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雪梨一看就知道,老者是雪中送炭,剛好給她送來了。
“太太,用着吧。”老者走進去,將東西放在洗漱臺上。
“謝謝。”司雪梨拆開,開始刷牙。
“我煮了熱水,特地放了姜煮的,可以驅寒,我現在就去拿。”老者說:“你想現在洗也行,或者喫過早餐後再洗也行。”
司雪梨含着牙膏泡沫,連連點頭:“好,麻煩你了。”
老者笑:“太太你太客氣了。”
說完,轉身出去。
司雪梨洗完臉,老者已經給她盛滿了一大桶熱水,還拿着一套乾淨的女式衣服進來:“這衣服是我向隔壁家借的,粗衣麻布,太太不要見怪。”
“不會不會。”司雪梨接過衣服,看着老者已經白髮蒼蒼,但還替她忙前忙後的,心裏過意不去:
“我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叫爺爺的話你介意嗎?你不用這麼客氣,我也很隨便的,再有什麼要拿的,你給我指個方向,我自己去就行。”
老者愣了一下,似是沒料到傳說中的太太會如此好說話。
雖說在網絡上聽到過不少讚美太太的話,但人前人後往往是兩個模樣。
莊先生又立於巔峯之上,不得不說,權利和地位是最容易腐蝕人的東西,再好的人,只要長時間和這兩種東西沾上關係,本性也會漸漸改變。
只是,再好又如何……
老者眼神閃爍了兩下,退出去。
司雪梨快速洗了個澡,把那條報廢的白裙子扔了,套上從鄰居家借來的碎花衣服。
雖然設計是十幾年前的審美,但放在現在看一點也不落俗套,反而滿滿的復古風。
司雪梨對着鏡子照了照之後,最後神清氣爽走出去。
洗過澡,感覺整個人都回魂。
回到客廳。
木質桌上放着一碗雞粥,正冒着熱氣,還沒走近,土雞的香味便鑽入她的鼻子,令她食指大動。
司雪梨右腳有傷,走路全靠左腳發力,連蹦帶跳到餐桌旁,坐下,拿起勺子開始大快朵頤。
不知道是餓還是深山老林的食材就是特別香,總之,這碗粥,是司雪梨喫過最好喫的。
喫着喫着,一塊雞肉被夾到她的碗裏。
司雪梨擡頭去看。
只見莊臣把碗裏的雞肉都夾到粥面上,此時正一塊塊夾過來。
“我不用那麼多,你也喫點。”司雪梨想推拒。
“不是還要去打獵麼,不到下午喫不上飯,多喫點。”莊臣無視她的推拒,繼續往她碗裏夾。
司雪梨低頭看着自己碗裏滿得快要溢出來的粥,心底情緒無比繁雜。
“對了。”莊臣突然開口。
“嗯?”司雪梨迎上他的目光,不解。
“你穿這件衣服,很漂亮。”莊臣稱讚。
衣服是鄉村清新風,白底,上面印着許多黃色的小花
,看着簡單,可若穿的人沒有氣質沒有顏值的話,穿起來就會顯得很土,很俗。
她皮膚白,而且容顏出色,剛剛沐浴過,皮膚上還殘留着被熱氣蒸薰而形成的粉紅,長髮用橡皮筋隨意紮起來,有數根從中掉出,領口第一顆釦子沒有繫上,性感的鎖骨在裏面若隱若現的透出。
如果真要稱讚的話,很漂亮三個字,是遠遠不夠的。
“咳咳咳!”
司雪梨差點被一塊雞肉噎死。
她拍拍胸口,莊大爺也太嚇人了吧,無端端稱讚她就算了,目光又赤果果的,搞得她渾身不自在,明明穿了衣服,但總感覺給他看透一樣。
司雪梨低頭看了眼衣服,然後手捂着領口那兒,不想理他,繼續低頭喝粥。
深山老林裏的氣溫即使是白天,也遠遠比城市要低,明明這兒挺冷的,但司雪梨就是覺得越來越熱,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
正當兩人在安靜用早餐時,突然張磊握着獵人槍從外面雄赳赳闖進來,一聲大喝:“柳雁,你他媽還去不去打獵啊,老子在外邊等了你大半個小時!”
柳雁聽到喊聲,立刻從廚房裏衝出來,手上還全都是洗潔精的泡沫,眨眨眼:“去啊,我剛不是說太太也有興趣,要跟我們一起去嗎,總得給時間太太喫個早餐吧。”
“……”司雪梨差點咬着舌頭。
天啦,她不知道張磊要去的,要是知道的話,她就不喫早餐,不洗澡了!
明知道張磊對她很不滿,她還讓他在外頭等大半個小時!
司雪梨放下勺子正準備說可以出發了,結果手碗被莊臣壓着,並且先她一步開口:“喫完。”
“可是……”司雪梨看了眼站在門口那兒一身怒氣的張磊,再看同樣面容冷若冰霜的莊臣。
算了,她還是沒那麼怕莊臣,於是朝莊臣低聲道:“我喫飽了。”
“多喫點。”莊臣鬆開她的手,但眼神和語氣,明顯不打算放人。
“……”司雪梨不知道他突然在計較什麼勁,只好默默低頭喝粥,爭取早點喝完早點閃人。
張磊看着司雪梨身上那套衣服,以及整個人的打扮,就知道她是洗過澡纔出來喫早餐的。
而且還喫得慢悠悠,是故意讓他在外面等的麼?
就因爲昨晚他粗蠻對她?
還以爲這女人大度,原來心計都放在暗處藏着掖着,不動聲色的報復。
“……”司雪梨感覺如芒在背。
“張磊。”莊臣開口。
張磊瞧見剛纔先生的維護,縱使不滿,也只能向前聽令:“先生。”
“城東的地盤你去盯着。”莊臣語氣淡淡吩咐。
這話一出,直接在張磊這兒炸成一個大坑,他幾乎是跳起來質問:“什麼?你讓我去盯一個工地?”
他可是高級的貼身護衛!
每次處理的事都是玩命的不說,更是牽扯着數不盡的利益,而現在,莊臣竟然要派他去盯一個工地?
“因爲她?”張磊擡手指着司雪梨,一定是因爲這個女人對不對,就因爲他昨晚故意耍了司雪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