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容能說不麼,所謂入鄉隨俗,在這裏,以她的年紀如果說不嫁,那就是腦袋有問題。
再過兩年,在別人眼裏那就是老姑娘,還不得把她爹愁死。
“等爹把族裏的事情處理了,咱們就回去。”
花文遠打算去見族長還有幾個族老,把之前的事情好好掰扯掰扯。
“好。”
花容笑着點頭,想她花一樣的年紀,青蔥歲月,就要去相親,心裏愁啊!
“對了,爹,現在山茶花開的正好,我打算上山採些回來泡茶喝。”
走之前,她總是要見一次雲棲梧,和他道別。
“好,讓杏兒那丫頭陪着你去吧!”
花文遠想她是整天悶在家裏煩了,出去走走也好。
這回花容光明正大讓王嫂準備了不少好喫的,又悄悄帶了許多日常要用的東西,打算偷渡到山上去。
看到等在一旁的杏兒,花容念頭一轉道“我想起來,書房最後一個櫃子的書還沒有曬,咱們馬上就要走了,趁着天氣好你幫着王嫂在家把書曬了吧!”
杏兒努力回想了一下,她記得都曬了啊,難道是記錯了?
應該是記錯了,她家姑娘總是不會錯的。
花容揹着東西上山,還沒有爬到半山腰,就覺得背後一輕,回頭看,雲棲梧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將沉甸甸的揹簍拿在了手裏。
“你傷還沒好,我來吧!”
花容下意識要去拿,卻抓了個空。
“無妨。”
雲棲梧一手拎着揹簍,看樣子很是輕鬆。
花容見狀也不再跟他爭,看他這樣子,傷口應該沒事了,這下自己也能放心離開。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花容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他總不能一直呆在山上。畢竟,山上什麼都沒有,實在很不方便。
“不知道。”
雲棲梧沉默了一下,回答道。他是不打算回去了,可真要說去哪裏,似乎也沒有地方可去。
“我馬上要回清平縣城,以後大概不會見面了,你好好保重。”
花容同他道別,下次再回來的時候,想必雲棲梧也已經離開了。
“姑娘救命之恩,他日定當相報。”
雲棲梧擡手行禮,鄭重承諾道。經過這幾日相處,他也清楚,花容就是一個平常姑娘,並沒有他之前預想的複雜身份。
花容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玩笑道“別他日了,就現在吧,既是救命之恩,那就以身相許吧!”
雲棲梧這回沉默的時間更長,半晌之後道“好!”
“咳咳,我其實是——”
花容反倒被嚇了一跳,連忙解釋道。
“我是認真的。”
雲棲梧打斷她的話,直視那雙因爲受驚而圓睜的眼睛,莫名覺得有些可愛起來。
花容認真打量着他,確信他不是玩笑。再看這人,面容端正,長身玉立,雖然話不多,卻給人很可靠的感覺,倒不失爲一個好人選。
她決定,再挑戰一下這人的底線——“那,你可願意入贅?”
“等等,你可有娶妻?”
花容忽然想到這一茬,以雲棲梧的年紀,別說娶妻了,只怕兒子都幾歲了。
“尚未。”
雲棲梧想到府裏那些女人,他總歸是沒有碰過的,至於八擡大轎正經娶進門的妻子,確實沒有。
“你放心,這只是權宜之計,咱們先假成婚,等過個兩三年再和離。”
花容盤算着,先拖幾年,等徹底在這裏站穩腳跟,再作打算也好。
雲棲梧皺眉,女子名節何其重要,怎麼能兒戲成婚,輕言和離?
“兩三年是有些長……這樣吧,至少一年,之後你如果有了喜歡的人可以隨時同我說。”
花容看他眉頭緊皺,改口道。
雲棲梧一言不發,只是看着花容,剛剛那些話,說離經叛道都是輕的,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要是不願意,就當我沒說。”
花容見他臉色還是很差,難不成,是想反悔了?
“我答應。”
雲棲梧斷然道,他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反悔。
花容笑眼彎彎,越想越覺得可行,只不過,“你確信那些人不會再回來找麻煩?你留下來會不會有危險?”
“不會。”
雲棲梧肯定地道,當初受傷只是因爲沒有防備,如今只要他不主動出現,就沒有人能查探得到。
“那等你傷好了,就去我家提親,細節要提前商量好,比如咱們怎麼認識,你爲何喜歡我,還有你家裏……”
花容細數着,她無意打探雲棲梧的過往,但自家老爹那兒,只怕會刨根問底一番。
“我家中父母雙亡,早年受過容姑娘恩惠,心裏雖然喜歡,但姑娘已經有了婚約……如今姑娘婚約取消,便親自上門——”
這些,都是花容現編的,雲棲梧一字一句重複道。
“難得見你說這麼多話。”花容忍俊不禁,“你是做什麼的?”
怕他誤會,又補充道“不是說你以前做什麼,而是要怎麼和我爹說。”
雲棲梧默默想了想,他會做什麼?
除了排兵佈陣,行軍打仗,別的好像都不會。
“我,不知道……”
這句話,說的無比艱難。
“你會武功,那就說懂些拳腳功夫,鏢師怎麼樣?”
普通人對江湖中人都沒有什麼好感,總覺得他們整天打打殺殺,從不安安分分過日子。
“好。”
雲棲梧覺得,他這位“未來妻子”很有寫話本的天分,三言兩語就給他編了一套身世,且目前看來尚算周密,沒有什麼漏洞。
“那咱們就說好了,我在家裏等着你。”
花容心情大好,伸出手掌,笑眼看他。
”“……”
雲棲梧不解,這又是做什麼?
花容抓住他一隻手,同自己右掌相擊——“擊掌盟誓!”
表情倒是很嚴肅,只是話語裏帶着笑意,分明就是玩心大起。
雲棲梧收回手,只覺得掌心微微發燙,他還未曾和女子這般親近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