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長懷疑那孩子是因爲身體裏有特殊的蟲子,所以才能控制蟲羣,那對付秦媛的這個人,是否也是一樣的呢
看出那個惡作劇鬼想開溜,小蘿莉威脅性的擡擡腿,小鬼看看她的動作,又苦着臉坐回了原地。
趙一夜不想爲難他,但在事情的真假沒有確定之前,暫時不想放他走。
小蘿莉倒是出了個好主意:“反正他留在這裏也是害人,萬一哪天嚇到心臟病患者還不如帶他一起走。”
聽到她的建議,小鬼嘴脣哆嗦着,滿眼驚恐。
自己是不想死,但是也不想離開自己的地盤呀這小女孩看着比道士兇多了
趙一夜想了想,小蘿莉說的不無道理,這麼長時間沒出事,是他的幸運,萬一哪天嚇死了人,也是一樁悲劇。
一夜書裏很體貼的提前出現這個小鬼的生平,不過並沒有畫像,估計是因爲他太弱小,不足以單獨擁有插畫。
不需要他的同意,就可以主動收入書中,一夜書的力量比剛開始強了許多。
但很快,他就發現了一個疑點。這小鬼的生平,一開始就說他是被黑暗中的一雙眼嚇死的,並非精怪。
白光閃過,小鬼害怕地閉上雙眼,卻沒有出現他想象中魂飛魄散的一幕。
他依舊是鬼,沒有變成書靈。
而趙一夜得到的信息是,這小鬼只能抓進去和放出來,他們之間並沒有書靈的聯繫。
繼書靈和小獸之後,一夜書裏出現了第三種居民。
如果把所有人都比作居民的話,那以小蘿莉爲代表的書靈,就是原住民,似乎還享有他不知道的某種特權。
小獸代表的,則是擁有永久居住權的外來者,享有受限的特權。
而這個小鬼,就屬於完全的外來者,不但無法享有特權,還要被限制自由。
三個階層等級分明,證明一夜書自己有一套完整的體系,而且可以自動識別身份。
趙一夜則像是這個世界的維護者,雖然享有對居民的控制權,卻沒有對這個世界的干預權。
把小鬼收入書中,小蘿莉見失去玩具,主動要求回去補覺。
聽了那小鬼繪聲繪色的描述,周清泰現在更是睡不着,雙眼瞪得像銅鈴一樣,生怕從哪裏突然鑽出一隻蟲子來。
趙一夜也睡不着,但他的失眠是根本不困,這個問題似乎更加嚴重一些。
於是他看着周清泰在房間裏轉了至少六圈,把所有能關的地方都關上,然後把被子扔在一邊,坐在牀上巡視四周。
他還是沒忍住,發出了好奇的詢問:“你不熱嗎”
周清泰凝重地搖了搖頭,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繼續巡視四周。
玻璃窗傳來一聲極小的碰撞聲,二人同時警惕。
趙一夜定神看去,卻發現是一隻紙鶴撞在了玻璃窗上。
打開窗,取出紙鶴,紙鶴上有一些撞擊的痕跡,應該是一直找不到地方進來,所以耗盡所有力量,才掉在地上。
在紙張的邊角上,掛着一根長頭髮。
把躲在角落的周清泰叫出來,趙一夜很小心地將頭髮折起來,放在白紙上。
這封信顯然是一個認識他的人發來的,不過具體是誰還要存疑,這根頭髮上,應該有他想要的答案。
秦媛的頭髮沒有這麼長,他認識的長髮女人並不多,除去敵人,只剩下兩個:紅衣少女和鹿妖。
鹿妖身上有妖氣,應該很容易能分辨出來,而且目前來看又和這件事沒什麼關係,那寄信人大概率是紅衣少女。
以她的神通,都能把人直接從房間裏帶走,卻用這種低級手段,可見一定遇到了困難。
那她傳遞這封信的意圖就很重要了,無非是兩種,一種是找救兵,一種是傳遞某種信息。
月上中天,時逢正午這是兩個完全相反的時間,而鬼門,更是個虛無縹緲的地方。
就算是老道長,也沒能親眼見過鬼門,只聽大鬼王們講述過有關鬼門的傳奇。
鬼門不會輕易打開,而且沒有人寫下過有關記載,裏面到底通向什麼地方,他們一無所知。
一個不可能的時間,在一個不可能的地方,有故人會前來赴約
這太難猜了,趙一夜決定,下次再見到這位美女,一定要和她交流一下有關信息傳遞需要直白一點的問題。
“我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周清泰愣愣地看着紙條,說出一句意想不到的話。
趙一夜挑眉,看來這封信不是寫給自己的,是寫給這個關窗的人。
“我父親的筆記裏,提到過這樣一個神奇的地方。”
二十年前,周清泰剛出生不滿三年,周父就接到了一個奇怪的委託。
委託人是附近一個村莊的村長,希望請他去找人。找人這種活,一般周父是不接的,因爲大多數都歸官府管。
但這個案子,老村長一再強調,一定要周父親自去看看,拗不過老人家的哀求,周父跟他一起來到這個偏遠村莊。
這個村子裏的人口結構很奇怪,不同於一般只剩下老弱病殘的村落,這裏只有青年人。
而且是隻有青年男人。
這一點引起了周正心的注意,一般不同尋常的情況背後,很可能藏着祕密。
這次失蹤的人,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女人,剛來到村子不滿一個月,三天前上山打草就再也沒出現過。
她的家人此刻正滿是焦急,等待村長請“大師”回來找人。
只看了一眼,周正心心裏就有了個大概,從他們焦急的表情來看,這一家人並不是那女人的家屬。
哪有自家姑娘丟了這麼久,不但不報案,還找各種“偏方”來尋人的。
後面的對話更印證了他的猜測,那家人只知道這姑娘姓郭,叫雯,而且到底是哪個“雯”字,說起來也是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生辰八字不知道,照片一張沒有。
按這村子裏的情況看,這姑娘八成是被拐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