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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琅這小子在秣陵沒少騎馬,估計從海上下來之後他就騎馬打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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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風馳電掣,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歇腳的地,伍桐看了看身後的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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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柴琅確實是有別的事情,也確實從弔唁趙家老祖宗的隊伍跑了出來,可有些事情是他們不能抗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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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葉旺,伍桐不可能丟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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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幾個是駿騎營的人,他們奉命護衛楚王殿下和上元縣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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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疾行,伍桐與葉旺倒是無恙,他們經常縱馬狂奔,伍桐的馬術非常不錯,最起碼比那幾個駿騎營的人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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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琅這小子除了下馬的時候有些腿軟之外沒別的毛病,他能跟上伍桐的速度已經非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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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駿騎營的人,伍桐摸着下巴露出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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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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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叔,老辦法,晚上您幫我去送一封信。”
一秒記住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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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旺點頭,“送給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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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凌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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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葉旺交代完任務,伍桐看向柴琅,“小狼,你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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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琅正值十幾歲自尊心爆棚的年紀,決不允許別人說他不行,“沒問題,放心吧姐夫,等會兒我還能再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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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說。”伍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用的力氣有些大,柴琅好懸沒有站穩倒下去,伍桐一隻手撐着柴琅的身子,“就是你不休息,也得讓馬休息休息,又不是你跑,跑的不是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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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琅語塞,低頭嘀咕着休息就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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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點水,雖然是在陰涼時候趕得路,不擔心中暑,可還是要多喝水補充體力。”伍桐將水袋遞給柴琅,“看着天,明後兩日怕是會有雨啊,這場雨不是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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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弔唁趙無慾是陛下的命令,從京城到梓潼正常要兩個月,可我們用的是營衛,半個月是我們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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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桐又擰開一個水袋往自己嘴裏灌了一口,繼續說道,“咱們兩個脫離部隊急行,也花了三日,算是我們一起走的四天,現在已經有七天了,也就是說我們有七天時間來調查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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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琅點了點頭,擦擦嘴問道,“這些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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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理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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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還把葉旺打發走?”柴琅不解道,“這樣咱們的人手不是更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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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柴琅又道,“不是更少了,是唯一一個不會扯咱們後腿的人沒了,帶着這些傢伙,怎麼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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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名爲護衛實爲監督。”伍桐笑着說道,“可他們能猜出咱們每一步後面蘊藏的含義嗎?他們不明白,你就是跟他們說的再詳細他們也不會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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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琅愣住了,不解釋還好,姐夫這一解釋連他都聽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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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桐看着柴琅懵逼的眼神,就知道這小子沒聽懂他在說什麼,雙手按在他的肩膀,“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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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那個誰,就你,你過來一下!”伍桐伸手隨便招呼一聲,見一個駿騎營的騎兵擡頭看向他,伍桐就讓他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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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見過殿下,見過侯爺。”騎兵低着頭衝兩個年輕的貴族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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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路疾行,趕在大部隊前面到了梓潼,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伍桐親切的問道,看他的表情,兩個人倒像是嫡系上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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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不知。”騎兵有些慌張的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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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告訴你,我們是從京城來的,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趙家在這就是地頭蛇,現在地頭蛇死了老大,新上任的老大也不知道是善是惡,所以我們要去探一探情況,等明日,你找幾個機靈的弟兄,咱們去梓潼縣裏走一遭。”伍桐說的很有誠意,再加上表情和語氣,倒真有那麼一點託付重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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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兵果然露出末將定然會完成任務的表情。
柴琅這下明白了,伍桐是要去梓潼走一遭,可真正的原因絕對不是他給出的這個,他隨便找了一個理由就讓這個騎兵信服,既可以把這邊的緣由傳回京城,又能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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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琅暗暗點頭,心裏佩服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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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他也能達到面不改色心不跳胡謅八扯來一套的境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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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桐轉過頭吐了口氣,“好了,抓緊時間休息,明天我們要演一場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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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戲?”柴琅愣了愣,眨眨眼說道,“姐夫,我做不到說假話臉不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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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臭小子,好像我說假話不臉紅似得。”伍桐沒好氣的說道,“明日你什麼都不要說,跟着我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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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琅看着姐夫,暗暗猜想伍桐明天到底會弄出什麼陣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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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小的期待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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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這就是你想的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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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琅嫌棄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後用更加嫌棄的目光看着伍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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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桐並沒有在意柴琅的視線,他正擺弄他剛弄好的平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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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寫着四個大字——神機妙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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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伍桐一隻手握着平金,另一隻手平伸,將整個道袍展露出來,“有沒有我當年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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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琅想了想,當年去秣陵的時候伍桐好像沒穿過道袍啊,不予評價,轉過頭看着平金上面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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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機妙算?”柴琅猶豫了一下,“姐夫,這上面的字好看是好看,可這字是不是寫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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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機沒有沒有,妙算的算字中間卻少了一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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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桐輕笑一聲,“你這就不懂了吧,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這少了的橫就是遁去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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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琅倒吸一口氣,雖然不明白但感覺很厲害的樣子,他豎起大拇指,“姐夫,你懂得東西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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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裏暗暗補充道,你當道士真是屈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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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桐看着柴琅身上的道袍,將平金靠在一旁立住,整了整柴琅的衣領,“這衣服你穿着就沒有那種氣質,糊弄人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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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琅皺了皺眉,“少了騙子的氣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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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伍桐白了他一眼,“你想想李真人穿着道袍的樣子,再想想正庭正榭兩位師兄,你再看看我,是不是都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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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琅仔細的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不說李真人那等神仙人物,可除了李真人以爲,就屬自己的這位姐夫看起來最有出塵氣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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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庭正榭兩位道長都不及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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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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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桐笑着說道,“自信些,主要是眼睛,眼睛要純粹有光,做到這點,你就能出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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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琅愣住了,嘛玩意叫眼睛有光,誰的眼睛會放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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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陷入迷茫的柴琅,伍桐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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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展平金,他身穿道袍,邁着步子走進梓潼,身後跟着一個童子,低着頭看起來唯唯諾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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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潼縣遭逢大難,出入極其嚴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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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桐與柴琅排着隊要進城,早有士卒盯着他們,這些出家人不好惹有容易鬧事,守城的校尉皺着眉湊了過來,“道長是從哪裏來的,到梓潼又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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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桐摸着自己頜下的假鬍鬚,呵呵笑道,“貧道正同,從不知名處而來,到梓潼是爲解施主之災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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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尉見這道長神情自若,道袍發白其上又有風塵,腳上的布鞋亦有塵土,不似作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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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家人爲了趙家而來的,想必是爲了討一口飯喫,若是討不到自有趙家找他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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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至此,校尉揮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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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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