鶴某雖然視這水潭如珍寶,但在好也沒有比命更加值錢了。傳說中的神兵我是真不知道,但是這水潭可真是寶貝,三位如若不嫌棄,就泡一泡便知。”

    高不就道,“這倒是有趣得很啊,諒你也不敢造次,試試便試試。”

    四人便進了院子,穿過迴廊折巷,從院落的偏門出去,一段鵝卵石鋪成的小道直通後方巖壁,小道上精心種着各種香草,細竹,每隔一小段便有一盞石燈柱,左右對稱,頗有韻味。

    靠近了,耳邊開始隱約能聽到汩汩的水聲,空氣中也開始瀰漫起潮溼的味道,夜風吹動花香和氤氳的水汽結合,竟有種沁人心脾的感覺。腳下的鵝卵石也開始變得溼滑無比。

    “當心了,地滑。”鶴鳴皋提醒了一聲,之間兩座巨大的巖壁僅僅靠着,中間僅留出一道容納一人通過的裂縫。若隱若現的有光從裏面透出,巖壁左側有人工開鑿的痕跡,可以辨認出“響水潭”三字。

    三人緊隨鶴鳴皋其後,依樣畫葫蘆側身小心翼翼穿過一段狹長的過道,隨着過道慢慢變寬,突然間豁然開朗,走出過道,一座天然的水潭赫然入目,這水潭不算大,數條蜿蜒細小的山泉依勢流下,四周皆是山體,團包住,從下往上看,彷彿人如青蛙坐井觀天,能看見皎潔的明月和漫天的繁星,山風從一側山體的縫隙吹進來,氣流遇到阻力便往上走,人在其中不覺得悶熱,反而覺得舒心暢快。

    在看水潭周邊,矮處的巖壁被開鑿過,數十盞嵌在山體內的油燈把整個水潭照得通亮,那油燈沒有任何遮擋,任風如何吹都只是搖曳,竟然不會熄滅。習習涼風捲起水汽撲面而來,讓剛剛酣鬥了一陣的三人心曠神怡,疲勞一下就減少了幾分。三人都暗暗驚歎,這真是一個閉關修煉的絕佳好地方。先別說這水潭的奇效,就單憑這獨特的環境,便是世間難尋,假如輔以高深的內功心法,泉水的滋潤,那說不定武學造詣便可一日千里。

    但是想歸想,既見了潭水,便要試試方知道真假。鄺凡飛對鶴鳴皋道,“你先去下水去。”

    鶴鳴皋道,“不急不急,待我焚香助長點氣氛。”說罷走到一側的石壁,那石壁被鑿開一處缺口,上面放着一些小物件。他取出香爐,箸瓶和香盒等物件,放置在旁邊的矮桌上,又用崖壁上的火苗點燃炭火,輕輕放入香爐中,又取了一小撮細香灰蓋在上面,又蓋上一層小小薄薄的瓷片,再取出香盒裏的香丸,輕輕放在瓷片之上,蓋上香爐。不多一會兒,悠長的香味從香爐絲絲散發出來,一柱煙線延綿不絕裊裊上升至半空,又煙消雲散。

    低不成嗤之以鼻,道“你這傢伙,磨磨唧唧的,洗個澡還要弄得跟祭祀一樣,裝神弄鬼,是不是還要磕頭跪拜下天地父母纔行?”

    鶴鳴皋笑而不語,他背過身去,解了身上的衣物只留下一條遮羞布,走到水潭邊,輕輕滑入,慢慢遊到潭中心的一塊半沒入水中的石板上。端坐在上面,做了個“請”的手勢。

    三人見狀也除去衣物,紛紛滑入水中朝潭中游來。一入潭中,透涼的泉水從腳底的涌泉穴直穿頭頂百會穴,從表到裏都有一股說不出的舒爽。那潭水不深,除了高不就,鄺凡飛和低不成都可以站立行走。三人從來都沒有這種寧心安神的感覺,不覺間似乎拋掉身上所有的戾氣,都變得柔和起來。

    潭水清澈見底,能清楚看到水底的泥沙石塊,還有水草,唯獨看不見魚兒。三人到了潭中央,那石板很大,不知道是常年累月水流沖刷而成還是人工製作,容下三四個人在上面綽綽有餘,石板下方處長了一圈翠綠的青苔,像一條綠色的項圈箍住,在水光的折射下,彷彿一塊天然的翡翠臥在水底,綠光灩灩,甚是好看。

    三人在中央泡了半天,陶醉於山風,夜色,山泉之中,竟差點忘了此行的目的。看鶴鳴皋坐在石板上,雙腳垂在水中,雙手放在膝蓋上,雙目微閉一動不動地靜坐冥想。一副外物皆空的樣子,便也紛紛從水裏爬起,分別各自朝其餘三個不同方向打坐。

    三人剛坐定沒一會兒,便聽見有輕微咕嚕咕嚕的聲音響動,定睛一看,石板底下開始斷斷續續的冒出氣泡。鄺凡飛笑道,“兩位是不是剛在水裏放屁還是尿尿了?好像這水潭不高興了的樣子,哈哈。”

    高低兩人也是疑惑,道,“沒有。”

    鶴鳴皋也睜開眼睛看了看,驚訝的說,這潭水也只有在十五那天晚上纔會冒泡,怎麼今天邪門了?難道是來了外人的原因?

    只聽那聲音越來越大,石板開始加劇晃動,下方的水猶如燒開一樣氣泡越來越大越來越多,潭水一下子變得渾濁,四人開始坐不穩,齊刷刷滑下跌落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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