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年輕時代 >第三十一章:廟堂之下皆江湖
    聽了陳曉霞這番話,我真恨不得殺了她,可是,腦子裏僅存的一點理智卻告訴自己,她一定在激我呢,肯定巴不得我上她當。

    收起憤怒,我冷冷看了她一眼,獰笑道,“也真怪不得你老公和別的女人生孩子,像你這樣的毒舌婦,哪個男人受得了?更何況,你還不會下蛋!哎,也真是可憐!”

    她往我心裏戳刀子,我也往她心裏戳刀子,好像誰不會毒舌似的。

    嘎!

    突然,陳曉霞停下了車子,然後像頭嗜血的母狼一樣看着我,眯着眼睛道,“你敢再說一遍嗎?”

    我又重說了一遍,我怕誰啊臥槽!

    陳曉霞腮部猛抽,咬牙咬得咯咯作響,像是要喫人。

    身邊寒氣襲來,感覺車裏的溫度驟降了好多。

    實際上我心裏也沒底,虛得厲害,好像天生就害怕旁邊這娘們似的,然後鬆開安全帶就要下車。

    得罪了這個瘋婆子,此時不走,等待何時?

    可恰在這個時候,陳曉霞突然笑了,像毒蛇一樣笑了,看着我道,“哈哈哈……你說對了,我確實不會下蛋!你幹嘛去?好好坐在車上,不然你信不信我碾死你?!”

    “……”

    我絲毫不懷疑陳曉霞能說到做到。

    車裏的氣氛真是冰冷到了極點。

    我甚至在下意識的想,怎麼才能緩解呢?

    真有些害怕陳曉霞現在的樣子了,人人都有逆鱗,很顯然,我觸及了陳曉霞那片最不能讓人觸及的逆鱗。

    絞盡腦汁,我表面還得裝作很穩的樣子,絲毫不能作出任何不安的反應。

    實在沒辦法之下,最後我只能假裝漫不經心的拿過陳曉霞放在扶手箱上的手機,自顧找了一首愛爾蘭老牌民謠歌者christymoore的歌曲,RideOn,並連接了車內藍牙。

    不久,車內音響便流出了美麗的琴聲與歌聲,其意境,猶如少年白馬,信手執繮,奔跑在遼闊而清新的草原上,洗滌人心靈。

    這首歌是去年09年9月剛出的,老鐵介紹給我的時候,我驚爲天人。

    陳曉霞似乎也一下被歌聲抓住了,臉上令人害怕的表情逐漸消失,可還是非常冷淡,重新啓動了車子,目視着前方問道,“這是什麼歌?看來我還真沒白供你去培訓班,音樂素養確實有所提升!”

    我立刻鬆了一口氣,暗中感嘆,音樂真他媽是一種神奇的東西,能左右人的心理變化。

    然後,我開始蹬鼻子上臉了,又點上一根香菸,吸一口入肺,吐出餘煙,舉着食指裝逼道,“永遠不要懷疑一位藝術生的鑑賞水準和品味,那不是你們這些被金錢污染了靈魂和身體的人能夠企及的,至於你給我報的那些培訓課,教我的那些東西,說實話在我眼裏都是屁,我的情操與修養,都不知道比那裏最好的老師要高出多少個維度世界。”

    陳曉霞立刻關掉了藍牙,冷冷道,“事兒沒完,別先翹尾巴,你要爲你剛剛說過的話向我道歉。”

    “……”

    我像是喝了尿一樣難受,但轉眼就識時務了,因爲這個社會上有一句真言,永遠不要試圖和女人講道理,因爲她們根本就不講理。

    咬了咬牙,我強顏歡笑道,“行,我趙日天又服了,對不起,剛剛不應該戳你的心窩子,就應該任由你戳爛別人的心窩子,戳成肉末也沒有任何關係!”

    陳曉霞冷笑道,“肖然,你應該感到慶幸,自己還有機會向我道歉。”

    我笑呵呵道,“慶幸,要多慶幸有多慶幸,老慶幸了。”

    說完,我摳了摳鼻孔,嘣兒,把鼻屎彈出了車外。

    “你真噁心!”陳曉霞瞥了我一眼嫌棄道。

    “你二十歲的時候不用手指摳鼻孔?”我反問。

    陳曉霞沒再說話,忽然提升了車速,同時,自己又把手機和車內的藍牙連接上了。

    頓時間,車內歌聲流溢。

    到了一傢俬人醫院,我爲自己的毒舌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醫生不問緣由的撕開了我胳膊上的紗布,儘管我一再強調上午剛包紮上的,沒用,他繼續撕,用小剪刀鉸……

    之後,陳曉霞特意囑咐了他一句,可勁用酒精棉擦我的創傷面,並且要用最猛的藥。

    男醫生要多聽話有多聽話,稱呼陳曉霞的時候,我才恍然大悟,倆人是表姐弟,親的,這樣一來,我還能有好兒?

    “啊!”

    我慘嚎、掙扎,陳曉霞和麪前這個驢操的男醫生卻能輕易得讓我一動不動。

    換完藥,我手都是顫的,心想,酷刑也不過如此了吧。

    離開醫院,陳曉霞跟我說,她表弟是中醫世家的後代,家裏祖傳的創傷藥,比武俠小說裏的金瘡藥還要厲害,三天內,我的創傷面必然完好如初。

    我懟了她一句,說我特別不喜歡吹牛逼的人。

    她說沒吹,確實很牛,因爲那創傷藥裏含有大量有益凝血機制的東西,說得還挺一本正經。

    我不明白她說的凝血機制是什麼,就多嘴問了一句,她就趁機打擊我,說我太落後,有些知識跟我講也講不明白。

    沉默了一會兒,我終於忍不住了,黑着臉問她,“什麼時候給我錢?”

    沒錯,我決定借了,原因很簡單,走投無路了,儘管知道這是比羊羔利還要黑的高利貸,也沒辦法,就算到時候還不起也沒關係,大不了坐牢,反正身體好,出來還是一條好漢,而小穎就不行了,身體不好,病情耽誤不起,一旦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就意味着一條生命的隕落。

    陳曉霞可惡到沒邊兒了,消磨了我一下午,現在聽到我的妥協之言,卻還是反問道,“你很急嗎?一定得考慮好啊,畢竟借款合同一簽,是具備法律效力的。”

    我冷冷道,“很急。”

    陳曉霞說,“那大後天吧。”

    她一定是故意的!

    我又忍不了,大吼了一聲,“陳曉霞!”

    陳曉霞瞥了我一眼,笑道,“沒用,債務人在沒借到錢之前,是沒資格發脾氣的,要淡定,萬一我這個債權人改變主意了呢?還有啊,誰規定一個人許下了諾言就一定要信守承諾?呵,真是好傻,好天真!你這個小處男不是要學本事嗎?好啊,我教你,你看我現在這麼認真的在教你,你還不虛心受教,還發脾氣?!真有臉,榆木腦袋!廟堂之下皆江湖知道吧?以後啊,在江湖上混,一定得注意,別輕信別人的鬼話,話說的再好聽,說的尾巴能上天,沒錢,屁用沒有,對不對?人心就像雨季的天氣,變幻莫測,今天對你好,指不定明天就捅你一刀子呢,明白了嗎?”

    聽完這番毒雞湯一樣的大道理,我悶聲道,“明白了。”

    “那還不叫媽?”

    “操/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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