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不由看向他,“大王,你這話何意?”
“當年,殷暮說你假扮洛泱,騙過了所有人,連容景湛亦是。”
小云納悶,洛川無緣無故提這事做什麼?她思量了片刻,倏然睜大了眼睛。
“大王,你該不會是讓我……”
“對……本王就是要你故技重施!”洛川親口證實了她的猜測。
“如今,本王手裏已經沒有兵權,想要跟夜辭硬碰硬,奪回屬於本王的一切,簡直是天方夜譚。所以……只有讓你假扮洛泱,騙過夜辭,然後想辦法收回夜辭手裏的兵權,再將他殺之。只要兵權重新回到本王手中,本王重登爲王,誰還敢說一個不字。”
“原來,這纔是大王真正救奴婢的原因,雖然這確實是一個絕妙的好辦法,但恕奴婢不能答應。”
“爲什麼?”
“大王可知,想要換一副皮囊,得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嗎?”
“什麼代價?”
“要想改變容貌,必須在小白的幫助下,忍受撕心裂肺的換皮之痛?那種痛奴婢已經經歷過一次,而且結果一敗塗地。所以這種痛,奴婢不想再經歷了。”
“那你就甘心被慕離他們親手所殺嗎?甘心自己這麼久以來一直付出的努力,成爲一場空?最後連性命都保不住?這可不像你的性格。”
“別說了。”小云突然朝他吼起來,“你以爲這樣做一定能成功嗎?別忘了,洛泱已經死了。這個消息遲早會傳到夜辭那裏。到時候即便我假扮成了洛泱,又有何用?還不是被夜辭識破?”
她一連三個反問,以爲能打消洛川的想法,沒有想到洛川不僅沒有,反而還搖頭淺笑,笑裏極盡嘲諷。
小云心裏不是滋味,有些憤怒的盯着洛川,“你笑什麼?”
“小云啊小云,你是被容景湛傷透了心,求生欲下降,難道連腦子也跟着壞掉了?”
小云眉頭皺成一團,“大王如此深謀遠慮,跟大王比起來,奴婢曾經的那點小聰明,確實不值一提。讓大王失望了,是小云的錯。”
“既然連你都說本王深謀遠慮,本王自然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小云眉心鎖的更緊了,似乎還在斟酌洛川的話,也就在這時,遠處的草地上,傳來駿馬的長嘯聲。
小云下意識的往聲音的地方望去,竟見一輛馬車停在那裏,幾十名死士同時躍下馬。
洛川嘴角扯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緩緩起身往前走去,經過小云身側時,他又停了下來,冷冷的瞥了小云一眼。
“想知道答案,跟本王來。”他胸有成竹的樣子,更加另小云疑惑了。
她半信半疑的跟在他身後,很快就來到馬車前,幾十名死士見到洛川后,立刻下跪。
洛川只是簡單的揮了揮手,死士們便退到遠處,不再打擾二人。
“掀開車簾看看,裏面有你想要的答案。”
小云始終警惕的盯着洛川,對於他的話,仍心存懷疑。
她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抵不住心中的好奇,緩緩撩開了車簾。
“你竟將她屍體也劫了來!”小云感嘆,洛川果然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可怕。
想來,他之前進楚宮,必然受策劃了許久,否則不可能全身而退。
“屍體?你竟說她是屍體?”洛川訕笑起來,笑裏帶着諱莫如深的味道。
小云的心微微一顫,“大王,你說這話何意?”
“你自己去檢查一下就知道了!”洛川揚眉提醒。
小云似乎受到了什麼啓發,朝洛泱的而去,並伸出手指探向她的鼻翼。
呼吸雖若,但……氣息還在!
那一刻,她猶如五雷轟頂,全身的神經都跟着麻木了。
她還活着,她竟還活着,她爲什麼還活着?
想到這,她整個人都不好了,明明連慕容宸都確定的事實,怎麼結果突然就變了?
那之前自己唯一的安慰,就是洛泱死了,自己就算死,也覺得值得了!
可現在連洛川都知道她沒死,並劫持了她,換言之,這就是慕離設下的一個局。
難怪慕離始終不願放棄追問藥引,原來竟是因爲這,容景湛必然也是知道的吧!只有她像個傻子一樣,被騙得團團轉。
無盡的恨意涌上心頭,她猛的掐住洛泱的脖子,表情猙獰的吼。
“去死吧!”
她用盡平生的力氣,誓要掐死洛泱,不料洛川大力扯開了她的手。
小云一個趔趄,翻倒在地,而後不顧疼痛看向洛川。
“你爲什麼要阻止我?別忘了,你也巴不得她死?”
“是,本王是很想她死,但時移世易,我們的計劃若是敗了,她還能是我們自保的籌碼。”
洛川的話,像寒冰裏的水,及時撲滅了小云的怒火,她怔怔地看着洛川。
“你還要留着她?”
“反正只要你永遠不說出藥引的祕密,她就活不了,我們總得給自己留下後招,有她在,定能牽制夜辭。”
小云心頭說不出的難過,但洛川佔據了上風,除了被迫接受,她還能怎麼辦?
“大王,你不要想的太天真了,就算奴婢願意重新冒充她又如何?憑着奴婢一人,如何對付夜辭?”
“這個,你放心,本王會安排一個得力助手幫你,有她在,定能事半功倍。”
“誰?”小云再次被他勾起了好奇心。
洛川未語,而是看向遠處的死士,死士立刻會意,架着載着洛泱的馬車,迅速消失在洛川視線中。
洛川這才安心的收回視線,在小云的注視下,從寬大的袖袍中取出一隻精緻的短笛,動作優雅流暢的轉了幾圈之後,放至脣畔。
悠揚綿長的笛聲響起,穿過湖泊,穿過山林,直勾人心。連煩躁不安的小云,也被笛聲影響,安靜的聽着,享受其中。就在她沉浸在笛聲帶來的安逸平中時。
驀地,一抹黑影突然出現,正以極快的速度奔向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