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偉也有意教會他們一些自救的本領。
趁着這些天海上的天氣非常好,劉偉決定下放救助艇讓自願者參與練習。
救助艇和救生艇不一樣,它屬於極速快艇,非常考驗駕駛技術。
當劉偉站在甲板上問道:“有沒有人敢出來嘗試一下”
多數人都縮起了脖子。
片刻,兩個年輕小夥兒站了出來。
“就你兩了”,劉偉道,“今天,我就把自己的命交給你們了”
無形中,給兩人施加了壓力。
劉偉拿起對講機指揮輪機室,吊機把固定在甲板上的救助艇掉了起來。
下放救助艇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因爲夢想號一直在前行,掀起的浪有可能把沒有啓動的救助艇掀翻,甚至攪到夢想號下面去。
一方面考驗水手操作吊機的水平,一方面考驗駕駛臺的方向和速度控制。
救助艇輕微的磕碰了幾下夢想號,比較穩定的放到了海水中。
“上去”
劉偉揮了一下手。
參加訓練的兩位年輕小夥兒順着扶梯慢慢爬了下去,坐上了救助艇。
劉偉坐在後排,講解救助艇的操作。
小夥子有些急,馬力一下子彪到了最大,救助艇衝了出去,被浪踮了一下,船體往後45度傾斜,差點翻了過去。
劉偉趕緊伸手控制住。
小夥子嚇出一身冷汗。
劉偉淡淡笑道:“正常操作,別害怕,放輕鬆”
拍了拍小夥子的身體。
他再次謹慎地操作救助艇。
“速度可以再放快一點”
小夥子逐漸進入狀態。
速度也越來越快。
劉偉微笑問道:“什麼感覺”
“有點像坐過山車的感覺”
海浪連續不斷地打過來,救助艇加大馬力衝破海浪,船體顛簸不止、起伏不定,像極了坐過山車。
浪花一層層濺過救助艇,撲打在劉偉和船員的身體上,年輕小夥兒興奮道,“船長,我們這算是乘風破浪嗎”
劉偉點頭:“讓浪來的更猛烈一些吧”
小夥子明白了劉偉的意思,再次加大馬力。
救助艇掀起密集的白浪花衝了出去。
“我們快要起飛了”
“這種感覺太爽了”
兩個挑戰者異常興奮,任憑海浪洶涌的打在臉上,頂着海風大喊。
劉偉笑着點了點頭,“有點我的影子了”
第一個嘗試完後,換人。
第二個年輕小夥兒玩兒的更嗨。
完全忘了這是用來應急的救助艇,而是把它當做快艇在開了。
偌大的海面,成了他展示技術的場所。
“玩夠了嗎”劉偉最後問。
“船長,要不再開一會兒”
“我們直接開這個去南極吧”
劉偉雙手一隻手抓住一個人的頭,輕輕推了一下,“去南極要是那麼容易,我買破冰船幹什麼腦子簡單。
好了,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安全的把救助艇停靠到夢想號的身邊
我先給你們演示一遍,非常危險,以後有機會再讓你們實踐”
劉偉坐到駕駛位,調轉救助艇,往回開。
靠近夢想號的時候減速。
“安全停靠時,控制好速度非常重要,不然很有可能撞上母船。
我們跟隨着母船往前行駛,保持同等速度,注意別靠的太近,母船掀起的浪很有可能產生漩渦把我們攪進去”
劉偉抓住吊機放下來的纜繩後,熄滅了開關,固定好救助艇,然後朝上面揮手。
水手啓動吊機將救助艇吊回甲板。
劉偉扶着兩人從救助艇上下來。
兩人異常激動,跑上去和其他船員交流。
“太刺激了”
“你們不去嘗試太可惜了”
“不知道下次學習是什麼時候”
劉偉回休息室洗了澡,換了一身衣服。
晚飯的時候。
拿着提前準備好的月餅走進餐廳。
“今天中秋節,給大家發點小禮物”劉偉朝張星招手,“張星,拿去發下去”
“哇船長太好了”
“居然還有月餅喫”
“應該是出發前就準備好了”
“我突然有點想家了”
劉偉看了一眼,“都拿到月餅了嗎
接下來,你們每個人有一分鐘時間和家裏通電話,報平安,珍惜時間,廢話就先別說了,船上這麼多人”
劉偉打開衛星電話遞給坐在前面的船員,“搞快一點,很貴的”
衆人笑出了聲。
同時也很感動。
船長對他們太好了。
船員拿起電話,“喂~,媽,吃了沒有”
“嗯都好一切都好”
“你們喫月餅沒有”
“你們保重身體啊”
“船長對我們很好”
“節日快樂”
每個人的通話時間有限,在輪到自己之前,腦子裏都會組織語言,但是當他們拿起電話聽到家人聲音的時候,說出來的話是以往父母在電話中問的最多的問題。
好幾個船員淚流滿面。
劉偉坐在前面,觸動很深,不過他表現出了領導應有的沉穩。
最後電話傳到蘇西,蘇西微微一笑,把電話遞給後面的艾琳娜。
劉偉知道蘇西的家人不太支持她現在的工作,她最怕面對的就是自己的親人,心裏有一道坎兒過不去,即便心裏有話想說,也說不出來。
艾琳娜拿起衛星電話還給劉偉。
“怎麼不想和你爸媽說說話”劉偉問。
“我們國家沒有中秋節”,艾琳娜笑道,“你答應了我爸,要照顧好我,所以我一點也不擔心”
哦
姑娘,你的心真大
劉偉搖了搖頭,站起身講道,“有幸和大家一起過中秋,雖然條件有限,但是不能沒有氣氛,一起唱首歌吧”
“唱水手”
“水手可以,應景”
劉偉點頭道:“好,我來起頭”
“苦澀的沙
吹痛臉龐的感覺
像父親的責罵
母親的哭泣
永遠難忘記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
擦乾淚不要怕
至少我們還有夢”
船員們熱情高唱,就算是平時五音不全不好意思開口的人,也放聲吼了起來。
餐廳變成了所有人的家,溫暖和諧。
歌聲傳到大海之外
坐在駕駛臺的老駕駛員望着被黑夜籠罩的大海,聽着其他船員的歌聲,也情不自禁的哼了起來,“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擦乾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
他從事遠洋航海二十年。
這首歌,他唱了二十年。
從青年唱到禿了頭髮。
不過每當哼起這個旋律的時候,他的臉上總會掛着笑容,感覺比煙還帶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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