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飯士兵提了個飯盒進來,還是向昨晚一樣,給了老犯人老幾樣,給張兮的這次檔次是差不多的,種類換了一下,就一個饅頭,一碗粥,一點鹹菜。
“喂,憑什麼他又換口味了!”
老犯人十分不滿的衝着送飯士兵大聲嚷嚷了一句。
“這比昨天晚上的還要成本低好麼?”張兮看着可以說的上是粥,僅僅是因爲它裏面有不少十顆米的存在。這饅頭,看似挺大的,其實真正的核心,並不多。
還有那鹹菜,鹹菜的成本多低?才那麼一小碟。
“老規矩,我們換吧。”
因爲送飯士兵並沒有搭理他,直接就走掉,老犯人只能將改善伙食的希望寄託在了張兮身上。
“你這飯菜應該是你家人給你做了努力的,還是你自己喫吧,我吃了,會於心有愧的。”
張兮不能確認老人的身份,或許是他想錯了方向,可能老人就是一個普通的老人,只是他的家人不想要讓老人受苦,想讓老人能夠健康,所以走了一些關係,才讓老人能夠頓頓都喫“藥膳”。
肉食能夠抵禦消瘦,素菜可以均衡營養,白米飯能夠清楚的看清米的成色,避免喫到沒有淘乾淨的石子髒東西。
“你在說什麼啊?”
老犯人迷惑的看着張兮,好像沒有聽明白他到底在說什麼似的。
“沒有。”
張兮拿起饅頭,狠狠的就咬了一大口下去。
“小氣!”
老犯人可不領張兮的情,虎視眈眈的盯着張兮手裏的那饅頭,就爲了一個饅頭,先前的友好全都當然無存,讓兩人直接從獄友變成了仇人。
“諾,給你一半。”張兮撇了撇嘴,只好將自己的食物分了一半給老犯人。葷素搭配極好的藥膳是好,天天喫,頓頓喫,也是會覺得有些膩的吧。
“我跟你換。”
老人將自己的飯菜端了過來。
“不用,你自己喫吧,我不是太餓。”張兮拒絕,他不想佔老人的便宜。萬一真是老人家人的一番心意呢?若老人的家人爲此付出了許多呢?
“那我分你一半雞腿。”
老人堅持的將他的雞腿用手分成了兩半。
“那我就不客氣了。”
看着老人拿沾滿油膩的手,張兮並沒有介意老人的直接上手,伸手將那一半的雞腿接了過來。
多少,這是一番心意。
“以後,我們就搭夥喫,你的一半分給我,我的一半,分給你。”老犯人津津有味的啃着饅頭,喝着沒有什麼米的白粥,那滋味,就像是在喝一攤好幾十年的好酒。
“對了,你,一定要好好配合,千萬別死了,要不然,就沒有人與我交換伙食了。”老犯人考慮到自己的伙食問題,囑咐了張兮一聲。
“恩,我會好好配合的。”
張兮答應下來。
接下來的五天時間,張兮都與老犯人在地牢裏度過,清晨打拳,夜裏聊天。老犯人開始以一個老百姓的角度,跟他講着一個好的城主,究竟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第六天的時候,張兮再次被提審到了審訊室。
“管家不在麼?怎麼審我的是你?”
張兮進入到審訊時,發現並沒有管家的影子,就只有上次那個要準備對自己動手的副手。
看着他那陰狠的雙眼,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管家不敢審你,被你兩句就給糊弄過去了,我可沒有那麼好糊弄,這幾天你與那老頭的談話交流我都聽見了。”
副手揮手示意提押張兮的兩名士兵將張兮所在了拷問審訊的人字架上,確定他成了任由他宰割的羔羊時,讓兩名士兵出去等着,陰森的笑了起來:“像你這樣的我見多了,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怕死,用自己的死來威脅。但其實像你這樣的,根本就是怕死,捨不得死的。”
“你想表達什麼?”
張兮確認了一件事。他這些天一直在猜想,會不會根本就沒有城主大人,一切都是這個管家在搗鬼。
但從現在看來,這個副手的表現讓他推翻了他的猜測。在管家之上,還有那麼一個人。
不管那個人是不是城主,但終究還是有那麼一個幕後指使者的。
“你與管家,不是一頭的?還是說,你想居功,把管家給一腳踢下去?”他立馬用一句話來確認自己的想法。
“那傢伙顧慮太多,權力太大,生怕自己被換掉纔會做什麼事情都畏首畏尾。哪次審訊不是我問出問題他跑去居功?這次,我的看法與他不同,他沒有經驗,我有經驗,我比他,更適合權力。”
副手絲毫沒有意識到張兮在有意的套他的話,換句話說,他並沒有在意張兮的套話。
在他眼裏,張兮就是一個待宰羔羊,而他說的話,本就是沒什麼好隱瞞的事實。
張兮問的問題,也只是在佐證他自己的猜想。
“滋滋滋”
他將燒紅的烙鐵拿了起來,往上面澆了些許清水,清水灑在上面立馬翻騰變成白色的霧氣消失於無蹤:“怎麼樣,是要動刑,還是主動交代?”
“我,門外的士兵聽不見麼?他們不會給管家告狀麼?萬一我真死了,你會很麻煩的。”張兮慌張的看向那一扇鐵門之外,着急的問道。
“這裏可是我特意打造的審訊室,隔音效果極好。”
副手興奮的欣賞着張兮臉上的慌張不安,在他眼中,過不了多久張兮就會老實開口,“若是你真死了,他們,也不會爲了一個死人來得罪我。”
“原來如此。”
張兮臉上的慌張忽然消失,淡漠的嘴角突然詭異一笑。
“你,什麼?什麼人!”
副手也是有一定修爲的,他感覺到在這間明明只應該有他與張兮兩個人的審訊室中出現了第三個人的氣息。
還沒等他看清那個人的模樣。
鏘!
舉刀,拔刀,刀出鞘,刀回鞘。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一氣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