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國字臉才一咬牙，道：“願賭服輸！這一千，我回頭就取給你！”
王升笑眯眯地道：“爽快！你們大家也一樣吧，回頭記着啊，一千，一分也不能少！”
衆人無不苦着臉。
靠！
原本是穩賺一萬的生意，結果現在變成了賠一千！早知道會這樣，就不賭了啊啊啊！
王升看着衆人憋屈和後悔的神情，心裏好笑。
他和小晶接觸最多，自然對她的瞭解也遠超其它人。
別的不說，在這強化研討會的半個月時間裏，他就已經發現小晶在不同的時間點，翻看了超過十本不同的古醫書。這其中不少，是王升以前自己都沒聽過的。
他向小晶問起時，才愕然發現這丫頭看過的醫書數量出其地多。只不過，她一直都是自學，沒人指點也無處求教，所以醫術水平一直不見高。
更何況，就算有地方求教，這些書好多人都沒看過，別人也很難指點得了她。
但這半個月的時間，她在王升這個“明師”的指點下，水平提升速度之快，遠遠超出其它人的想象！
王升的厲害之處，在於就算是沒看過的醫書，他也能憑藉過目不忘的能力，在短時間記憶下來，再借助自己積下的醫識迅速理解和消化，轉而拿來指點別人。遇上他，小晶算是走了大運了。
事實上，衆人之中，論天賦，最好的是黃權，但論勤奮，最好的卻是小晶。
“這邊還沒完呢！”有人提醒道。
衆人回過神來，記起小雪纔看了三人中的一人而已，還有兩人，她都得說準了，才能過關。
“這位腮泛紅，眼無神，面過黃，也是陰虛陽勱。不過，他不是在肺上，應該是脾。他應該是肚子不舒服吧？腹脹如燒，睡不着也坐不安。”小晶看着第二個人，遲疑着說道。
“燒是什麼意思？”那人有點沒明白。
“就像……就像空着肚子，然後突然吃了很辣的東西那種感覺。”小晶解釋道。
“對對對！就是那感覺！你說得太準了！”那人登時道。
這下質疑小晶的那人都不用再說話了，雙眉深鎖起來。
“又說對了！小晶這丫頭還真厲害！”
“不過這個難度不怎麼高啊，我大概也跟她看出的東西差不多。”
“別急，第二個完了，還有最後一個呢！這人有點奇怪，我確實看不出來他哪有問題。”
“這都看不出來？你仔細看，他面色枯黃，太陽穴凹陷，雙頰內坑，我覺得應該是肝的問題，肝陽虛！”
“還真是！你眼力夠毒的！”
……
小晶看着三人中的最後一人，一時沒有說話。
旁邊質疑她的那人心中暗感得意。
這一個是他精心挑選的，小晶絕對看不出來！就連他剛纔去挑人的時候，都中了招，在場能真正看出其實際情況的，恐怕一個也沒有，包括王升在內！
“他好像沒病。”小晶忽然道。
那人瞬間愣住，笑容僵在臉上。
“你說什麼？”質疑小晶的那人聲音乾澀起來。
“我覺得他好像沒病。”小晶重複了一遍。
“怎麼會沒病？他這情況雖然藏得深，但肝上肯定有問題！”忍不住說出口
“對啊，小晶你看走眼了吧！”
“嘿，她這下是栽了！”
“不怪她，這個藏得有點深，從表面上看來，他的面色並不算很差。”
“但要是這種水平，剛纔居然拿十二分那麼多，這事就有點……”
說話的人沒再說下去，但其他人都聽懂了他的意思。
王升聽得直搖頭，嘆道：“你們啊！真是學不到教訓，是不是要我再和你們賭一場？多讓你們出點血，你們才記得住不要貿然去斷自己不肯定的事！”
他是感嘆而已，但衆人卻聽得心中一動。
“你真要賭麼？”國字臉第一個問了出來，神情緊張。
王升看着他殷切的目光，不由啞然一笑。
看來，不再讓他們出點血真是不行！
幾分鐘後，所有中醫部的人全傻眼了。
黃權不能置信地看着對方，喫驚地道：“你再說一遍？”
三人中最後一人撓了撓頭：“我好像沒病。”
黃權失聲道：“你怎麼能沒病！啊不是不是，我是說，你看着確實像是有病的樣子啊！”
王升插嘴道：“要知道他有沒有病，你來個完整的診視不就行了？”
黃權哪還忍得住，搶上前去，把那人又看又摸，最後還把了脈，臉色越來越難看。
半晌，他終於鬆開了對方，轉頭看着衆人，張了張嘴，硬是沒說出話來。
“我也看看！”國字臉忍不住了，也衝了上去。
其它人也難以壓下情緒，紛紛上前，圍着那三人中的最後一人研究起來，一個個神情越來越沮喪。
小晶站在一旁，轉頭看看質疑她的那人，見後者一臉震驚之極的神情，正看着自己，不由抿嘴一笑。
再轉頭看向王升時，笑容變得燦爛起來，她朝着他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過關了！
“一人一千，不準賴賬啊！每個人一共兩千，全都得給我拿出來！”
送走那三個陌生人之後，王升笑吟吟地對着衆人道。
“可惡！真不該賭！”黃權有點心痛。兩千啊！半個多月工資啊！
“重點是，現在誰還懷疑小晶的成績是作弊得來的？”王升神情間不乏得意。小晶能有現在的能耐，可說至少一半功勞在他，沒他的話，小晶光是書看得多、卻搞不懂，那等於白看了。
“真的想不到，小晶居然變得這麼厲害，我服！”黃權嘆了口氣，第一個迴應。
衆人一個個都出了血，無不垂頭喪氣。
“小晶第一，誰想得到職！”國字臉嘆了口氣。
衆人無不感同身受。
呼聲最高的其實是黃權，結果他拿了個第二！
王升突然道：“你們瞎說什麼？誰說小晶是第一？”
包括小晶在內，所有人都是一震，霍然轉頭看向他。
“不是小晶？那是誰？”黃權震驚地道。
“是他。”王升指着縮在衆人後方的小眼鏡。
所有目光刷地一下，全轉了過去，霎時間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那戴着眼鏡的小個子醫生有點失措地看看衆人，緊張地擡手扶了扶眼鏡，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