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姬瓏玥站在門庭下,笑容粲然,迎來送往着每一個病患,想到她爲無法醫治病患而痛苦自責,想到心懷俠義的她,在遇到不平事的憤慨,想到……腦海中滿滿都是有關她的回憶,無盡的惆悵與憂傷讓他黯然神傷。
他下了馬,走進醫堂,一進來看到前臺的小蘭,她擡起頭來一如既往盈着溫和的笑意:“您好,請問……”
小蘭美眸瞪着大大的,看着走進醫堂的李猛,她嬌俏的面容上立現驚喜,說:“猛將軍,您……,您真的回來了,猛將軍回來了。”
小蘭大聲喊着,引來的醫堂中所有的目光,醫護們看到他都激動的上前,激動的雙眸泛着淚光。
“猛將軍您回來了……”
“猛將軍,見過猛將軍……”
“猛將軍,別來無恙……”
李猛看着圍攏過來,向他行禮問候的衆醫護,脣角勾起泛着溫和的笑意。
這些人,是姬瓏玥創辦聖醫堂時手把手教出來的醫護們,四年前,姬瓏玥出事,她與他商量,怕夏皇抓不到她會遷怒聖醫堂,她想解散自己一手創辦的醫堂,安置好所有醫護的後路。
可是醫護沒有同意姬瓏玥的安置,她們沒一人離開,都選擇了爲姬瓏玥守護着聖醫堂,等着她回來,可是,她們,再也沒能等到姬瓏玥。
四年過去了,他還能看到這些熟悉的面孔,她們依然守着對姬瓏玥的承諾,要把她的醫術傳承下去,要守護住她的聖醫堂,他心中斑斕起伏,即欣慰又感動。
“我很好,謝謝大家的關心,你們也都好吧?”李猛笑看大家說。
“我們很好……”
凌容與紫鸞擠進人羣來,看到李猛皆一臉欣喜,拱手一禮說:“猛將軍,您回來了。”
“嗯,回來了。”李猛笑說。
“猛將軍,您,變了好多。”紫鸞笑着撫了撫臉頰,說:“都蓄起鬍子了。”
李猛摸了摸臉上鬍子,他說:“回來東忙西忙的,還沒來得及打理……”
凌容連連擺手,笑說:“不要打理,現在這樣極好,更有男人味了呢。”
李猛微有羞澀的笑了笑,說:“我從酒樓定了幾桌席面,傍晚時能送過來,大家把手頭的工作忙完,都來聚一下。”
凌容拍着手笑說:“太好了,我們有好久沒有聚餐了,我們一定要與猛將軍一醉方休。”
“好,我一定奉陪到底,那,現在大家先去忙吧,我們一會兒再見。”李猛笑說。
衆人聞言,都笑着向李猛揮手,轉身都回自己的工作崗位。
李猛拉住紫鸞,說:“我不在這幾年,你與白鳳在軍營中受了很多苦吧?”
“哪來的苦啊,哦,白鳳姐在後堂,與子妡與藥商談事呢,要我帶您過去嗎?”紫鸞說。
李猛粲然一笑,說:“我閉着眼睛都能找過去,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過去就好。”
“是,那我去忙了,一會兒見。”紫鸞笑說。
李猛看着紫鸞的身影消失在女科,他看着醫堂中身穿白衣的醫護們,面有愁苦的病患們穿行於大堂中,熟悉的一切,心中盈滿酸楚,卻也無比的安然踏實,不自覺的彎起嘴角,溢出釋然的笑意。
他邁步向後堂走去,一踏進後堂的大門便看到廳堂中坐着白鳳與子妡,正在與一位大腹便便的商人說話。
一聲軟萌萌的貓叫聲,引得他擡頭看過去,就見一隻黑色的大貓趴伏在房頂看着他。
“黑妞。”
李猛看到黑妞驚喜不已,自姬瓏玥出事就再沒看到黑妞了,他以爲,黑妞應該是被獨孤晟帶走了。
“黑妞,下來,來,快下來……”他笑着向黑妞伸出手去,想把它叫下來。
“喵~~”
黑妞一動不動的看着他,對他的召喚無動於衷。
“黑妞!快過來啊!”
李猛縱身一躍跳上房頂,黑妞見他跳上來,它立跳起一下就竄到了另一間的屋頂,不遠不近的看着他。
“黑妞別跑,我不會傷害你,過來……”
李猛又追向黑妞,可是黑妞不容他靠近,總會與他保持着距離。
“黑妞,你不認識我了嗎?別跑……”
李猛又跳過去,他眼見自己要落地,離黑妞越來越近,這一次黑妞沒有跑,他心中欣喜着黑妞不再抗拒他了。
就在他的腳落在屋頂時,一道黑影竄出,他下意識的躲開那黑影的襲擊,身子一個旋轉落在幾米之外。
他看向那竄出來的黑影,立驚訝的瞪大炯眸,與他對持的竟是一隻比黑妞大上兩倍的黑豹子,一雙琉璃眸子充滿兇惡,向他呲着尖尖的雪白獠牙。
“黑妞,快過來。”李猛心繫黑妞的安危,拔出腰間配劍就要跳過去救黑妞。
“喵~~”黑妞叫了聲,轉身跑開。
那隻強壯的黑豹子衝李猛低吼一聲,轉身追向黑妞。
李猛立追上前去,那黑豹立轉身向他低吼,黑妞衝黑豹叫了聲,黑豹很聽話的隨黑妞走,不時回頭衝李猛低低的吼,警告他不要靠近。
李猛驚訝的看着黑妞與黑豹子並肩而行,很快消失不見。
他可確定那黑豹對黑妞的友善,看着一片靜寂高低不平的屋脊,嘆息一聲:“黑妞,你一直都與瓏玥形影不離的,你怎麼會在這裏?”
“李猛。”下面傳來白鳳的喊聲。
李猛縱身一躍跳出去,白鳳清秀的臉上盈着和煦的笑容,走出他說:“前幾天就聽軍營中有人說你回來了,卻一直沒見你,昨兒來醫堂聽子妡說,璟王給你接風,我才知你真的回來了。”
白鳳打量着他,說:“你變了許多。”
他摸了摸自己的鬍子,說:“變老了吧。”
“有點,不過到是更顯沉穩內斂。這三年,你在宛城過的一定不好吧。”白鳳說。
“那麼一個小城一天閒得要死,就是混日子。到是你,當年我把你和紫鸞帶到軍營中,一年後我卻離開了,你二人在軍營中定受了不少苦,我還是自以爲是了,不如當初讓你們和凌容可沁一起回聖醫堂,這裏能有璟王妃照應着,你們不會受委屈。”李猛說。
白鳳笑說:“那點苦對我們青女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我從小習武,雖是女兒身卻是有男兒志,最大的心願就是去從軍報郊國家,可惜軍中不收女子,你帶我們進軍營終是了了我的心願。
這三年我們在軍中得到很多的歷練,學到了很多,我應該感謝你呢。”
李猛訕然一笑,遽然想到黑妞,說:“我剛看到黑妞……”
白鳳笑說:“哦,黑妞從幾個月前突然出現在聖醫堂,只是趴在房頂遠遠的看着我們,我們一旦靠近它就跑掉了,就金海能靠近它,金海逗我們說黑妞找了黑豹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