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可以嗎?”他的眼裏是灼灼的光,嘆息聲裏有濃重的不滿足,但是他沒有再像那天試衣間那般霸道,而是帶着渴望地問她,可以嗎。
於休休心裏漏跳一拍。
爲這麼嚴肅徵詢她意見的霍仲南。
她就是心軟,太縱着他了。她想。
然後,還在跟自己的心打着商量的於休休,發現自己的動作比想法快了一步。未經她同意就點了頭。
“唔。”霍仲南眸底的歡喜掩飾不住,他低頭閉上眼睛,在她發間輕嗅一下,輕輕放下被被拉拽着的手腕,低低說:“痛嗎?”
於休休搖頭,又點頭,“廢話,當然痛。”
“哼,下次你老實點不就好了麼?”
“霍仲南。”於休休咬牙。
這男人真是給三分顏色就要開染房?
她推他,目光有懊惱。霍仲南睜開眼,與她目光對上,胳膊繞到她的背後將她抱了起來,笑着拍了拍她,“抱住我脖子。”
身體離地,於休休條件反射地抱住他,“幹嘛?”
霍仲南低頭,黑眸亮得驚人,似乎醞釀着一場即將到來的風暴。但是,仔細看,他的臉上,是帶着笑的。
“總得洗洗。”
於休休脊背一僵,恨不得縮成小小一個,從他懷裏溜掉。
“我警告你啊。不出十分鐘,就會有人來叫我們喫飯的。下面一羣人等着咱們啊,你是怎麼樣的?”
“我管他們?”霍仲南凝視她,開了水,慢條斯理地將她放坐在洗漱臺上,自己走向便池,“你以前的膽子哪去了?”
“什麼啊?”於休休聽着水聲,臉頰燒紅。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兩個人已經親密到這種事都不避諱的程度了麼……
可是,她還是害羞怎麼破?
於休休坐在那裏,胡思亂想不敢去亂瞄。
霍仲南迴頭,看她一眼,黑眸微眯,帶點笑。
“我以前認識的那個於休休,到底是被誰弄丟的?嗯?”
他輕輕捋她的頭髮,於休休嫌棄地看他:“洗手。”
霍仲南笑了起來,不待說話,就聽於休休尖叫起來。
“不對。大魔王。什麼叫你以前認識的於休休?”
她的心臟砰砰跳了起來,雙眼直直地盯住他,閃爍着渴求真相的光芒。
“你恢復記憶了,對不對?”
霍仲南喟嘆着,笑着望她一眼,不回答,只是摟住她,一遍一遍地吻着轉移到淋浴房。於休休心裏天人交戰,一邊是思考和理智一邊是被他撩撥得五迷三道的墮落欲.望。
她腦子快炸了。
“你——混蛋。騙我。”
“呵!”霍仲南低低一笑,攻擊性十足,呼吸落在她的腮邊,“傻瓜。”
哪裏傻?
她哪裏傻了?
於休休瞪他,一頭一臉都是水。
“不要胡思亂想了。”他緊緊箍住她的腰,將她壓在懷裏,抵死纏綿。
……
這次的霍仲南似乎有些失去理智。
比往常狠,比往常久,比往常不要臉。
他纏着於休休,許久不肯下去,害得她肚餓眼花,懷疑自己會不會被他弄死在這裏,有好幾次,她甚至以爲他是在蓄意報復,報復她這兩天的冷落和作。
所以,作妖是要付出代價的。
事後於休休躺在三樓臥室的房間裏,看着傭人推上來的飯菜,幾乎不相信他會這麼荒唐,而她居然會忘乎所以的配合——
別墅裏那麼多於家村人啊。
今天家裏在請客啊。
兩個人不去陪客,甚至不露面,在樓上房間裏顛鸞倒鳳,還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讓人把飯菜端到房間裏來喫。
等到回神,等到清醒,於休休好想痛哭一場。
“我的一世英明,就這麼毀了呀。”
霍仲南揉了揉她的腦袋,“乖,這個你沒有。”
“討厭。”於休休撥開他的手,苦巴巴地癟着嘴,“我見不得人了。怎麼辦?”霍仲南問:“爲什麼?”
於休休捂臉,“我一會兒怎麼
下去,於家村問起,我怎麼回答?太沒規矩,太沒道理了。”
於休休張了張嘴,沒說出話。
看他老神在在的樣子,絲毫不介意,她呼吸一急,又磨牙,“你是男人你當然不怕。可是人家會笑話我的,背後指不定怎麼說我騷,浪,淫,賤呢。”
“他們不敢。”霍仲南手指撫了撫她的臉,“他們只會羨慕你。”
羨慕?於休休癟了癟嘴,哼聲,“萬一被人說呢?”
霍仲南似笑非笑,漫不經心地往她微張的小嘴裏餵了一口菜,聲音磁性又性感,甚至帶點笑,“誰說,我就割了誰的舌頭,好不好?”
於休休怔住。
突然間覺得嘴裏的菜,失去了滋味兒。
霍仲南的表情太正經了,幾乎看不到開玩笑的痕跡。
“大魔王?”於休休怔怔看他,“你不會真的亂來吧?”
“唔。”霍仲南淡淡瞟她,繼而低笑着摸她腦袋,“於休休,你這顆心要有你嘴那麼硬,就不會被人欺負了。”
於休休咬牙:“我啥時候受過欺負……”
說了半句,她看他意味深長的笑,臉頰突地一紅。
“除了你欺負我。沒別人。”
“傻瓜。”他又輕輕將她摟過來,低頭吻她額頭,臉頰在她頭上蹭了蹭,神色說不出的纏蜷和珍惜,“男人只會欺負喜歡的女人。”
於休休哼氣。
一顆心軟成一片。
……
霍仲南說得不錯,於休休想得太多了。
哪怕他倆在樓上荒唐了幾個小時沒露面,於家村人沒有一個敢說三道四的,稍稍有點眼力勁兒的都懂得閉嘴,大不了目光裏浮出幾分豔羨。
這內島和這別墅的浮華世界,已經徹底征服了他們。
於休休低估了金錢帶來的力量。
當霍仲南提到準備在這個國家買一座無名荒島,再建些房子,請於休休來裝修,再供給這些於家村的長輩們居住養老的時候,那一羣人的心早已被貪婪和突如其來的驚喜佔據。
天底下哪來這麼好的事?
是個正常人都會這麼思考。
可是這趟旅行所看到的,享受到的一切,已經脫離了正常的軌道。
霍仲南不是個正常人,他們也已經不是。
人慾無窮。沒有人還能理智的思考。
所以,當霍仲南再次告訴他們,因爲小島不大,建房和居住的名額有限,雖然他想要儘可能多的照顧到老輩子們,但還是不得不設制一些居住條件的時候,這些人開始慌了,亂了。
日頭落下去,晚霞歸於沉寂。
夜色降臨的時候,海邊這所大別墅的燈光全都亮了起來。
“女士們,先生們。大家安靜一下。爲了答謝各位長輩不遠萬里來到內島做客,霍先生特地爲大家準備了豐富的節目……”
管家走到臺上,今天晚上的他穿着和白天完全不同,仔細看去,是屬於那個年代,那個他們曾經十分熟悉現在早已丟在時光裏的款式和布料。
“這是做什麼?”
衆人目光復雜的對視着,眼睛裏有太多的疑問。
“我們請到了著名的聲優團隊,到現場來給大家演繹一段大家都熟悉的《於家村歲月》,好不好?”
於家村歲月?
衆人面面相覷,有點不明所以。
“來,給點掌聲好不好?”
現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一羣聲優陸續走了出來,但是他們沒有直接走到臺前和觀衆見面,而是站在與他們一簾相隔的布簾後面,因爲燈光的效果,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他們的影子,高矮胖瘦和體型,看不到長相。
人們覺得古怪又新奇,但不明所以,半是期待半是疑惑地等待着。
音樂聲響了起來——
熟悉的旋律,不過幾秒,就把他們拉回了曾經那段艱苦的年月。
“趙老師,等等。”
“嗯?你好,有什麼事嗎?”
兩個聲優剛剛開口,在場那羣年紀較大的於家村長輩們,集體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