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要是一開始就拿出來一塊兩斤的肉塊我也就不說什麼了,你拿出來的是三斤的,然後就這麼當着我的面一刀一刀的給切成了兩斤左右,有這麼做生意的嗎?我是來喫肉的,不是來買肉回去自己做的啊。
丁鵬聽老頭氣呼呼的問自己,他倒是有點迷糊了。
“老爺子,我做錯了嗎?我怎麼就沒誠信了?”
“你沒做錯嗎?你剛纔拿一塊三斤左右的五花肉做脆皮燒肉,現在呢?你看看這還剩多少?”老頭指着臺子上的那一大塊五花肉,問道。
丁鵬直接就笑了,道:“老爺子,你覺得九百九能在我這裏喫到這麼大一塊脆皮燒肉嗎?你想多了,我這裏只有三斤肉,因爲你們點的四個菜全都要用上這東西,我不得不切下來點給你們做其它三道菜,第一刀切下來的做回鍋肉,第二刀切下來的做小炒肉,這第三刀切下來的是做紅燒肉的。”
“你......”
老頭被丁鵬的話給頂的一下無語了,敢情還真是他自己想多了,這傢伙這裏只有三斤肉,所有能用上五花肉的菜都從這三斤肉上面切啊。
這一刻,老頭突然感覺自己好像掉坑裏了,還是一個四處滑不溜秋根本爬不出來的大坑。
“那這剩下的二斤左右是做脆皮燒肉的嗎?”老頭鬱悶的指着那大塊肉,問道。
丁鵬點點頭,道:“是的。”
“這還差不多。”
老頭這才滿意,然後坐在凳子上等着。
前面三個菜丁鵬做的都很快,端上去之後讓爺孫兩個先喫着。
看着面前的三道菜,紅燒肉姑娘不停的舔嘴脣,尤其是看到那盤紅燒肉的時候,眼睛裏面精光四射,恨不得一口全都喫下去。
而老頭看着桌上的三道菜也是頻頻點頭,不管味道如何,至少從賣相上看還是不錯的。
“但願味道不會讓我失望。”老頭心裏想着,拿起筷子夾了一片小炒肉。
這片小炒肉肥瘦相間,薄薄如紙張,就這麼用筷子夾着,甚至都能看到對面的濛濛光澤,光看這樣子確實很難得。
老頭端詳了一會兒,然後才慢慢的放進嘴裏面。
“嗯?”
剛剛將紅燒肉放進嘴裏,老頭的眉毛就是一跳,因爲這道小炒肉自己還沒有嚼呢,可是上面沾染的菜汁的味道已經在嘴裏面瀰漫開了。
自己的舌頭剛剛碰觸到這塊肉,舌頭上面的味蕾就瞬間張開,然後一個個的似乎都在歡快的跳躍了起來。
小炒肉少不了辣椒,丁鵬的這道小炒肉裏面也有,但是辣椒並不是很辣,在濃郁的香氣中微微透露着一絲絲辣味,就好像一個出嫁的姑娘偷偷的掀起紅蓋頭打量新郎的樣子一樣,含蓄而又嬌羞。
“爺爺,怎麼樣?”紅燒肉姑娘看着爺爺,好奇的等待着點評。
老頭沒有說話,而是慢慢的咀嚼着嘴裏的肉,片刻後眼睛閉上了,他就感覺嘴裏的這一片薄薄的五花肉簡直達到了人類做五花肉的最高境界。
沒有入口即化的感覺,因爲小炒肉真的將肉做到入口即化的境界也就失去的它的魅力,這裏面的肉是需要有微微嚼勁的,這樣喫起來的感覺纔是最好的。
肥肉中的油脂被嚼了出來,然後融合在瘦肉裏面,再伴隨着瘦肉的嚼勁和香氣一同迸發出來,讓人有一種魂不守舍的感覺。
“嗯~~”
將嘴裏的一小片肉慢慢的嚥下去,老頭睜開了眼睛,然後看了一眼自己的孫女,又扭頭看了看正在做脆皮燒肉的丁鵬,笑道:“登峯造極!”
“哇!爺爺,你可真的捨得用詞啊,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用這個詞誇別人的廚藝呢。”紅燒肉姑娘驚喜而又不可思議道。
“爺爺,你再嚐嚐這回鍋肉。”
老頭也沒有客氣,又夾起一片回鍋肉中的薄薄五花肉放進了嘴裏,然後慢慢的品嚐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怎麼了?”紅燒肉姑娘好奇的問道。
老頭不停的點着頭,道:“好,好,好!”
“啊?爺爺,怎麼個好法?”
“其實回鍋肉和農家小炒肉這兩道菜本身是差不多的,只不過一個是湘菜一個是川菜而已,不過很多人都會搞混,喫着小炒肉卻說是回鍋肉,而喫着回鍋肉又說是小炒肉,這是因爲很多廚師在做這兩道菜的時候本身就錯了,回鍋肉少辣椒而多青蒜苗,小炒肉中沒有青蒜苗卻多青椒,這就造成兩種菜雖然同樣是用五花肉,但是五花肉的味道卻迥然不同,回鍋肉中的肉片裏面蘊含着淡雅的蒜香,而小炒肉中卻蘊含着辛辣熱情的辣味,可以說各有千秋,各具特色,而這位丁師傅將這兩道菜做的都是無可挑剔,丫頭,你今天帶爺爺來的這個地方我很滿意。”
老頭子搖頭晃腦的點評了一大堆,小姑娘是開心了,而丁鵬只是擡頭看了他們一眼,就接着繼續做脆皮燒肉,至於老頭喫過紅燒肉又猛誇了一陣子,丁鵬就當沒聽到。
他做飯不是爲了得到別人誇讚的,他是爲了完成任務!
反正只要你們喫完飯記得給錢就行,其它的你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脆皮燒肉的熟燒法很簡單,先將五花肉放進鍋裏面用水煮熟,然後平放砧板上用刀將肉劃開,但不能切斷,然後用東西在豬皮上刺出小孔,塗抹調料醃製,最後在豬皮上抹上厚厚的鹽巴,直接放錫紙盤裏面進烤箱就可以。
等烤到差不多的時候,拿出來將豬皮上的鹽巴去掉,塗抹一層油繼續烤,一直烤到豬皮顏色金黃全都起泡爲止,拿出來就可以吃了。
老頭和紅燒肉姑娘將桌上的三個菜快要喫完的時候,脆皮燒肉上來了,只是看到丁鵬端上來的脆皮燒肉之後,老頭有點傻眼。
他扭頭看着丁鵬,道:“你是不是搞錯了?”
丁鵬笑道:“怎麼搞錯了?這就是脆皮燒肉。”
“這是脆皮燒肉沒錯,可是剛纔你明明烤了二斤左右,這怎麼就幾片啊?這有二兩嗎?”
“二兩整。”
“我二斤的烤肉你就給我上了二兩?”
“誰給你說一份脆皮烤肉是二斤的?”
“你......你剛纔明明是做了二斤啊。”
“做了二斤是沒錯,可那是十份的量,一份只有這麼多,而且我也沒說全都給你啊。”
“你你......”
老頭看着一臉淡然的丁鵬,氣的心臟病都差一點犯了,點指着丁鵬哆嗦了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是啊,人家沒說二斤是一份啊,那是十份的量,一份只有二兩啊,就這麼七八片而已,敢情又是自己想多了。
“爺爺......”
紅燒肉姑娘也是無語了,不過她怕爺爺再被氣出病來,趕忙勸老頭。
老頭狠狠的瞪了一眼丁鵬,道:“要不是你做的飯菜還符合老頭子我的口味,今天我非要和你好好的說道說道不可,這道脆皮燒肉要是不行的話,我會向消費者協會投訴你的。”
丁鵬聳聳肩,將圍裙解下來去門口逗兒子玩。
投訴我?
你可能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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