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這個說得沒錯，他確實是因爲氣胸纔來夜診的。但是，他的氣胸是由另一種病症引起的，是什麼病？”質疑小晶的那人追問道。
周圍衆人也不由低聲議論起來。
“這起碼得聽聽纔行了，光這樣看，哪看得出是什麼病引發的氣胸？說不定是肺氣腫，又或者肺結核，甚至有可能是活動過於劇烈引發肺部壓縮呢！”
“沒錯，這可是爲難小晶了，哪那麼容易看出來？平時我都是讓病人先去做個透視檢查再說，光靠聽都不定能聽出問題來。”
“嘿，話是沒錯，但她可是比咱們拿的分都高，要是像咱們一樣得去深入檢查後才能得出結論，那憑什麼比咱們拿的分高？”
“你們快看，小晶眉頭蹙起來了！看來她也難倒了！”
“果然！我看她的水平也就這樣了。”
……
王升實在聽不下去了，轉頭看向旁邊衆人，不悅道：“你們也夠了！小晶還沒說話呢，你們一個個也太瞧不起她了吧！”
國字臉醫生笑嘻嘻地道：“不是我們瞧不起她，是這個本來就很難嘛。望聞問切，這只是望和聞而已，又不能問，也不能切，怎麼看？”
王升板着臉道：“誰說不能看？我就覺得小晶看得出來！”
國字臉醫生失笑：“王升你別開玩笑了！她當初可是衛校出來的，可沒多少醫論醫理醫識的基礎，連正經醫生都看不出來的東西，她怎麼可能看得出來嘛！”
王升沉聲道：“既然這樣，那你和我賭賭怎麼樣？”
國字臉一愣，笑容消失了：“賭啥？”
王升雙眉一挑：“就賭一百塊，你輸了，給我一百，我輸了，十倍，給你一千！”
國字臉登時眼睛亮了起來，道：“升哥又要發鈔票了！哈哈！但是不是少了點？要不這樣，我輸了，給你一千，你輸了還是十倍，給我一萬！”
旁邊有人怪笑道：“你小子夠賊的！誰家錢也不是大風吹來的，王升怎麼可能跟你賭！”
不等國字臉醫生迴應，王升卻道：“我怕你輸得心疼，纔跟你賭一百和一千，既然你這麼捨得，那就照你說的吧，你一千，我一萬！”
國字臉心花怒放，讚道：“果然還是王升，啊不，升哥你大方！”
旁邊衆人無不看得眼饞，暗叫可惜。
早知道剛纔就搶先了，這麼輕鬆就能賺到一萬，白便宜了這傢伙了！
王升目光掃過衆人，不慌不忙地道：“這樣吧，爲了公平，我這賭開放式的，不只是他，你們誰都可以參與！每個參與的都同樣待遇，下注一千，我要是輸了，給你們每個參與的人一萬！”
“太好了！我要參加！”有人頓時驚喜地叫了出來。
“這麼爽？！我也要！”
“不能少了我！一千賭一萬，值了！”
……
衆人無不對王升的醫術能力心服口服，但現在關係到的並不是他本身的醫術，而是小晶的。再高明的醫生，也不能保證在任何事上都看得正確，衆人賭起來無不雀躍，誓要贏下這一萬！
小晶和質疑她的那人被這邊動靜吸引，轉頭看着衆人，無不愣住。
來？
小晶看着王升，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這種時候，只有他會堅定地支持自己！
不多時，在場所有人都表了態，包括質疑小晶的那人在內，均參與了這場賭約。那三個病人則看得心癢不已，但可惜都是外人，不能參加，徒呼奈何。
“小晶！”王升轉頭看向小晶。
所有人都看向了她，等着她給出她的回答。
小晶也不禁有點緊張起來，轉頭多看了那病人幾眼，遲疑片刻，才終於道：“他是……肺氣腫。”
質疑她的那人一時沒聽清：“什麼？”
小晶重複：“他得的是肺氣腫，氣胸應該是由肺氣腫引起的。”
質疑她的那人登時愣住了。
周圍衆人緊張地看向他，國字臉忍不住叫道：“到底是不是？”
半晌質疑小晶的那人才表情古怪地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這話一出，衆人無不劇震，瞬間譁然。
他找來的病人，自然一開始就問清了對方的病症情況，現在來這麼一句，顯然小晶是說對了！
“臥槽！她竟然真的說中了！天啊！我的一千塊！”
“不像是猜的啊，難道真是這麼厲害？”
“我不信！她肯定是猜的！這怎麼可能這樣就看出來！”
……
聽到周圍衆人的話，小晶老老實實地道：“有一本書叫《觀色辨脈》的醫書，裏面有提到，怎樣結合人的面色來判斷身體各脈的情況，從他臉上來看，肺經顯然有阻，而且是陰虛陽盛，說明他脈絡虛浮，氣息滯脹。再加上他的病是肺部，所以我認爲是肺氣腫。”
幾句簡單的話，聽得衆人無不茫然。
“《觀色辨脈》？這哪來的冷門書？她從哪翻出來的？你聽過沒有？”
“沒有啊！不會是編出來的吧？唉，我的一千塊啊！”
“就算是編出來的，可是她真的看出了那病人的病啊！”
“說不定那書是真的！這也太厲害了，光看面色就能看出脈來？等等，小晶怎麼會研究到這種書？我當醫生也不少年頭了，別說自己，就連周圍都沒人提過這本書！”
……
衆人驚奇的議論中，王升淡淡地開了口，聲音直接壓過了衆人的話：“現在信息這麼發達，要找能有多難？你們和她的區別，就在於她找了看了學了，而你們仍侷限在自己近處能夠看到的資料。”
衆人登時語塞。
這話確實有理，事實上假如不是王升的鞭策，他們現在仍是懵懵懂懂地在中醫部混着日子，當然是在那棟舊樓內。
王升再道：“順便多說一句，這本書只是她看的醫書中的一本而已，假如把她看過的醫書列個表出來，我個人覺得你們很有可能會嚇傻。”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鴉雀無聲。
他們都清楚，王升絕非那種說話誇大的人，現在說的自然是真的。
可是……一個護士，怎會看那麼多醫書？一般都只會學護理知識和基本醫識而已啊！
王升目光在衆人身上掃過，脣角浮起笑容來：“不過現在還是說點正經的——你們所有人都欠我一千塊，是現在就拿呢，還是一會兒再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