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的時候，他依舊不會忘記在無時的痛苦。
但或許也正就是因爲有過在無時的艱難，他纔會格外的珍惜擁有的那段時光。
珍惜擁有，讓他無法將真正的有，當作是無。
他會分外希望擁有，不再希望失去，不管是爭分奪秒的修行，還是自己的瘋狂斂財，沒有底線，不知盡頭的斂財，這都是他在珍惜擁有，不再想要再次失去的心態變化。
他體會過無。
但在從無到有之後，在擁有時，偶爾或許會想起無的瞬間，但當他想起那“無”時，他其本身的實狀就是有。
在擁有的時候，是怎樣都無法理解什麼是“無”的。
就像他重新再次失去，失去修爲，修爲被封印，他不再能真正的以一個上尉修爲者來看待事物，哪怕是知道他可以借用幾隻神獸大傢伙的力量，他依舊願意以一個普通人的視角，在大多數時候，純靠自己的普通人方式，去解決所遇到，所需要解決的問題。
無，就是有。
有，不再是無。
重新失去，或許是因爲他知道自己並沒有真正的失去，知道修爲會有找回來的那一天，知道今天失去的錢財，明天在重新找回修爲後，又能重新將失去的修爲給再一次的找回來。
這些，讓他在無時，能夠保持一種“有”。
在他知道自己的修爲並不是真正的半年之後便能完全恢復之時，他又一次的產生了心態變化。
也是這一層不知道何時，無限期的修爲纔可能恢復的心理狀態，讓他忐忑，讓他不安，讓他又能真正的重新，再一次的以“無”的角度，站在與“無”相同的層次，角度，去重新審視以往並沒有真正的站在“無”的角度去審視過的方面。
他，開始同情同樣是“無”的百姓。
他，開始同情，也幾乎是“無”的士兵。
這些，不管是他在以往的“無”時，還是在從無到有的過程中，都極少有所感受體驗過的。
這些，都是在他從無到有，再從有到無的過程中，有過“有”之後，再變爲“無”，才能夠體會到的另外一個意義上的“無”。
“如果，你，想要幫助他們，但你又必須考慮到你身邊同伴的心理，其實，或許，你，還是能有另外可以折中的辦法，更好的辦法來處理，對麼？”照夜墨甲龜看着張兮，它相信張兮能夠從這一件事情的不愉快的沉悶中走出來。
更好的辦法？
折中的辦法？
張兮盤腿坐在倉庫裏，擡頭看着倉庫天花板上的那些空間文，一遍一遍的讀者那些早已經被他記在了腦子裏，但在腦子裏是相同的，可卻在一遍又一遍的理解中不斷出現新的領悟的空間文，他希望空間文能夠在他心有所想時，給出他不同的領悟。
吱呀
倉庫的門被關上了，將裏面與外面完全的隔絕開來，在外面聽不見裏面的動靜，在裏面也是絕對的安靜，一點兒也聽不到外面的聲響。
日月驍烏也是認同：“是啊，以你的睿智，應該已經幫他想出來了一個更好的折中辦法吧？”
它們都相信同爲神獸，不善於主動作戰的照夜墨甲龜的睿智。它能成爲神獸之一，不光是它絕對的防護力，以及超長的壽命，更因爲它的壽命所帶給它遠超乎於世間的經驗與智慧。
哪怕是再不會思考，作爲一隻壽命極長的照夜墨甲龜，它在經歷過無數時代的變遷，見證過衆多部位的如初晨陽光般的升起過程，也目睹過那刺眼的光芒是如何的衰退，最後逐漸被消耗，光芒消失，淪爲黑暗中的一片。
歷史，總歸是有相似之處的。
在照夜墨甲龜所經歷過的歷史之中，一定是有與此時此刻此景相同的情形出現，或許，有所差距，或許，正巧是一模一樣。
就算是照夜墨甲龜沒有一點自己的對此事想法，它只需要將當初某個人在做某件相同的選擇時，最後用怎麼樣的選擇，換取了什麼樣的後果，以此給張兮作爲參考，便就是給了他一個很好的主意。
“歷史，是相似的，卻是不盡相同的。就像，張兮的父母是這整個陽輝獨一無二的，他，是這整個陽輝所獨一無二的，不光是他，陽輝的每一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包括他的幾千士兵，他們中的每一個，都是獨一無二的。”照夜墨甲龜慢悠悠的道。
“你想說什麼？”紫電噴雲龍不太喜歡這種咬文嚼字的方式，以它的個性，更喜歡直接便知曉答案。
“沒有誰甘願當別人的附屬品，既然都是獨一無二的，相同的歷史，相同的選擇，也許也會造就不同的結局。這，就是我想要表達的意思。”照夜墨甲龜緩緩說道。
沒有正確答案，所以它不會去教張兮應該如何做選擇，更不會去左右他的選擇。
給予他一個引導。
不管他的選擇是怎什麼，只要結果，都需要去做，去實現的人去把控。
選擇重要，執行選擇的人，同樣重要。
哪怕是知道這樣通向失敗的選擇是不可以的，告訴他應該選擇另外一條路，但同樣的，人不同，情況不同，過程不同，結果，也不一定能夠做到真正的不同。
“相信他，他自己，會有一個答案的。”
紫電噴雲龍這一次聽懂了，日月驍烏也聽懂了，不論張兮自己的選擇是什麼，反正，它們都覺得那些與它們沒有太大的關係，只要張兮能夠保證他自己還活着，就很好。
以他不停的自己給自己找麻煩的個性，與麻煩不斷纏身的體質，能夠在衆多麻煩纏身的情況下還活着，這，就已經是極好了。
“主人，我相信你。”小白狐趴在另外一邊，小小的各自，格外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