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撿個王爺過日子 >第九十章 夜不安枕
    花容夫妻兩個親自登門拜年,花楊氏和花明珠都喜不自勝,連忙出來迎接。

    胡大聽到信兒,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到花園裏去找花文宗。當初他是打算跑路來着,可身契還在花文宗手上,這要是跑了那就是逃奴。思來想去,他還是沒有那個膽子。

    “老爺——”

    胡大正想說話,卻被花文宗投來的眼神給嚇了一跳,立刻噤聲。

    最近老爺的心情不太好,有些喜怒無常。

    花文宗一手拿着剪刀,咔擦一聲,將一枝紅梅剪下來,這纔看向花文宗:“說吧,又怎麼了?”

    “花,花容來了……說是,來給老爺和夫人拜年。”

    胡大悄悄往後退了一些,往日裏老爺生氣都是有什麼砸什麼,這要是被剪刀砸到——

    “拜年?我看是來者不善。”花文宗冷笑,將手中剪刀扔到地上,“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麼。”

    剛走到正堂門口,就聽到裏面傳來笑聲,他有些詫異,這發笑之人竟然是景環。

    這孩子,往日裏沉悶古板的很,從未這般歡快的笑過。

    他挑了簾子進去,就見妻兒全都在座,花楊氏笑的前仰後合的,眼淚都出來了。就連一向謹守禮節的大兒子,脣邊也帶着笑意。

    “爹。”

    花景環頭一個看到他爹進來,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站起來恭恭敬敬地道。

    花楊氏歡喜道:“老爺,你看誰來拜年了?”

    花文宗的目光這才落在花容身上,不冷不熱地道:“侄女來了啊!”

    花容站起來,笑着道:“大伯應該沒有想到吧,來的唐突了,還請見諒。”

    雲棲梧也站起來,簡單行了禮。

    花文宗見她神色自若,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顆心反倒提的更高了——難不成,她一直引而不發,就是想在大過年的戳穿自己?

    “侄女婿這兩日可算是出名了。”

    花文宗轉而去看雲棲梧,想從他這邊看出些端倪來。

    雲棲梧面無表情道一聲:“謬讚。”

    花文宗無語,想要從他臉上看出點兒什麼來,更難!

    “老爺,你看看這個,容丫頭特意給我和明珠帶過來的。”

    花楊氏喜滋滋地道,手裏拿着一盒胭脂,笑着給他看。

    花文宗心頭一跳,這胭脂,只是看盒子他就能夠認出來。畢竟,這可是他自己鋪子裏的東西。

    花容笑道:“伊人坊的生意好的很,都快要趕上天香樓了。這老闆的經營手段,着實厲害。”

    “是啊,我最喜歡的就是伊人坊的香膏,可惜價格竟然比天香樓還高。”

    花明珠接話道,她以前,也算是伊人坊的熟客。

    “你想要,直接找大伯不就行了?”

    花容噙着笑,扭頭去看花文宗。

    “容丫頭這話,怎麼說?”

    花楊氏好奇地看過來,見她但笑不語,又去看自家老爺。

    花文宗心裏咯噔一下,這伊人坊是他私人產業不假,可這一切花楊氏並不知道,更不要說幾個兒女。

    只是,他一向小心,從不直接出面過問伊人坊的事情,只要咬死了不承認,死丫頭又有什麼辦法?

    “大伯管着家裏的銀錢,要想買香膏,當然要同大伯要銀子了。”

    花容別有深意地看一眼花文宗,又若無其事地圓了回來。

    “三妹說的很是。”

    花明珠一聽,連連點頭。她如今沒了夫家,可不就是靠着孃家過日子?還真希望爹爹能大方些,平時多給她一些花用銀子。

    “上次給你的九連環,可解開了?”

    花容又看向花景環,這孩子從花文宗進門,就開始變得拘謹起來,只是坐在凳子上默默看着大家說笑。

    “解開了……”

    花景環偷偷看一眼花文宗,怯怯地道,生怕被責備玩物喪志。好在,父親看起來並沒有爲此生氣。

    “景環可真厲害,這個我擺弄好久都弄不開,改明兒我再給你一個更難的。”

    花容笑着稱讚他道,立刻就得到小孩兒一個靦腆又喜悅的笑容。

    花景環輕輕點頭,這回完全不敢去看他爹的反應。

    “過年呢,就好好放鬆一下,你還小呢,不要學你大哥。”

    花楊氏也插話道,這大過年的,兄弟倆還是一個比一個用功,就知道溫書溫書。

    “大哥那麼厲害了還這麼勤奮,我也要更加努力才成。”

    花景環臉紅撲撲地看着花景鈺,有些不好意思道。如果說他對花文宗是孺慕,那麼對花景鈺就是完全的崇拜。

    “說起這個,聽說侄女婿很是得朱舉人欣賞,不知道能不能幫着景鈺引薦一下。馬上就要春闈,如果能得朱舉人指導一番,想必進益很大。”

    花文宗再度試探道,想要看看花容到底是想幹什麼。不過,看她的意思,並不像是要當着家人的面拆穿自己,否則剛剛也不會打圓場。

    若認真說起來,花文宗和朱舉人童年參加的春闈,只是一個落第,一個卻中了秀才。雖然同在清平縣城,但兩個人之間,並沒有交集。

    說句實在話,大概朱舉人很是瞧不起花文宗這樣的人。

    “我和朱舉人只是一面之緣。”

    雲棲梧倒不是不想幫這個忙,實在是無從幫起。更何況,他還拒絕了朱舉人的入社邀請。

    “三妹夫不必爲難,這時候慕名想要朱舉人指導的學子何其多?他眼界高的很,一年也只肯挑那麼一兩個。”

    花景鈺倒是想的開,若是能得朱舉人指點固然好,不成那也沒有什麼可失望的。

    “既然事關大哥哥,總是要試一試的。”花容笑着接話道,“咱們就遞個帖子到朱府,成與不成那就看天意了。”

    “多謝三妹。”

    花景鈺一聽,自然是感激不盡,鄭重同她行了一禮道。

    花楊氏聽了,對花容更是感激萬分,說什麼都要留他們夫妻倆喫頓午飯。

    花容推不過,只好應了。

    這一頓飯,應該算得上賓主盡歡,只除了花文宗,他雖位於主位,卻是如坐鍼氈。

    生怕花容一開口,就爆出什麼不得了的事。偏偏花容談笑風生,完全讓人猜不透她的意圖。

    “大伯最近可喫得好,睡的香?”

    花容夾了一筷子青菜到碗裏,擡頭看向花文宗,狀似關心道。

    “還好。”

    花文宗力持鎮定,維持着長輩的儀態道。心裏卻明白,這丫頭是暗指他做了虧心事。

    “容丫頭是怎麼看出來的?你大伯最近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是翻來覆去的,害我也跟着睡不好。”

    花楊氏大爲驚奇,看着花容道。

    花容笑容不改——“大伯可知道韓大夫,他的藥十分靈驗,只要喫上幾劑,自然百事無憂。”

    原來花文宗只是表面上若無其事——知道他過的不好,自己也就開心了。

    放心,以後他睡不着覺的時候只會越來越多。

    “啪!”

    花文宗聞言,手一抖,筷子立刻掉到了地上。他臉色難看,彎身去撿,早有小丫頭上前將筷子撿了起來。

    他自然知道,花容口中那個韓大夫是誰。

    “韓大夫,我怎麼沒有聽說過?容丫頭你跟我說說,他住在哪裏,我讓人去把他請來給你大伯診治診治。”

    花楊氏不明所以,聽了花容的話還十分的歡喜。

    “找什麼?我好的很!”

    花文宗將飯碗一推,竟是將衆人拋下,徑自出去了。

    “……”

    花楊氏有些懵,這本來說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生氣了?

    “大伯這,大概是諱疾忌醫。”

    花容笑笑,好心替花文宗開脫道。

    花景鈺坐在一旁,心中卻疑惑不已,不過是提到韓大夫,父親的反應爲何這麼大?

    難道,真的是諱疾忌醫?

    “你爹最近真是越來越——”

    花楊氏嘆氣,當着這麼多人,又不好數落丈夫的不是,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這人最近跟變了個人一樣,有時候還沒說上幾句,他就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今天倒好,容丫頭怎麼着也是客人,他竟然就這麼甩袖子走人!

    眼看氣氛壓抑,花容站起來,舉杯道:“大哥哥,我以茶代酒,預祝你春闈一舉中第。”

    “承三妹吉言。”

    花景鈺也站起來舉杯道,一仰頭,將杯中酒飲盡。

    “來來,喫菜喫菜!”

    花明珠自然也跟着配合,笑着給花容夾了一個雞腿。

    花容笑的更開心了,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雞腿,正想夾起來,雞腿卻被另一雙筷子夾走了。

    雲棲梧在衆人有些訝異的目光中坦然開口道:“她最近在喝補藥調養身子,忌葷。”

    花楊氏立刻會意——“那就不要吃了,到底是孩子重要。”

    “就是就是,等以後有了孩子,想怎麼喫就怎麼喫。”

    花明珠也跟着勸道。

    “爲什麼要孩子不能喫雞腿?”

    花景環到底年紀小,不假思索問了出來。

    “小孩子家,喫你的飯。”

    花楊氏又夾了一個雞腿,放到小兒子的碗裏。

    花容無語,合着她們是以爲,自己在喝那種藥?這母女倆的腦回路還真是,誰說調養身子就是爲了生孩子?偏偏,又不好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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