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什麼樣的決策力，讓他在好不容易拿下四座城池擁有一席與黃家抗衡之力時，決然的放棄四座城池，拱手將戰利品相讓的呢？”歐陽家主也拋出來一個問題。
“回背水城之後，他非但不勤加練兵，反而還鬆懈管理，親自花錢爲每一位將士買單，請他們喝花酒。此等行爲在照夜，乃至整個陽輝的歷史上，都絕無僅有，更爲兵家所不恥。”上官家主說到這裏，不禁搖了搖頭。
像他這種擁有一定顯赫身份的家族，擁有一定歷史淵源的家族，骨子裏，是高傲的。
他們哪怕是無後，無妻，也不會選擇去花樓來遺害先輩們替家族所打下的名聲。
歐陽家主同樣是嗤之以鼻，彷彿先前的憤怒再次回來：“還有就是，到這會兒，那小子都還沒有從逍遙樓中出來。就以他？他憑什麼能夠拿得出千萬兩？”
剛帶着一張新桌子，身後十來名侍女每人端着一盤剛出鍋的菜品準備上時，看到歐陽家主的臉色，全都止住了腳步。
“真是一個神奇的小子呢。”
上官家主手指一勾，幾個僕人擡的桌子飛到了他與歐陽家主的面前，衝着侍女們點點頭，侍女們這才依次將剛做好的菜品一樣一樣的擺放在桌子上。
“那就先這樣吧，反正兩個丫頭這會兒也在學院，外面的事情，這邊發生的事情她們不會知道。等她們知道時，該了結的，應該也已經結束了。”歐陽家主沒有對侍女僕人的行爲有所不滿，拿起筷子，繼續吃了起來。
上官家主輕輕一笑：“恩，休這事兒，可以早，也可以晚。反正現在的我們，也並不懼怕黃家。那小子與黃家的公平對決，或許也是一場精彩博弈。”
“要是他能力不足，待兩個丫頭再放假時，他應該已經不在人世，休與不休，也沒有太大的差別。”歐陽家主淡淡的說道。
這一句話，讓旁邊服侍的僕人侍女都跟着不禁寒毛四起。
儘管他們的這位家主從來沒有真正的懲罰過他們，可伴君如伴虎，歐陽家主的氣場，不容小覷，光是掃他們一眼，都會後怕好幾天。
“就看黃家，會怎麼做了。”上官家主跟着就收斂了笑容，專心喫起了桌上美食，好似周遭的一切，外面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與他無關，他此刻的眼睛裏，嘴裏，心裏，只有桌上的美食。
……
“老龜，爲什麼我現在又什麼都看不清了？”張兮坐在領域空間的倉庫裏，擡頭望着先前被打斷的感覺。再次仰望，試圖重新找回那被打斷前的感覺，可不論他怎麼找，除了被刻在記憶中的那些東西，他再也無法順着由頭找下去。
“這些字，它們都並沒有消失。”照夜墨甲龜不快不慢的說道。
“可它們無法在我腦子裏給出一個明確指示。”
張兮自然是能夠看得清天花板上空間文的含義，按道理將，以他先前的理解，在這裏面，他就是主宰。
照先前斷點之前的理解，是這樣的。
當時他還沒有來得及實踐就被打斷。
再以感覺的理解來到這逍遙樓，再在安靜下來後進入領域空間試圖找回當時，繼續領悟，奈何怎麼也找不回先前斷掉的感覺。
“心境呢？你的心境，是否有改變。”旁觀者清，照夜墨甲龜一語點破了關鍵所在。
“我……”張兮啞然，對，是心境。
在見到姚語之後，他的心境，完全不同了。
他在來逍遙樓之前，壓根兒就沒有想到這逍遙樓的花魁，竟然會是姚語。
在樓下，在她剛開始表演的時候，在上樓之前，他都不敢確認。
有的人，很想要將她刻在腦子裏，哪怕只是有一剎那間的記憶。可那記憶卻總是會因爲越發的在乎，越發的想要清晰記住，而越發的模糊。
他不敢確認。
直到擁抱了她，清楚清晰的明確了擁抱住她的那種感覺時，他才能得以確認。
爲了她，他還吐出了一口寶貝的心頭血。
不過，好像，在那心頭血吐出的剎那，他對自己修爲的感應加深了幾分。可又在他將那口心頭血咽回去的時候，那對修爲的感應又重新降落，直到跟以前一樣，毫無修爲感應。
“那我該怎麼辦？”
張兮雙手撐着曬幫，毫無辦法的看着天花板，找到了感覺，又丟掉了感覺，這種感覺，很，難受。比知道被姚語給算計了，還要難受。
碰！
一道力量撞開了門。
日月驍烏撲騰着翅膀飛了進來，小喘着氣道：“什麼怎麼辦，你該學學老龍，你看那兩個傢伙相處的，你既然找到了打開你那扇門的鑰匙是姚語，那你就去跟她玩，陪她玩，膩着她，用不同的方式，解鈴還須繫鈴人，你嘗試過各種方法以後，總會找到適合你自己的方法。”
“它們鬧了那麼久，還沒鬧夠？”張兮順着它的話，向着外面看去。
一大一小，一老一少，兩個傢伙不時的玩着簡單幼稚的追逐遊戲，他先前看着覺得有趣吧，看久了，也就覺得沒趣了，還有些不太能夠理解。
日月驍烏反問了一句：“跟在意的，喜歡的對象鬧，鬧得夠麼？你，有厭煩過伏靈麼？”
“沒有。”張兮搖頭，不管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任何地點，他都從來沒有厭煩過伏靈。
哪怕是在他已經沒有錢喫飯，哪怕是帶着伏靈會危機四伏，好幾次遇到險境時只要他丟下伏靈自己逃跑就能避免受傷以及死亡危機。
他都沒有。
那是他的動力，是他活下去的希望，什麼都可以沒有，可以捱餓，可以捱打，可以沒有一切，就算是死亡也可以，卻，不能沒有伏靈。
他，好像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