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霞說的話,句句戳進了我的心窩,恨趙遠新這個人嗎,恨,不光是爲了自己恨,還爲了張媚,乃至我爸。可以這樣說,如果沒有趙遠新,北官屯任何一個原住民,都不會是今天的樣子。
可是,餅畫得再大,也終究是紙上的東西。
我感到意外,震驚,但這些心情之後,是自嘲的笑,說道,“空口白牙,況且你忘了一個事情,我肖然,今年才二十歲,連法定結婚年齡都沒到,你憑什麼把全部的注都壓在我的身上?”
陳曉霞搖搖頭,笑道,“空口白牙?呵,我只是給了你一個選擇題,選擇和我在一起,你就有機會幹一番大事業,選擇不和我在一起,你自生自滅,一千零八十萬人民幣,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從你身上拿回來,趙遠新如何對你窮追猛打,我也不會再管,另外,年齡不是問題,很多人四十歲的時候,仍然庸庸碌碌,沒有你的經歷曲折,還有改變法定的結婚年齡,更不是問題,錢都能解決,錢能解決的事情,都不叫事情,難道不是嗎?”
我沉默了良久,盯着陳曉霞的眼睛問,“你之前對我的一切算計,都是爲了現在?”
陳曉霞指着地面對我說,“現在,只是一個開始。”
霸氣嗎?
很霸氣!
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霸氣的女人。
忽然間,我又想起了一個人,葉襄,她走路的樣子和別人不同,腳跟微微離地,不仔細注意根本注意不到,這樣走路的我只見過一人,曹慧。
曹慧對我說過,如此走路配合獨到的呼吸法門,可以時時刻刻長功夫。
我斷定,葉襄這個女人很厲害。
想到這兒,我又問,“葉襄,就是一直跟蹤我的那個人?”
陳曉霞眼裏閃過一抹詫異,點頭道,“沒錯,換作其他任何一個人,我都不放心。”
我頓了頓,說,“給我一星期的時間考慮,到時候我會給你答覆。”
陳曉霞鳳眼一眯,玩味道,“一星期的時間雖然不長,但趙遠新的人足以找上你,並且有可能把你廢了。”
“我自己會處理的。”我冷漠道。
“也好,一星期之後,你只要還能沒有少任何零部件的活着,一千零八十萬,我絕口不提,並且會履行自己的諾言,給你肖然一個充分展示自己的平臺。”考慮了也就三秒鐘,陳曉霞決定道。
“我有一個條件。”我又想了想道。
“說。”陳曉霞道。
“讓葉襄跟在張媚身邊一星期,保護她。”我認真道。
“她有什麼可保護的?”陳曉霞發了個怔,疑惑道。
“你別管,總之一星期之內你得保證她的安全,讓我沒了後顧之憂。”我執拗道。
“如果你想讓葉襄保護你一星期就明說,何必找這種低劣的託詞?”陳曉霞嘲笑了我一句,顯然我誤解了我的意思。
“答不答應吧?”我懶得跟她解釋張媚面臨的困境,直截了當的又問。
“只保護張媚,不保護你,一星期內,你的死活與我無關。”陳曉霞冷冽的說道。
“好。”我應聲道。
這話剛落,陳曉霞起身坐到了我的身
邊,神態一變,要多嫵媚有多嫵媚,摸着我的胸膛道,“那麼,正事兒談完了,我們是不是該婚前試一下愛呢?要是你一星期內真的死了,我可再也嘗不到你這個小鮮肉了!”
陳曉霞貼着我的身體,伸出嫩舌舔了我的臉一下,妖嬈道,“就不信你這個死鬼忍得了!”
話落,她將俏嫩的臉蛋滑了下去。
十幾分鍾後,陳曉霞氣紅了臉,擡頭剜着我道,“婚後你要也這樣,嫁你有何用?看我不找人閹了你!”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氣喘吁吁道,“耗了三四天,都他媽僂了,能坐在這兒跟你說話就不錯了!”
陳曉霞離開後,我第一時間上樓睡覺,第二天十點半才起牀,然後翻箱倒櫃的在別墅裏找錢,在保險櫃找到十六萬現金,其他地方零零散散翻出來兩萬左右,在曹慧的臥室找到一把巴掌長短的薄匕,試了試,有點削鐵如泥的意思,算是最大的收穫。
我下了樓,葉襄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書,張媚神色凝重的坐在一邊什麼也不做,看到我下來,立刻站起身來,凝眉望我,眼裏全是慌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知道她在擔憂什麼,看了看周圍的裝潢,對她笑道,“還喜歡嗎?在這兒很安全,什麼都不用擔心,王山虎他們也不會找上來的。”
張媚看了看葉襄,拉着我去了廚房,擔憂道,“肖然,你跟我說實話,這別墅你怎麼得到的,是不是趙遠新的女人給的?我跟你說,你不要越陷越深,趙遠新真不是我們能惹的,那可是個喫人不吐骨頭的主兒。”
這一個晚上,天知道張媚腦補了多少有的沒的。
“這棟別墅是我師父留給我的財產,那輛卡宴也是,和趙遠新沒有任何關係,你就別瞎想了,接下來你安心在這裏呆着,銷售內衣絲襪的事,先擱到一邊,等我穩定穩定,咱們重頭再來。”我安撫道,心裏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我不信,你什麼時候有了個師父?況且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人,白給你別墅和車?哎,你就別撒謊了,姐不管你做了什麼錯事,都能接受。”
張媚一根筋道,“和悅花園的那些貨我已經先讓小朵轉移到她家去了,網店也託付給了小朵,這些你都不用管,關鍵是你現在惹到了趙遠新……要不然,咱們離開榕城吧,我手裏還有點錢,再加上那些貨品折現了一部分,咱們找個城市落腳,重頭來過,榕城真的不能呆了,你都不知道王山虎那些人有多難纏,而且還不知道王山虎被你傷的怎麼樣,萬一出了人命怎麼辦!”
我撓了撓後腦勺,也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這些事,最後索性不解釋了,說道,“既然惹到了,就算躲到天涯海角又能怎樣?哪兒的事情哪兒了,對了,你給我個準數兒,你家是欠了王山虎五十萬對吧?”
張媚發了個怔,下意識解釋道,“其實是二十萬,三十萬是高利貸,我也沒想着還了,我爸媽說只要我能逃離這個坑,他們怎麼都好。”說着,她的眼圈又紅了。
“行,我知道了。”我點頭道,然後就要離開別墅。
“唉,你去哪兒?你問我這些到底什麼意思?”張媚追了出來,喋喋不休道。
我想跟她說說自己的意思,但轉念一想,還是算了,等事情解決了再說。
接着,我驅車直接去了汽車城,打算通過阿芳,把這輛卡宴賣了,換輛便宜點的,所得的餘錢,除了用於替張媚還賬,剩下的都留着,手裏不能沒有現錢,畢竟陳曉霞的話我要考慮,張媚的話我也要考慮。
是離開榕城,去和張媚過太平日子,還是留在榕城,跟趙遠新等人鬥法,是一件需要慎重考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