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記載的出現是在晏州,死亡兩人,還有一個目擊證人瘋掉。
這對一個出名的罪犯來說,不算什麼了不起的成績,但從那天直到現在,所有見過他的人,都已經瘋了。
只能模模糊糊得到一些關鍵詞,諸如“人偶”、“絲線”、“怪物”之類的。
根據他的行事作風來看,這個人非常詭異,肯定不是能隱藏在人羣中的那種人,露面很快就能被辨認出來。
一個人冷血到這種地步,和惡鬼又有什麼區別呢也許他曾經也有痛苦的遭遇,也許他也被不公平的對待。
但是道觀裏的那麼多人,還有他害死的這些人,絕對不可能原諒他。
離開現場,趙一夜回到自己住的旅館。
這個旅館很偏僻,管理也不是很嚴格,在這裏往往能聽到很多在外面聽不到的消息。
關於李宇的死,當然也是談資的一部分,只不過大多數人都在胡說八道,作爲吹牛或者炫耀的資本。
纔不到一天時間,就衍生出了十幾個完全不同的版本,每個版本都有完整的故事。從情殺到仇殺,甚至還有鬼怪傳說。
每一個人都說的好像自己當時就在現場一樣,但趙一夜一個都不相信。
這件事傳的沸沸揚揚,真正的知情人應該早就躲起來了,他必須趕在兇手之前找到他,不然又會變成和之前一模一樣的劇本。
李宇的母親現在是失蹤狀態,活沒見人,死沒見屍。
她離開時有意識地抹去了自己的痕跡,根本就不想被人找到,所有證件全帶走,連同必需的生活物資。
只給李宇留下了一些存款,大概有五萬塊,根據她的經濟情況分析,這就是她這些年來所有的積蓄。
和小蘿莉在房間裏計劃了一下,小蘿莉篤定李宇現在已經變成惡鬼,並且有很大概率在今晚第一次現身。
但是兇殺案現場是不能隨便進去的,所以趙一夜得想個辦法把他引出來。
惡鬼可以離開自己的執念地,只不過絕大部分時間他們不會這麼做,除非外面有更加吸引它注意的東西
趁着天色還早,趙一夜準備先到另外一起兇殺案現場看一下,看看那個年輕女孩的情況,她死的很慘,怨氣應該也不小。
這棟爛尾樓放在這裏好多年了,一直沒人接下這個工程,早前就有很多鬧鬼的傳言,不過一直沒出什麼大事。
白天的烈日下,樓裏依舊涼風陣陣,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沒有怨氣。
那個女孩死在這裏,卻沒有一點怨氣。這正常嗎趙一夜自己也不清楚,難道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能原諒殺死自己兇手的人
小蘿莉在空曠的水泥地上走了幾圈,得出自己的結論。
“她放棄復仇,已經離開了。”她找了一堆完全凝固的水泥,一屁股坐在上面。她是靈體,不會沾染現實世界的灰塵。
女孩留下的血跡已經和灰塵混合在一起,變成奇怪的顏色,她的死因是被人強姦後,割了喉嚨。
趙一夜有些不明白,按理來說,她死的更慘,心中的恨意應該更爲強烈纔對,怎麼會選擇離開
這棟樓本身就給了他一種難受的感覺,雖然沒有怨氣,但是有別的東西,也不是鬼怪,但是真真切切地存在,他卻看不見。
樓上那層的東西已經被全部拿走,趙一夜很清楚自己沒有上樓的必要。
小蘿莉緊緊皺着眉頭,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二人對視一眼,已經有了新的計劃。
這件事看起來遠比之前的那些要複雜,很可能還有別的東西參與了進來,難怪這次的死者居然在不同地方。
趙一夜之前調查過,人偶師作案全部都是選在同一地點,他似乎沒法同時操控兩個傀儡,那次的爆炸木偶,在女人偶行動的時候,也是隻能用來擋門。
如果不出意外,這兩個人,只有一個是他殺的,另一個要麼是死於這個神祕鬼怪,要麼就是兇手另有其人。
對於這一點,警方應該自有定論,不用他管。
人偶師殺人,一向沒什麼特別偏好,但他好像對手段有特別要求。
這些死者死亡之前,都有過一段很難忘的經歷,足以讓他們的怨氣達到最大值。
所以如果讓趙一夜來猜測的話他這次的目標應該是李宇,那個女孩的情況另有原因。
他正在思考時,樓下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趙一夜反應很快,拿起一夜書躲到柱子後面。來者是一個男孩,髮色十分顯眼,和那些理髮店門口貼的海報完全一樣。
身上的衣服也很特別,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配色十分鮮豔。
只見他從揹包裏拿出一沓紙錢,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得十分動情,但更多的是恐懼的顫抖。
看來這位來客不但知道這裏發生過什麼事,而且知道具體的地點在哪裏運氣不壞,這下昨晚的事件變得清晰可見了。
“我我們不是故意的,你饒了我吧”他跪下一頓磕頭,正對着小蘿莉,這些動作一氣呵成,不知道是不是早就排練過。
“你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真的不關我的事啊”他的手不住的顫抖,手裏的紙錢點了好幾次才燒着,眼睛一直在掃視四周,好像害怕突然有什麼東西竄出來。
小蘿莉盯着他眨了眨眼,那位外表標新立異的少年停止顫抖,倒在地上。
幻境裏的內容他沒辦法干涉,只能等她轉述。
他穿着長袖長褲,圍巾緊緊包裹,卻一點都不覺得熱,甚至一點汗都沒流,小蘿莉跳着跑過來,笑嘻嘻地拉住他的手,晃了晃。
趙一夜回神,正對上她那雙星辰閃爍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