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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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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喊我姐夫，在這叫我老師。”伍桐嘴脣沒有動作，可聲音卻傳了出去，這項技能是以前上課的時候學會的，再次使用起來，沒有一絲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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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柴琅很懂事，凡是伍桐的話他都聽從，“剛纔那個人明顯不像放我們進來啊，怎麼還是讓我們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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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桐笑了笑，“你看他的神色，兩眼之中是對出家人的不屑，還有一種看戲的意味在裏面，他怕是覺得我們會死在趙家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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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會殺我們？”柴琅頓了一下，換了個詞，“他們會殺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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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桐明白他的意思，殺出家人可是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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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的趙家還是之前的趙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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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也說不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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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潼趙家乃是一霸，趙氏老宅被炸燬，梓潼近乎半城陷入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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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伍桐在來梓潼之前，用了所有途徑尋到關於梓潼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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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遠在京城，便以通過情報將梓潼看的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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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的老祖宗是個妙人，我們隔空配合的還不錯，可惜他被人弄死了。”伍桐嘆了口氣，“不然和這個老先生說說話也是極好的，老而不死是爲賊，這人老啊看事情會更細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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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弄死？”柴琅疑道，“不是說被雷劈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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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被雷劈這一說嗎？”伍桐聽着好笑，“不過是不是被雷劈死的，我們現在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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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能進去嗎？”柴琅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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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們需要進去嗎？”伍桐笑着說道，“趙氏祖宅佔地百畝，怎麼可能被雷盡數劈毀，我們只要知道那裏被雷劈的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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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百畝宅邸，可爲城中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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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皇宮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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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逾制吧？”柴琅眯着眼睛看着趙府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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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趙家爲何敢如此？”伍桐笑了笑，看着柴琅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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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琅搖搖頭，他確實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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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教你一課，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你既已知我們要趕往梓潼，卻對梓潼的情況半點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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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桐收起笑意，繼續說道，“梓潼是蜀州的心臟，蜀州入蜀出蜀都要從這裏經過，而蜀州位處周國以西，魏夏二國以南，蜀州西北靠着夏國，東北頂着魏國，正東出蜀便是周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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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地理位置，梓潼趙氏最後向周國臣服，在蜀州抵禦魏夏兩國近百年，你說趙氏小小的逾制，陛下有心思去斥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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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琅皺起眉，“那他爲什麼要向我大周臣服，照老師所說，他若是向魏國投誠，如今的天下已經盡歸魏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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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可是你知道梓潼趙氏爲什麼想周國臣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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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桐眼眸神光閃爍，聲音也波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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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柴琅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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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鬼谷。”伍桐忽然冷笑，“鬼谷不願看到一個統一的王朝，他們更需要一個亂戰不休更好顛覆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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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說着可謂是大逆不道的話，一邊慢行到趙氏老宅被天雷劈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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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前望，足足三面高牆被劈毀，高牆之中便是一座倒塌的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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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慾就是被這座房子壓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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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桐皺着眉看着三面高牆，這倒像是一條路，被炸開的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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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是天雷劈的，那天雷得長了多好的一雙眼睛啊，這趟直線跟尺量的似的。
這他孃的要不是被炸藥炸的，老子把這三面牆的殘渣都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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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橫遭大難，來這裏看熱鬧的人也不少，許多人都看到了這斷壁殘垣，也有人注意到搖着平金走過來的兩個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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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蹦蹦躂躂的跳了過來，“你是誰啊，怎麼之前沒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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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桐向變戲法一樣翻掌變出幾顆糖果，一顆扔進自己嘴裏，另一顆遞給那小孩，“小朋友，這顆糖給你，你能回答貧道幾個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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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眼饞他手裏的糖，飛快的搶過糖果，含糊不清的說道，“你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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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你可是這宅子裏的人？”伍桐見這小孩身上的裝飾不似窮苦百姓家能穿得起的衣服，這裏是趙家老宅，故此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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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家裏太吵了，我待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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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言無忌，家裏太吵，看樣子，趙家已經死了的老祖宗留下的攤子要廢了，幾個兒子應該是吵了起來，不知道只是主家爭吵，還是分家也介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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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高牆可是天雷劈落毀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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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這次小朋友還沒有說話，一旁看熱鬧的路人心急說道，“你看趙家這高牆，不是天雷啷個能碎成這個樣子，我跟你嗦，那天晚上雷聲轟鳴，我就披上衣服出來看，雷聲轟鳴不斷，趙家這裏還有雷電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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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路人嘴快，一會兒功夫就把伍桐想知道的事情說得乾淨，可能是說得太盡興了，直到最後，這人才發現一件事，這個身穿道袍的道長，他根本就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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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着臉問道，“道長，您是啷個地方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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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貧道正同，這是貧道的弟子。”伍桐側過身看一旁的高牆深院，“貧道此行就是爲了這幾堵牆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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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降世，我道家亦有五雷正法，貧道不才，也修行過幾日，可始終達不到引天雷降世，正好聽聞此處，所以想尋天雷之殘跡，想着能不能練成五雷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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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琅在後面挑了挑眉，心裏暗暗佩服，姐夫這說話真是夠他學一輩子了，怎麼就能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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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道士...”路人看着伍桐洗得發白，滿是風塵的道袍，整了整面容，“道長，你要練什麼勞什子五雷正法，這可是趙家，你在這遊蕩可是會被打斷腿的，還是趁沒被他們發現快些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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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桐看着他感激一笑，“多謝提醒，不過五雷正法是貧道終身所願，不能練成，貧道此生難以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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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長確是個心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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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雙手合十拜了一下，旋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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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一旁的一對人遙遙看着翻動牆根的道士，“吾兒，你看那道士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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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有十歲左右的少年想了想，“父親，五雷正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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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沉思片刻，“爲父不知道，吾兒，爲父在問你你看那道士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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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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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心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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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傻。”少年看着用手挖土的道士不屑一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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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父倒是看到一位真人啊。”中年人笑了笑，衝着身後揮揮手，“等這位道長做完了事，請他到鶴怡樓，我想請他喫頓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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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身後自有人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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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琅蹲下身子看着漆黑的牆面，小聲問道，“老師，咱們到底要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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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桐看着焦土，終於翻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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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東西的出現代表着伍桐心靈殿堂的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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