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恣意怒馬江湖行 >第十七章 招牌菜和告誡
    胖子一聽更是暴跳如雷,胖手放下臉憋得發紫的掌櫃,推給瘦子,一邊打量着這個農夫打扮的青年人,胸口上下起伏,粗聲道:“你是哪根蔥,拐着彎罵你爺爺呢,找死。”說罷伸手向前探來抓住鄺凡飛衣襟,想要如法炮製提起來,鄺凡飛早有料到,不躲不閃,任憑他胖手來抓。

    胖子的手搭上衣襟,扭腕攥拳就要上提,鄺凡飛早有準備,下盤暗暗使力,雙腳如千斤秤砣墜地,牢牢定在原地,那胖子攥得使勁,單手提不上來,倒是滿臉通紅,牙關緊咬。見單手提不動,又搭上另一隻手一起使力。鄺凡飛見他汗水連連,牙齒咬得“格格”作響,臉部五官都變了形,忍俊不禁。

    旁邊圍觀的人也在底下細聲議論,有的說胖子今天找茬遇見高手了,有的說鄺凡飛馬步功夫練得不錯,有的人說今天的好戲比以往的都精彩,只有客店掌櫃心情複雜,因爲每一次店裏有人打鬥,小打小鬧則打爛碗碟桌椅,倒是不難收拾。大打出手有時候搞出人命,官府追責,吃不了兜着走,關店歇業十天半個月的,損失慘重。還好這掌櫃也算是明白人,官府有人撐腰,纔敢回話那麼硬氣。

    胖子見提不動,心中暗暗喫驚,知道今天遇上比他更硬的茬子了。但是也不願意在人前認慫,一隻手變爲呼呼掌風,向鄺凡飛太陽穴掃來。鄺凡飛自從修習了高低二人傳授的鬼息訣之後,眼耳口鼻變得異常靈敏,這邊手勢剛起,他已經迅速察覺,待到手掌帶到,鄺凡飛微微側身躲開,那胖子一掌落空,又接着劈來一掌,鄺凡飛身子一斜,又輕鬆躲過,胖子心有不甘,又一記重拳朝鄺凡飛面門招呼過來。

    鄺凡飛轉身背對胖子肚子一靠,胖子拳頭來不及收回,被鄺凡飛擡手擒住,借力擰腰往右邊一撞,肥胖的身軀登時飛出一兩丈遠,撞到牆角才停下。那胖子被撞得七葷八素,嘴角淌血,在原地吭哧吭哧喘着粗氣。瘦子見胖子都不是對手,撒開掌櫃就想腳底抹油,無奈人羣已經把大門圍了個裏外三層,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鄺凡飛料理了胖子,轉身來擒瘦子。瘦子自知自己就是個混喫混喝的小角色,靠着訛人的伎倆到處行騙,遇上軟柿子乘機敲詐一筆,遇上硬骨頭就溜之大吉,這些年混跡各地酒肆,臭名昭著。有道是江湖魚龍混雜,多數人看破卻不願意說破,也不願意出頭,不顯山不露水,少招惹麻煩爲上。因爲喫透了這一點,所以他們哥倆屢試不爽,少有喫虧。偏偏今天就遇上這強出頭的硬骨頭,心中喊喊叫苦。

    瘦子見走投無路,拔下嘴上的魚鉤,戰戰兢兢的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小的不長眼,不知道今日大俠在此,打擾了大俠清修,您大人大量,放了我吧。”掌櫃在一旁道,“那我這打爛的東西怎麼說?”“賠,我全賠您!小弟哥倆今天來了錯了地方,這馬坊鎮果然豪傑輩出,我倆認栽。”

    鄺凡飛道:“初到此地,就遇見你們倆個在這裏喝酒鬧事,真是晦氣,賠了老版的錢,趕緊滾蛋。不然我再見你倆一次,就打一次,兜裏揣着死耗子就想冒充打獵的,遇見我算你倒黴。”那瘦子趕緊道:“對,你說得是,我倆就是個屁,您大人大量,日後必定發財。我倆這就滾,這就滾。”說着攙着角落的胖子,把身上所有的銀兩都賠給掌櫃,一瘸一拐的相互攙扶灰溜溜走了。

    糾纏的小鬼已經散去,看熱鬧的人也各自離開。唯獨客店老闆非要留下鄺凡飛,整了一桌好菜招呼,鄺凡飛在謝老四那裏吃了十來天野菜窩窩頭,早就沒半點油水,既然老闆請客,那就不需要客氣了。

    掌櫃特意安排了個雅間,和廚房打了聲招呼,不一會兒,一桌風味菜上桌,掌櫃笑眯眯的道:“我,哦,對還沒自報家門,我是馬坊鎮這家客棧掌櫃李福生,開店三十年有餘,在這方圓幾十裏的武陵也算小有名氣,總有些小混混想要來藉機鬧事,承蒙少俠剛剛出手解圍,喫頓便飯,聊表謝意,還望不要客氣啊。還未請教少俠尊姓大名。”

    鄺凡飛看着桌上滿滿當當六菜一湯,有魚有蝦,有山珍有海味,還有一罈好酒,饞蟲一下子就勾上來,道:“誒,哪裏哪裏,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習武之人的分內之事,李掌櫃別客氣。鄙人鄺”他剛想把自己大名報出,但是到喉嚨口又咽下,剛剛出頭已經招人矚目,如果自己把真實姓名據實相告,怕是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畢竟他還可是官府通緝的要犯,儘量還是要低調行事。

    “鄙人鄺大生,山西人士,幸會幸會。”鄺凡飛拱手道。

    “原來是鄺少俠”李掌櫃用公筷夾了片鴨舌送到鄺凡飛碗裏,道:“來來來,嚐嚐本店招牌菜品之一,蔥油爆鴨舌,選取四個月剛成熟嫩鴨,舌段鮮嫩脆彈,特有嚼勁,大火爆以肉蔻,蓯蓉,大蔥,薑絲,丁香,桂皮調製醬汁,盡收這一枚枚小舌片中,喫完脣齒生香,喉嚨回甘,保證你喫完久久難忘。只是這供應有限,畢竟一隻鴨子,只有一根舌頭嘛,你看就這一小盤,就要六七隻鴨子的舌頭才能做出來,哈哈。”

    鄺凡飛夾了一塊放進嘴裏,果真如掌櫃所說,脆嫩爽口,香氣留齒。連連伸出大拇指,道:“嗯,果然名不虛傳,早就聽說這馬坊鎮各行各業都不簡單,今天這一行算是見識了。”什麼各行各業不簡單,那都是他瞎編的給掌櫃帶的高帽,畢竟他這十年的隱士的生活每天喫的都是窩窩鹹菜少臘肉鹽少油的粗糧,這幾日又趕路勞頓,當然喫什麼香什麼了。不過老闆的手藝確實有一套,這客棧三十年還真不是白開的。

    老闆接着又夾了塊魚肉放到鄺凡飛碗裏,道:“來,鄺少俠,試試這個第二招牌,無骨甜魚柳,你看着渣得酥脆的魚柳啊,這魚肉經過剔骨,再在特製甜醬裏面浸泡兩個時辰入味,再裹上面粉煎炸成型,外表酥脆金黃裏面鮮嫩雪白,叫金包銀也不爲過啊,喫之前再粘上特製陳年的酸梅醬,入口酸,接着是酥,咬下去是嫩,嚼幾口是甜,嚥下去是滑。酸甜爽滑酥,喫完都不思元大都,哈哈哈。”

    李掌櫃談起自己的招牌菜真是如數家珍,得意之色溢於言表,之間他又用勺子盛了一碗羹推到鄺凡飛面前,道:“來來來,鄺少俠我看你眼神略顯疲憊,定是走不慣的山路,中原的地勢平坦路好走,我年輕時候也常隨長輩來往南北,心裏頗有感觸。這碗羊腱子雜燴羹,最適合不過,主料是溫補的羊腱子肉剁成碎,加上羊腸羊肚絞成細絨,輔以豆腐丁,調製成羹,撒上一圈蔥花,白玉中帶點零星翡翠,卻沒有半點羊羶味,大補!”

    就這樣李掌櫃邊連說帶夾,又介紹了武陵燒雞,滑溜肥腸,蓮湖藕片等等,還連連給鄺凡飛倒酒,兩人聊到亥時打烊還未散夥。突然李掌櫃從喫喝上話鋒一轉,問道:“鄺少俠這次來馬坊鎮是來遊玩,路過,尋友,還是來做生意的?”鄺凡飛道:“掌櫃見多識廣,依你看呢?”

    李掌櫃嘿嘿一笑,道:“那我就大膽猜測一番,鄺少俠是路過馬坊鎮,是奔着吊馬川去的吧。”鄺凡飛心中一凜,想:“這掌櫃識人之術果然厲害,怎麼知道我想要去吊馬川!”他微微一笑,喝了一口酒,道:“何以見得呢?”

    李掌櫃也喝了一口酒,道:“來來來,我說道說道,先說這馬坊鎮南來北往的人衆多,三教九流各方勢力都有,從你的裝扮來看,是再平常不過的農民打扮,但是這衣服還是寬大了一號,顯然不是自己的,鞋底沾滿泥土,可見不是騎馬而來,鞋子磨損均勻,說明下盤功夫不錯,不像尋常人腳後跟或者前腳掌磨損厲害。這年頭湊熱鬧看戲的人多,願意打抱不平的人少之又少,中原人士多仗義,聽你的口音,像是北方的官話,沒有南方腔,是北方人錯不了。最近傳出有江湖神兵貪狼刺在吊馬川現身,這陣子鎮上多了許多生面孔,我這客店人滿爲患,每天大小的瑣事糾紛都在上演,我倒是看得多了。剛纔一說道吊馬川,你微微一愣,又喝了口酒,這人心裏隱藏的祕密被人點破,一瞬間的神態很難掩蓋。”

    鄺凡飛連道:“掌櫃真乃神人!一下子就給你看透了,佩服佩服。”掌櫃道:“這算什麼本事,見得人多了自然就能猜個**不離十,幾十年的店也不是白開的。這陣子鎮上不太平,鄺少俠一路可要多留神。”

    鄺凡飛道:“此話怎講?”李掌櫃拿了幾個調羹,左一勺右一勺搯起來吃了,說:“這傳說中的神兵就像這碗羹湯,這調羹就好比各方勢力,無論是正還是邪,是朝廷還是江湖勢力,都想一睹爲快,神兵在手,如果能破解背後的祕密,號令武林羣雄,還是找到曠世寶藏,那都不無可能,只是這麼多人同時下調羹,難免會你碰我我碰你,自然爭鬥難免。據我觀察,就單單這客店裏,就有不少勢力盤踞,你要多留個心眼囉,千萬別輕易得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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