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爲了伍桐好。
昨日是伍昊的百日宴,作爲孃舅的葉大龍卻沒有參加,伍桐今日也沒去學院,就在家中等大舅哥遠道歸來。
“兒子,等會兒見到大舅的時候要多笑一笑,要哄大舅開心。”伍桐抱着兒子和他商量等會見到大舅是要露出什麼笑容。
葉大龍打馬歸來,風塵僕僕,看到伍桐和大外甥站在門口迎接他的時候,這個漢子隔着老遠就下了馬,然後牽着馬步行走了過來。
他是怕灰塵太大影響到孩子。
“歡迎回家。兒子,快和舅舅說歡迎回家啊”伍桐笑着說道。
葉大龍也笑了笑,看了看自己的黑手,又看了看自己外甥白嫩的臉蛋,猶豫了一下沒有去摸,“昊兒纔多大,怎麼會說話,昊兒你說對不對”
伍昊目不轉睛的盯着大舅似乎在想這個黑炭頭我曾經見過。
伍桐也看着大舅哥,眼中滿是期盼,這次大舅哥離家月餘可是有着重要的任務的。
葉大龍看懂了伍桐的眼神,咧嘴笑道,“辦的妥妥的。”
“他們沒反對”
“顛沛半生了,在哪活不是活。”葉大龍搖了搖頭,“二伯祖說你的決定他都支持。”
伍桐一隻手摟着兒子,另一隻手拍了拍大舅哥的肩膀,“快進去沐浴吧,去去風塵。”
“好”
學院出了一件大事,學生們都無心學習了,枯石先生的課雖然枯燥,但也不至於讓學生心神不寧。
說到底,還是這件事太讓學生震驚了。
那隻被開膛破肚的兔子活了
今天孫景先生帶着那隻兔子在學院裏溜了一圈,誰都看到那隻兔子支楞着腦袋趴在孫先生肩上。
即便是上課的枯石先生也沒有去叱責分心的學生,因爲他也在想那隻兔子,前幾天他和學院的其他先生可是親眼看到伍桐把那隻兔子的心肺腸子給掏了出來,他站的靠前,也看到了那隻兔子的臟腑,可,它怎麼就活過來了呢
怎麼活過來的
開膛破肚都死不了
董鈺和黃蘇在教師休息室喂兔子,林竹先生要把這美好的一幕記錄下來,至於焦奉他在想是水蜜桃果汁好喝還是橙汁好喝。
“你在屋裏照顧了這麼多天終於把它照顧活了,可見有志者事竟成啊。”董鈺嘆道,“誰能想到這小傢伙還會活過來啊。”
黃蘇瞪着眼睛,在自己的胸口劃了一下,“那是不是人也可以,然後不死”
孫景臉色茫然,聞言點了點頭,“伍桐說可以,老夫原本是不信的,但現在信了。”
“誒,怎麼學生都在外面散步啊”伍桐推開門語氣奇怪,“他們這麼閒的嗎,今天不是枯石先生的課嗎,枯石先生那麼嚴肅正經的人也不管一管。”
董鈺擡起頭看向伍桐,這孩子身上還有多少祕密。
孫景先生站起身,“安於,這兔子醒了。”
不消孫先生說,伍桐早就看到桌上喫綠葉的兔子了,“比我想的要晚啊,看來它的體質不太好,怎麼樣,它當時燒了幾天”
“四天,老夫用你給的辦法爲它去熱,這幾天好歹保住了它的命。”
“不管怎麼說這也是造福萬民的大功績。”董鈺感嘆道。
造福萬民的大事業不敢當,就算是自己重活一次對這個世界的回報吧。
“讓開,讓開快快讓開”
京城朱雀大道中一人頭頂紅翎縱馬狂飆,官員百姓只要不瞎就都能看到他腦袋上的紅色羽毛,這是百里加急。
是哪裏出了大事
今日的垂拱殿君臣其樂融融,一是最近奏章並不是很多,二是他們一邊批閱奏摺,一邊說着學院傳出來的趣事。
聽說黃蘇先生又說學生腦筋太死了,還有枯石先生又把墨汁當成飲品喝下。
還有兩件事他們也頗爲上心,上元縣子在醫學課上解剖了一隻兔子,然後又把兔子的肚皮縫合了起來,還說這隻兔子還有可能活下來,聽聞學院的孫景先生一刻不離的照顧那隻兔子照顧四天了,也不知道那兔子下葬了沒有。
因爲這件事,垂拱殿的君臣還開了一把賭局。
周皇認爲伍桐年少無知,大言不慚,李世松和楊幼郎也認爲伍桐妄圖更改天命,只有狄英生一個人支持伍桐。
在他身上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太多了,就是再多一件也沒什麼不妥。
“陛下,陛下。”童貫一如既往臉上帶着職業化的笑容,踏着小碎步跑進垂拱殿,聽語氣十分焦急,可他的面相絲毫沒有急切,“陛下,學院傳來消息,那隻兔子活了。”
周皇一怔,御筆懸空墨汁滴落在奏章上,周皇急忙將手中毛筆放在山架上,看着被墨汁塗黑的奏章,“活了,怎麼活的”
“聽說是孫先生夜以繼日的照顧了四天才照顧回神。”
“那兔子真活着嗎”楊幼郎瞪着眼睛問道,若是兔子開膛都能活下來,那人不就也可以
狄英生笑呵呵的摸着頜下鬍鬚,“老夫就說上元縣子又能創出驚人之事吧,開膛的兔子還能活下來,匪夷所思,真是匪夷所思啊哈哈哈哈...”
童貫微微躬身,和垂拱殿的四位詳細的說着學院的事情,滿足這四位的全部好奇心。
“陛下不好了陛下,不好了”
童貫這裏正和周皇說着伍桐的神蹟,聽見殿外的鬧聲,這位大太監也不惱火,微微向殿內四位君臣欠了欠身,“老奴就是出去看看。”
有內侍在宮裏大嚷,除非他想自殺否則就真是有大事發生。
童貫出了垂拱殿,一甩拂塵擺出一副凜然之色,不經意的皺了皺眉問道,“何事喧譁”
那內侍聽到是大太監的聲音,慌忙擡頭舉着手中急遞,“童公公,江南西道洪州府君百里急遞,說...說羅英縣大疫”
童貫一怔,他的聲音輕細,大聲之下竟有些破音,“你說什麼”
“羅英縣大疫”內侍垂頭慟哭道。
大疫
這可是大事,稍有不慎就是百萬人死亡,屍橫遍野路有餓殍易子而食可就不是史書上的幾個字了。
童貫一把抓過洪州府君的百里急遞,尖着嗓子太喊道。
“陛下,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