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恣意怒馬江湖行 >第十章 天然溶洞
    “不好,有暗流!”鄺凡飛大喊。四人感覺到大石頭下方有一股強力的吸力開始把周圍水倒吸進去,原本平靜的水面上變成一個巨大漩渦,似乎石頭下方有一個巨大的無底洞吞噬着周圍的一切,那吸力又急又猛,四人措手不及,急忙使力想要掙脫,但是爲時已晚,雙手雙腳像被水鬼拿住,怎麼都使不上力。果不其然,那石頭下方竟然出現一個大洞,那洞口越開裂越大,像一隻張牙舞爪的怪獸張開血盆大口,把四人都吞了進去。

    四人在吸力作用下捲進黑乎乎的洞裏,被洞裏的亂石撞得七葷八素。周圍的佈滿苔蘚,絲毫沒有落腳之處,只能長嘆,聽天由命。隨着水流一路下墜,最終“啪啪啪啪”四人墜落在一處中空的山體裏,昏死過去。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鄺凡飛睜開眼睛,感覺到一陣寒意,才發現自己渾身**躺在溼滑的岩石上,他環顧四周,發現在身處在一個大山洞中,似乎是山體天然形成的中空部分,頭頂是數丈高的一線天,月光從上面穿下。他試圖站起來尋找其他人的蹤跡,才發現自己渾身淤青,一隻手也脫臼了,稍微一動,便疼痛難忍。好在他的碎骨手稱號也並非浪得虛名,既能拆骨斷骨,也能接骨正骨,當下一手搭在另一手上,稍微一用力,“咔嚓”脫臼的位置便復原。緊接着又鬆了鬆肩,腰,胯,發現除了皮外傷,也並無不妥。只是渾身上下沒有遮擋,不禁打了個哆嗦。

    他下意識的在周圍尋找可遮擋之物,發現周圍零零碎碎有一些未腐朽的樹葉,散落一地。循着樹葉往前,開始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枯枝,樹葉,稻草,甚至還見到有破布,鄺凡飛一陣狐疑,“莫非這地方有人棲身?可真是奇怪,這又冷又溼的地方,就算能解決溫飽,大冬天到來也得凍死。長年累月的水汽和陰暗的環境,除非極陽之身,否則就算習武高手,也難以招架。”

    鄺凡飛撿了些樹葉用稻草扎住,做了個簡易的遮擋,稍微蓋住下體和上身,又從地勢高處挑了些稍微乾燥的枯枝爛葉,堆成一堆,找了兩塊石塊,咔嚓咔嚓打了半天打着了火,勉強點燃枯枝,但是水汽多,不見明火,一直冒着藍煙,嗆得鄺凡飛乾咳嗽了好一陣。又過了好一陣,水汽燒乾,才見有明火串出,火舌貪婪的舔着周圍乾燥的一切,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對於此時有點瑟瑟發抖的鄺凡飛來說,簡直是愜意無比的聲音。藉着火光,鄺凡飛繼續打量着周圍的一切。

    這個洞穴也許幾萬年錢就已經形成,上窄下寬,像一個碗倒扣住,上端怪石嶙峋,一條巨大石筍垂下,末端依舊有晶瑩水滴滴下,正下方的地面被穿出一個深深的窟窿。巨大石筍周圍佈滿一簇簇的小石筍,石花,石瀑,從遠處看,像玉柱懸天,晶瑩剔透,白浪濤濤,猶如一幅宏大的畫卷,上端灰黑,下端漸變成蠟黃再到乳白,錯落中帶着整齊,筍尖凝滯一顆顆水珠在熠熠的火光襯托下,像鑲上一層金邊,頓時感覺頭頂金光閃爍,就連鍾乳的影子,也在微微的風作用下,下上跳動,美極了!

    鄺凡飛看到此情此景,思緒飛的好遠,這些幾千萬年前造物主留下的傑作,安安靜靜的彷彿與天地隔絕,不受世間的各種紛擾,默默在這綻放着,而在這期間,天地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從無到有,從簡到繁,從合到分,從分到合,朝代更迭。感嘆吾生之須臾,長江之無窮。自己如同歷史長河中的一朵浪花,轉瞬即逝。

    正當自己恍神間,忽聽見後方發出“窸窸窣窣”的動靜,像是腳踩在樹葉上的響聲。鄺凡飛忙轉身望去,一怔。藉着火堆的光亮,看見後方稍暗的地方一堆枯枝爛葉還有各種鳥獸的毛髮骨頭甚至還有衣物木板壘成一個巢穴,足足一人多高。

    鄺凡飛心想,“這下可糟糕,莫不是闖進什麼野獸的窩窩裏了,如此之大的巢穴還是第一次見到,三更半夜打擾到它休息,發起狂來可是要被他當做宵夜了。還是趕緊找出路離開,但是想到上面夾雜的破布,心裏更是一凜,莫非三人都給叼了去,當做了盤中餐?那個鶴鳴皋死不足惜,但是高低二人好歹也算是相識一場,又救過自己性命,是死是活豈能坐視不管?”

    想到這兒,鄺凡飛大駭。管它上面什麼狼蟲虎豹,魑魅魍魎,顧不得害怕,徒手攀上巢穴一尋究竟。雖然巢穴是各種樹枝雜物搭建而成,但是卻異常結實,除非使用蠻力,不然也不輕易剝落,這動物果然是築巢好手,看起來雜亂無章的堆砌,其實層層疊疊粘連的牢固,像燕子築巢般,只是腥臭味有點重,應該是用唾液之類的東西。鄺凡飛手腳並用,左手抓,右腿蹬,右手抓,左腿蹬,費了大半天,終於接近窩窩。

    此時窩窩裏面稍微有點晃動,響聲就是從裏面發出的,鄺凡飛心撲通撲通跳,想象着是不是同伴的屍體在裏面被活物咀嚼的聲音,竟有點不忍再向前。他思忖“高低兩位前輩,如果真葬身獸腹,那我便想辦法殺了這畜生給你們報仇,若是還有一息善存,我便拼死救你倆出來,如果不幸不敵,那就一起到陰曹地府報道,黃泉路上也有個伴。”說罷深吸了口氣,爬到窩窩邊緣一探究竟。

    就在這時,裏面的響動戛然而止,鄺凡飛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好,被發現了。”他反應也是極快,迅速運氣至掌心,只待那活物一現身,搶先一步來個當頭一擊。他屏住呼吸,壓低身體,死死盯住前方,彷彿如臨大敵,隨時都有個血盆大口撲來。他左等右等,就是不見有任何動靜,待要向前探去,突然窩窩邊緣伸出一隻暗綠色的細小的爪子,緊緊扣住,接着又是一隻爪子搭上邊緣,一個小小的腦袋頂着一片碎裂的蛋殼探出巢穴,烏溜溜的眼睛正好和鄺凡飛四目相對,長長的舌頭像蛇的信子,一伸一縮來回探索周圍一切,鄺凡飛一愣,這不分明是一隻剛破殼的小蜥蜴麼?

    一人一蜥對視了一陣,大概都覺得對方沒有敵意。鄺凡飛收起雙掌,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小蜥蜴也不躲閃,只是看着他,紋絲不動。鄺凡飛爬到巢穴最高處看看往其中一看,發現裏面東倒西歪的留下五六個蛋殼全部都已經孵化,幼體已經不知所蹤,唯獨剩下眼前這個剛孵化的傢伙,好奇的打量着他,他仔細翻開破碎的蛋殼,手好像觸碰到了一截硬邦邦的東西,探手一摸,抽出來一截人骨頭,他心中一涼,“完了,當真給這窩畜生做了點心!”

    鄺凡飛拿着半截骨頭,神色悲涼,想當初自己也算是江湖上小有名氣的人物,雖然被官府懸賞通緝之後便找了個山野村莊隱居起來,但是內心那團火苗卻從來沒有熄滅,他只是在等待一個時機的到來,作爲一個漢人,他渴望有一天能理直氣壯的擡頭挺胸地行走在漢人的土地上,而不用東躲西藏,受盡元人的欺辱。作爲一個習武之人,他希望能儘自己綿薄的力量蕩盡所見不平之事。想不到那種久違的赤誠剛被高低兩人所點燃,又迅速被潑滅,他癱坐在巢穴外,擡頭仰望頭頂一片璀璨的石鐘乳,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難道這一切都是上天殘忍的安排麼?

    這時候小蜥蜴顫顫巍巍攀爬到他的左肩,吐出信子,在他脖子上探索着,留下黏糊糊的唾液。他剛要揮手抓起,忽的想起有些不對勁,手上這節骨頭風乾多時,顏色泛黃,並不像是新鮮被啃食的人骨。想到這裏,他一個反身,半個身子探進巢穴,左右開弓摸索,果不其然,裏面零零星星一堆既有人骨也有獸骸,看樣子都是堆放已久的。

    鄺凡飛忍不住道“這就是說,至少他們現在只是生死未卜,不至於葬身此地。”想到這,他不禁翻身站起。一躍跳下,這時候天已經開始微微亮,洞穴的視野有稍微寬闊了些,他返回到火堆旁,準備做個簡易火把照明好邊搜尋高低二人同時搜尋出路。

    忽然空蕩的山體傳來一陣“啪啪啪”翅膀煽動的聲音,伴隨着“吱吱吱”,嘈雜無比,那聲音由遠及近,似乎有成百上千只鳥兒朝他而來,那聲音說到就到,鄺凡飛藉着光線一看,是黑壓壓一片蝙蝠,那蝙蝠個大數量多,估計有上百隻,在鄺凡飛頭上繞了幾個圈,飛向一處沒有光的洞壁倒掛起,瞬間又安靜了下來。

    短暫的一陣安靜之後,山洞再次變得嘈雜起來,本來安靜的蝠羣再次騷動,盡數飛出,又不肯離去,只在洞裏徘徊,他們天生靈敏,儘管巖壁上倒垂各種石鐘乳,突兀的怪石頭,卻絲毫不影響他們飛行,時而滑翔,時而俯衝。有幾隻竟然落在他的身上,鄺凡飛連忙跳開,用手驅趕。這小畜生莫非要吸人血?這上百隻要是一隻來一口那可夠嗆。他忙回到火堆邊,添上不少可燒的東西,把火堆燒的更大,靜靜想着如何脫身。他心裏想,“居住在洞穴的動物都是喜歡陰暗潮溼的環境,定是我生火取暖驚擾了他們休眠,纔會攻擊我這個不速之客,還是小心爲妙。”

    這時候天已經亮了許多,整個洞穴光線開始充足起來。“嘣嘣嘣”似乎又有東西從暗處靠近,這次聲音明顯大了很多,笨重了不少。鄺凡飛意識到,大蜥蜴外出覓食歸巢了!果然,一條巨蜥從暗中串出,那巨蜥之大足有一丈多長,身上佈滿暗灰色油亮亮鱗片,像士兵的鎧甲一般,粗大的四肢如同黑鐵塔般強健有力,在枯枝碎葉在每踩一步,腳下便留下一個又寬又深的腳印,可見那四肢的力量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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