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真美好啊。
趙一夜突然雙膝跪地,保住自己的頭,可是,自己的初戀到底是誰呢爲什麼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爲什麼在哪裏誰是誰在說話被打碎的記憶熟悉的人如果這是自己的夢
那它應該有他們那些最熟悉的人
他睜開眼,狂風過境,嬌嫩的月季無法承受這種摧殘,花瓣漫天飛揚,許多植株直接被連根拔起
少女們在狂風中站不住腳步,坐在地上的女孩被吹倒在地,口鼻中流出黑色血液,打破所有美夢幻想。
靠在牆上的女人搖晃了幾下,直挺挺向前摔倒,倒立着一頭栽進花田裏
一聲怒吼從庭院深處傳來,這裏的主人終於發火了從未見過如此粗魯的客人,作爲被邀請者,一點都不客氣
原本只是想請你來看看我的成就,提高一下庸俗的審美,但現在
這個庭院本來就不堪一擊,此刻更是一片狼藉,花田被毀的不成樣子,美麗的人偶七零八落,徹底失去了和“美”的聯繫。
天空一起被染成了粉色,隨風飛舞的花瓣直上萬裏高空,開始渲染整個世界。
趙一夜定定看着前方,在這幅神奇的景象中,有人影隱隱約約出現。
一道粉色的身影從後面衝出來,瘋狂地揮手想要撕開這些花瓣,她一直在發出類似於女人瀕死時的尖叫聲,很刺耳。
“你到底是什麼人”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卻無法挽救的女人流露出恐懼的神情。
趙一夜沒有理會她的咆哮,現在,他最想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穿過花瓣,去見那些故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老人,雖然只是一個影子,但趙一夜能感覺到他是誰,就堵在胸口,卻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裏是花鏡中,一個非常特殊的地方,花妖的力量在此處被無限放大,這樣她才能不斷從夢裏拖來“客人”。
這些客人,有的會沉迷於此,無法自拔。還有一小部分,會“突然醒悟”,出去之後全力建設這座庭院。
把趙一夜拉進來,純屬她的炫耀之舉。
你看,這麼美的庭院,怎麼能沒有人欣賞呢,她必須找一個人來一起看,聽他的驚歎,看他迷醉的神色
伴隨着女人再次響起的咆哮,那些倒地的人偶們開始挪動僵硬的身體
該死這些人偶的位置,可是經過深思熟慮,才確定的,就這麼讓她們離開自己的位置,回頭她還要一個一個擺回來
好生氣好想殺了他這個人好可惡她的面孔因怒火而扭曲,從遠處看起來,就像一朵綻開的月季。
老人面容出現的一剎那,趙一夜向後退了一大步。
他一襲灰色道袍,帶着慈祥的笑容,和記憶中的樣子一模一樣。老道長從未變過,這個從開始到最後,說會一直陪着他的人。
對了道觀那是自己的家,最開始的地方
這是誰趙一夜迫切地向前走去,想看清她的面容
另一聲截然不同的咆哮響起,趙一夜猛然睜開眼,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
刑月正狐疑地盯着他,“你剛纔是不是做噩夢了夢到什麼了”
趙一夜從牀上跳起來,直奔洗手間,捧起一把涼水潑在臉上,胸膛劇烈起伏,心也跳得很快。
道觀道觀不是被毀了嗎那老道長人呢兩段不同的記憶交織,小時候被嘲笑欺辱的畫面重新佔據腦海
他一拳打碎了面前的鏡子。
哪段記憶纔是真的我到底是誰如果只是假的夢境,爲什麼趙一夜感覺有水珠順着臉向下滑。
這滔天怨氣,絕無化解的可能。
假的記憶假的身份還有假的朋友甚至連自己都不能確定是不是真的他覺得世界已經崩塌了。
刑月側躺在牀上,明明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年人,卻生生顯出一股娘氣,這一幕其實也挺可怕的。
“一定要撐過去啊”他自言自語着,看似放鬆的姿勢裏,指甲已經掐進了肉裏。
放在牀頭的一夜書被一層暗紅色光芒籠罩,細線從上面延伸出來,另一頭連着紅衣少女手腕的鈴鐺。
她就在桑榆旁的小山上,路人們看不到這詭異的細線,不斷從中間穿過。
“唔”她看着手腕上的鈴鐺有些出神,這東西,可是從“那邊”掉下來的,如此強大的力量,想必原主人也是一位強者。
趙一夜微微擡頭,支離破碎的鏡子把他的臉分割成無數塊。
他有點想去那個道觀看看,看看他現在的樣子。至於那個女孩他已經想不起名字了,對她的記憶也很模糊。
清醒過來的趙一夜走出房門時,聽到了刑月無奈的嘆息。
“你現在想那麼多也沒有用,沒抓到兇手之前,你不可能離開這裏。”
“所以你也只能幫我了。”他下了這個定論後,顯得非常愉悅。
鎮定下來,趙一夜這纔回想起那個夢境的奇怪之處,那些被當做擺件的女孩們,之前似乎在哪裏見過
跟刑月描述了一下,他立馬睜圓了眼,“你說的這些女孩,外貌特徵倒是很符合那些受害者,很有可能這就是那個陷害我的傢伙。”
聽完他的描述,刑月反而沒有剛纔那麼憤怒。趙一夜說的這個庭院,很有可能是在一個現實裏並不存在的地方。
想找到這個地方,應該不是那麼容易的。
滿是粉紅月季的庭院,而且裏面還放着漂亮女孩,這種地方在現實中真實存在的話,應該會非常有名。
刑月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試試吧,用術法看能不能找到蹤跡,不過希望不大”
他擡起手,在自己面前畫出一個藍色的火圈,盤腿閉眼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