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家裏多好,出去玩玩就能搞到錢,現在賺錢的路子可多着呢。更何況,他還有一大票朋友,他們成天都有新點子。
但這件事完全是個意外,他們沒想搞成這樣的,都是他都怪他
誰知道王超發什麼瘋非得說她一定會去報警,拿起刀就把女孩的脖子割斷了以前居然沒發現他下手這麼幹淨利落
血噴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那些平時能說會道的嘴,現在一句話都吐不出來,平時膽大包天的人,現在一步都不敢往前走。
等他們恢復身體控制權,女孩早就躺在血泊裏不會動了。
王超平時不過是一個小跟班,膽小如鼠,沒有一點存在感,誰知道他有這麼大膽子
但真來了這麼一出,卻沒人再敢硬氣地責怪他,一個個語氣裏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害怕。可是少年更害怕,因爲他比別人知道的更多。
他和王超,都是小團體裏的底層,沒外人能欺負的時候,他們倆就是活靶子。
也正因如此,他能理解王超說,要找一個“讓別人不敢再欺負自己”的法子,那傢伙最近幾週一直神神叨叨的。
聽說最近他突然有錢了,走起路來都昂首挺胸,卻從來不跟別人說他賺錢的路子,他問了好幾次,王超一直閉口不言。
剛纔王超衝上去的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了別的東西,有什麼東西和他的身影重合了,是那些東西衝上去殺死了女孩。
但是他不敢說話,他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沒人知道他們在這,也沒人知道這件事,他們不能自毀前程。
沒人認識這個女孩,這是他們剛纔醉酒從街上綁來的,很快警察就會順着監控錄像查到所有人,現在不跑,更待何時
沒人想着處理現場,沒有人有這個膽子,平時吹牛的話說的再多,膽小還是膽小。
少年也不例外,他買了一張自己能想到最遠的票,去遠方投奔那位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哪怕把他送進那種黑工廠,他也認了,總比待在監獄強。
當他跑到火車站的時候,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走上站臺,找到自己的車廂,他從車窗裏看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一個人。
絕對是自己的位置,至於他爲什麼那麼篤定,因爲坐在座位上的那個人,是他的熟人,王超。
王超就靜靜坐在那,旁邊的人來來往往沒有一個人注意他,好像他們都看不見一樣。只有自己能看到。
趁他沒回頭,少年瘋了一樣連滾帶爬衝出了車站。
沒有停留,他買了一大堆東西,直奔這裏。說起來有一點奇怪,他覺得王超比死人更可怕,他也想去拜神,可是人那麼多,神哪裏顧得過來他
回家取錢的時候,他多年不出屋的奶奶坐在門口,急急忙忙衝出來的時候,他聽到她說了一句:去拜拜那女孩吧。
所以他來了,不是因爲相信是因爲恐懼。
趙一夜離開的時候,少年還在地上昏迷着。
沒過多久,一位老人氣喘吁吁地爬上了樓梯,抹去臉上的眼淚,用盡全身力氣扶起少年,喃喃自語:“好孩子好孩子,別怪我,只有這樣,你才能活下來啊”
趙一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對此地更加忌憚。那些東西明顯不是惡鬼,從他走進這棟樓起,小獸一直躁動不安,保持着清醒的狀態。
這個地方有一個驚天祕密,這是趙一夜的直覺。
現在不是以身涉險的時候,人偶師這個目標更加現實,也更具吸引力。
自從變成這副模樣,趙一夜很少再出現在人多的地方,他會盡量避開人羣,避免那些探尋的目光。
身體的絕大部分都被傷疤覆蓋,讓他看起來像一個怪物。和小蘿莉在一起,纔會讓他覺得自由。
想要人偶師現身,就必須破壞他的計劃。他一直想盡辦法製造惡鬼,製造各種悲慘遭遇,讓他們的怨氣更盛,所以他現在不會離開。
有誰不想欣賞一下自己的傑作呢,尤其是像他這樣自詡優秀的藝術家,他沉迷於自己的創作,當然會沉醉於自己的才華。
今晚是那個孩子的首秀,他會以一種奇特的方式重新出現在大家面前,以一種趙一夜現在沒法預料的方式。
天色漸暗,李宇家對面的樓頂上,出現了一把椅子。
一把很具有藝術性的白色椅子,孤零零地放在天台上,正對李宇家的方向,像一個等待舞劇開場的觀衆。
椅子是被四隻小木偶搬來的,它們只有圓圓的頭和棍子做成的身體,幾乎抓不住椅子腿,看上去很滑稽。
它們在等待自己主人的到來,等待它驗收成果。
然後一個小蘿莉蹦蹦跳跳地跑上來,跳上椅子,穩穩坐下。那幾個可憐的小木偶承受不住她的重量,被四隻椅子腿“咔啦”一聲壓成碎塊。
這顯然不是它們要等的主人,雖然她看上去也很像它們的同類。
小蘿莉笑嘻嘻地先佔住這個好位置,她身上的裙子是火焰一般的顏色,比紅色更爲鮮豔,遠遠看去就像一團燃燒的焰火。
趙一夜這才慢慢從樓梯爬上來,天台上的風有點大,讓他的圍巾有些脫落,露出一些猙獰的疤痕,其實,沒什麼人的時候,他也不會遮那麼嚴實。
今晚的天台上,估計沒幾個活人。
小獸從書上跳出來,甩了甩自己的耳朵,蹲坐在小蘿莉腿邊卻不是乖巧的樣子。
它的眼神一直在瞟小蘿莉,甚至伸出爪子撓她的腿,想要博得她更多的關注。小蘿莉目不斜視,完全不爲所動。
小獸很少和別的生物這麼親密,上一次這樣還是在老太懷裏,之前也沒見他們兩個這麼親密過趙一夜嘴角多了一絲笑意,果然是有哪裏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