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臣擡手替雪梨撫背,半點目光都沒有給張磊,只問:“你去還是不去。”
張磊猛然甩手,頭側向一邊,硬氣道:“我不服!”
老者和柳雁聽到爭吵聲同時從不同的地方跑出來。
小小的客廳裏劍拔弩張,氣氛一觸即發。
柳雁害怕張磊會受到更重的懲罰。
如果張磊不是當了莊先生多年的貼身護衛,深得莊先生信任,對太太不敬這事兒要是換作別人做的,估計已經見不到今天的太陽了。
所以,莊先生對張磊,真的已經很包容。
柳雁跳出來,充當和事佬:“張磊,先生這麼做自有他的想法,你照做就是!”
而且,說去地盤也只是一時半刻,莊先生身邊每天那麼多重要任務,不可能真讓張磊長久呆在地盤。
莊先生估計就是想探探張磊的脾氣,看他肯不肯軟下態度,認個錯,從此以後對太太好一點。
張磊一記橫眼瞪過去!
柳雁接下來想說的話全硬生生吞回到肚子裏。
老者見狀,也插兩句:“張磊,的確是你不對,先不說太太的身份是不是太太,就憑一個男人這樣對一個女人,也是不對的,得有紳士風度。”
張磊見所有人都圍攻他,氣急敗壞:“如果是別的女人我早就原地殺了埋了,還指望我領她來?現在錯的人不是我,你們卻全都指責我!什麼太太,不就一個認識了大半年的女人,查都不讓查,鬼知道她接近先生安的什麼心!”
“張磊。”老者壓低聲音,警醒張磊不要越說越過份。
“我沒錯!”張磊倔着脖子,既然把話說開了,那就說得徹底些:
“從來不管是誰靠近先生都需要徹底清查,偏偏這個女人動不得。
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先生處境危險,她倒好,不是去遊樂園就是當衆散步,還要求先生出國陪她女兒過生日。
天知道安保工作把我弄得半死,生怕有半點損失。
還有這次,明明東南亞那邊的人一直在搜刮我們,熊大卻自作主張要叫她過來,說什麼她來了先生能好得快些。
我要不是怕熊大不夠嚴謹被人盯上,我纔不會親自出動去接。
呵,我看她來了也沒個什麼用處啊,只是一個負累而已,還反過來要先生照顧她,快到天亮的時候才能睡。”
還有別的張磊無法一一訴說。
張磊最在意的一件事就是,自司雪梨出現之後,總感覺莊雲驍一直在他們附近遊移。
像鬼魅一樣。
十分符合莊雲驍這個人設。
好比之前尼佩接連出的那兩件事,可他卻一直查不出來到底是不是莊雲驍乾的。
但有時候,查不出反而也是一種肯定。
畢竟放眼目前,能與他們技術匹配的,也只有莊雲驍那一撥人。
爲什麼莊雲驍要幫司雪梨?
難不成司雪梨跟他認識?
而且司雪梨帶來的那個孩子也詭異的與莊雲驍有着一雙相同的紫眸
雖然現在他知道司雪梨和司晨是姐妹,指不定這只是司家隱藏的基因而已,但張磊做貼身護衛多年,最不相信就是巧合。
他不管司雪梨和誰有關係,但只要她有可能帶給先生危險,他就容忍不了!
偏偏,所有人都還挺她的,一個個都叫她太太!
司雪梨沒想到張磊對她有如此多的怨言。
出國就算了,但遊樂園,當街散步,這些事都已經過雲很久了,但張磊一直念念不忘。
看來,她的愚昧無知,真的帶給他很多麻煩。
可她以前是真的不知道。
司雪梨緊握勺子,頭埋得低低的,完全不敢看張磊。
其實她有點兒明白張磊的感受。
好比她是張磊,莊臣是小寶,別人說想學會游泳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把孩子扔進水裏,求生欲能讓孩子快速學會,這明明是好的想法,但要是有人敢這樣做,司雪梨發誓,一定會跟那個拼了。
張磊,也只是太在意莊臣罷。
“說完了?”莊臣嗓音清淺的問,透着一股莫名的寒氣。
張磊聽得心臟一個咯噔。
跟在莊先生身邊多年,雖然莊先生總是冷冰冰沒有表情,但其實這冷冰之下,還分爲普通冷冰以及嚴重冷冰。
前者是對他們自己人,後者則是對着外人。
剛纔,莊先生分明用對外人的情緒對着他。
“既然你這麼多怨言,把徽章摘下就可以走了。”莊臣說完,見雪梨的碗已經空了,向柳雁道:“再盛一碗來。”
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張磊一眼。
“啊,好,好……”柳雁回過神來,轉身去廚房。
張磊也真是夠膽的,是仗着自己跟在莊先生身邊多年,手握衆多重要機密莊先生不敢開了他嗎。
張磊果然不作死則已,一作死就作翻天。
柳雁還沒進入廚房,就聽見張磊問:“先生,你確定要開我?你知道我手裏握着多少機密,我只要把這些機密賣給任何一個你的敵人,哪怕是個五金鋪的老闆,他都能要了你的命!你確定爲了一個女人,要把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
柳雁擡頭望天。
媽呀!
張磊這真是實力作死啊!
真是沒眼看了!
柳雁重新盛了一碗雞粥端出去,再出去時,張磊已經不在客廳裏了。
柳雁特意看向桌面,沒見有徽章一類的物品。
是沒摘吧?
柳雁心裏慶幸。
徽章是證明他們在莊臣手下辦事的重要物件,徽章沒了,就代表不再是莊臣的人。
這徽章不僅有通訊功能,還有全球專屬的衛星定位作用,只要他們在受難時按下徽章,便立刻會有同伴飛速趕過來拯救他們。
不過一般任務失敗他們都會選擇死亡,除非身懷重要祕密需要託付纔會選擇按下按鈕。
當然,真正出組的人,是不可能活着出去的。
“太太,粥來了。”柳雁低眉順眼把粥放到司雪梨跟前,莊先生一身陰沉坐在旁邊呢,誰敢不小心翼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