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立展顏歡笑的走向她,:“你終於醒了,可有哪裏不舒服?”
衆人都圍過來,對她噓寒問暖。
“我沒事,大家不必擔心。我,要去看看我孃親。”姬瓏玥笑說。
白鳳聞言,看了看隱忍着不敢哭出來的香凝,她扶着姬瓏玥,說:“走,我扶你去看乾孃。”
衆人在後面慢慢的跟着,見姬瓏玥進了秦氏的房間,紫鸞悲苦一嘆,小聲說:“小姐要是知道夫人……”
衆人無不嘆息,很爲姬瓏玥擔心。
姬瓏玥進到房間中,看到可沁正坐於牀邊上,喂秦氏喝着粥。
“孃親。”她喚了聲,加快腳步走過去。
秦氏看到她,眸中立盈滿淚,伸手抓住她的手,說:“玥兒,我的玥兒……”
姬瓏玥抱着孃親,酸楚的淚落下,哽咽着說:“對不起,孃親,我沒有救到父親,父親已經不在了,玥兒還沒有保護好您與弟弟,玥兒真是該死。”
“你父親的事,我知道了,這怎麼能怪你呢,可是苦了我的玥兒啊……”
“孃親,您放心,我一定會把弟弟救回來的。”
“玥兒,不,不要救了,孃親想你好好的活着……”
姬瓏玥放開秦氏,愕然的看着滿臉是淚的孃親,說:“孃親,您這說的是什麼話,怎麼不救弟弟呢。”
“不要救了,你,救不出來的,孃親不想兩個孩子都沒了命,我的玥兒,好好的活着。”
姬瓏玥想到慕容柔一直沒有提到她的弟弟世勳,讓她見的也只有孃親,腦海中有個可怕的念頭,她惶然的看着秦氏。
“孃親,弟弟他,怎麼了,難道世勳他已經……。”
秦氏只是一個頸的搖着頭,悲痛不已哭泣着。
“世勳,他……死了?”
姬瓏玥終說着這句讓她恐懼的話,淚止不住的涌出,她張着嘴,卻哭不出一聲來,她顫抖着雙手抓向孃親,不想相信這是真的。
白鳳與香凝都驚愕着,捂着嘴,隱聲哭泣着。
“你,就當他死了吧。”秦氏哭着說。
姬瓏玥聽孃親的話,絕望的心緒又燃起一線生機,說:“孃親,你與弟弟都遭遇了什麼,獨孤晟說你和弟弟在他的手上,怎麼您去在太子妃的手上了,你快告訴我,那天到底是什麼人把您和弟弟帶走的,這些日子都發生了什麼事?”
“我……”
秦氏看着女兒,欲言又止,她搖頭說:“你別再問了,算了,一切就當沒發生過,你也不要再想着去救你弟弟了。”
“孃親,您不要再說這樣的話,我怎麼可能不去救世勳,他那麼小,落在歹人的手上,他……,我一定要把他救出來,您快告訴我,弟弟現在哪裏?”姬瓏玥焦急的問。
“玥兒啊,我們被騙了,我們都被騙了,我苦命的玥兒,我的世勳,我的孩子,我這做孃親的就眼睜睜看着你們受苦,我卻什麼都不難爲你們做,我這孃親真是無用啊……”秦氏捂住臉悲聲痛哭。
姬瓏玥心中焦急,卻柔聲勸慰着孃親說:“孃親別哭,您是這世間最好的孃親,玥兒很慶幸成爲您的女兒……”
秦氏抱着姬瓏玥,哭着說:“玥兒啊,晟親王,他,他騙了我們,騙了所有人,他,一直與戚子嫺暗通款曲。是他叫周雨竹將我和你弟弟從山洞中騙出來,卻是將我們母子交給了戚子嫺的,後來,戚子嫺見我時日不多,便與我說,要把我送給你的仇人,太子妃……”
聽到孃親的話,姬瓏玥如遭雷擊,她瞪着淚眸說:“您說什麼,晟親王將您與弟弟給了戚子嫺?”
秦氏點頭,說:“是的,那日我與世勳被送到山洞去,兩個小醫護陪着我們,沒一會兒,周雨竹便來了,她說晟親王去救你父親了,讓我與世勳回王府團聚,我很高興,便與世勳還有兩個醫護跟着周雨竹出了山洞。
可是,我們卻被帶到了個陌生的院子,周雨竹讓我與世勳進房裏,便把門鎖上離開了,我覺得事情不對,卻也無法逃出去,兩個醫護也不知被帶到哪裏去了。
我和你弟弟被關了好幾天,後來,有一天,有人來把我們帶到一間閣樓上,我們看到,看到晟親王與戚子嫺在一起,世勳大聲的叫着姐夫,晟親王明明看到了我們,卻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
之後,我們又被關回了那間房間,第二天,戚子嫺來了,她說,她恨你,便與晟親王要了我們,要用我們去威脅報復你,還告訴我說,你父親已不在了,被皇上處死了,晟親王根本就沒管你父親,我,有些不信。
我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戚子嫺又來了,她告訴我,我快要死了,她說,不能讓我這麼死了,要在我死之前有些用處。
她生生分開了我與世勳,我看着小小的世勳哭得撕心裂肺,我的心,好痛啊,好痛,我卻只能被他們帶走……”
聽着孃親的訴說,姬瓏玥哭成了淚人,那雙楚楚可憐的淚眸中卻盈滿了強烈的憤怒。
她握上孃親的手腕,淚眸緊緊閉起,潔白的貝齒緊咬着嘴脣。
她抹去臉上的淚,看向香凝說:“給孃親的藥中蛤蟆草加兩倍的藥量,去把針包拿給我。”
“是,小姐。”香凝應聲,抹去臉上的淚,向外走去。
秦氏捧着姬瓏玥的手,說:“玥兒,不用了,不要再爲我浪費藥材了,我知道自己的身子,不行了,沒幾日可活了,我不在了也好,那便少一個累贅你的人。”
“孃親,我不許您再說這樣的話,您是生我養我,賦予我生命的孃親,怎麼能說是累贅呢,玥兒可是神醫呢,我一定會醫好您的。”姬瓏玥淚眸中帶着笑意看着秦氏。
“我苦命的玥兒,成爲我的女兒,讓你受苦了,晟親王與戚子嫺的事,我本不想說的,可是,我更氣憤他欺騙了你,你說的對,女子就應該自強自立,不能依附於男人,男人不要我們了,我們的世界便崩塌了。
我知道我的玥兒是勇敢的,離開晟親王,你還有你熱愛的醫術,你一定會找到真正愛你疼你的男人,我相信,我的玥兒那麼好,一定會找到對你一心一意的男子的。”
“孃親,我們先不說這些了,您躺下來休息一下,一會兒我給您行鍼。”姬瓏玥說。
“好,我也累了。”秦氏說着,躺下來,滿眼憂傷的看着女兒,說:“玥兒,孃親其實不想睡,孃親想多看着你,可是,孃親的身子不爭氣了,話說多了些便累成這樣……”
“孃親,不說了,不說了,您好好睡會兒,我就在這裏陪着您,哪裏都不去。”姬瓏玥握着秦氏的手說。
“好,孃親睡會兒。”秦氏說着,便閉上了雙眼,昏昏沉沉的睡去。
白鳳眼睛紅紅的,她撫上姬瓏玥的肩膀,說:“你一早還沒喫早膳,我去幫你拿來。”
“好。”姬瓏玥應聲,視線卻一直沒有離開孃親。
姬瓏玥輕輕的撫摸着秦氏蒼白消瘦又蒼老的臉頰,看到秦氏的脖子上有一道黑紫色的淤青,她小心將沉睡的秦氏放平,解開衣衫,看到衣袍下的皮膚有大片大片的烏紫的淤青,還有幾處似被烙鐵燙傷的傷痛,還一處還有絲絲的血滲出來,還有幾處觸目驚心的傷痕,看着她心緊緊的揪痛着。
她雙手緊緊攥在一起,滔天的恨意涌上,她的眸中沁滿霜華。
獨孤晟,你與戚子嫺背叛我也就罷了,你竟將我的家人交於戚子嫺,讓她如此殘虐我的親人,我姬瓏玥發誓,定要將你們這對狗男女,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能超生。
世勳,你要勇敢些,等着姐姐,一定要等姐姐,姐姐一定會去救你的。
酸楚熱辣的淚涌上,她隱忍着,她不想再哭了,這一陣她已哭的太多了,淚水,只是無能與懦弱的表現。
香凝走進來,將針包放在她的手邊,帶着哭腔說:“小姐,夫人的病,真的還能醫好嗎?”
“會的,我一定可以把孃親醫好的。”姬瓏玥堅定的說。
胸中悶痛不已,她深深呼吸,讓氣息通暢了些許,她看向香凝說:“你去把蚩龍叫進來。”
“好的,小姐。”香凝應聲,轉身離開。
很快,蚩龍進來,看了看睡着的秦氏,說:“師父,姬夫人她,怎麼樣?”
“沒事,你叫紫金跑一趟皇宮,將金珠瘴母投幾顆,我要他們……”
姬瓏玥說到此頓住,她搖了搖頭,說:“不,不行,萬一世勳在皇宮中,我豈不是變相的害死了他。”
“那,我讓紫金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把戚子嫺抓來。”蚩龍說。
姬瓏玥又搖頭,說:“戚子嫺很狡猾,現在的她必是防範的極嚴,別反倒讓紫金掉到她的圈套裏,算了,還是等等李猛,看他有何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