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這一老一小竟然比預料中的早到了許多。
此時張舞陽、路雁、以及杜儒剛剛到達前廳,玄皇城主忙裏忙外準備着衆人聚餐事宜。
“哥哥”
若是世上有什麼能夠治癒張舞陽一切的不爽,大概就只有這一個脆生生的聲音了。
都沒有看到人影,手臂已經張開,之後一個小丫頭就已經撲倒了懷中。
“哥哥,丫丫好想你”
“哥哥也想丫丫。”可惜,男兒註定不能被一地一方所束縛,張舞陽一邊抱着自己的妹妹,一邊有些愁緒。
“駱爺爺,你最近如果沒事的話,就帶着丫丫多來這邊走動走動吧,現在七殺殿已經殘廢,有你在丫丫出來倒也安全。”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好,好。”
“駱爺爺好。”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小雁子也好,也好。”
“晚輩杜儒,見過駱前輩。”
“呵呵呵呵呵,嗯嗯。”
傻老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傻,至少每次和人說話總是呵呵呵呵呵的沒完。
也幸好直到如今,但凡認識他的人,全部恭恭敬敬的,讓傻老頭生活的沒有那麼多的閒言碎語。
抱着張眷,張舞陽打開了穿越通道,隨着幾道身影的憑空出現,場中越發活潑了起來。
將張眷放到地上,塗山蘇蘇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和其玩了起來,兩小沒有什麼心計,反而是其樂融融。凱莎則是和涼冰等人和路雁湊到了一起,蕭炎、馮寶寶和杜儒是舊識,此時也說到了一起,貌似正在敘舊。
只是杜儒心不在焉,不時地看一眼那邊跟在傻老頭張駱身後的嶽不羣,一邊的張舞陽坐在首位,看着眼前一幕多少有點感覺搞笑。
這是現場版的三角戀嗎
尤其是作爲其中最關鍵一環的主角嶽不羣,此時跟着張駱一口一個前輩那是叫的一個親切,甚至一邊叫着張駱,一邊還不忘和張眷說幾句話,都的小丫頭咯咯直笑。
“前輩,最近晚輩已經將神通修下整整六種,距離九種也是不遠已,不知道在突破神靈時候應該在域外,還是在星源界。”
“呵呵呵呵呵,等等,等等。”
“弟子明白。”
噔噔噔
“好了好了,都別搞小會了,上桌上桌。”
一羣人聊得太嗨,張舞陽不得不站起身來開始大聲叫着,至此,一羣人才浩浩蕩蕩的走到了桌子上。
不是八仙桌,這次的宴會有點像分封制度下的那些王侯將相聚會時候的樣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桌几,只是離得很近罷了。
玄皇城主很有眼色行事,在張舞陽將衆人聚集之後,就開始逐個進行倒酒,舉杯,起身,看着場中完全能說是自己低班的衆人,張舞陽朗盛開口
“諸君,共飲否”
“善”
即便是塗山蘇蘇,在這個時候也是舉起了就被,順着衆人的語言,將手中的就直接到入了自己的口中。
咚~
不勝酒力,暈倒了,
突然之間,場中瀰漫着歡快的氣氛,即便是一邊伺候的玄皇城主,也是笑的將嘴巴咧到了耳根。
無奈的將自己妹妹拖到自己身邊,見塗山雅雅爲自己再次倒了一杯清酒,和一邊的凱莎對視一眼,之後一仰而盡。
氣氛已經活躍起來,張舞陽抱着張駱,輕輕的給夾着菜,小丫頭手指不斷地點着桌上的美食,卻並沒有喫多少,只是很享受哥哥對自己的這種愛護。
嶽不羣這次並沒有打攪一邊看的炯炯有神的張駱,也和一邊的杜儒他們說笑到了一起。
似乎是在感謝昔日嶽不羣的關照,杜儒竟然讓下人送來了文房四寶,在紙上揮灑潑墨間寫下了四個大字
謙謙君子
老嶽做了一輩子僞君子,直到進羣之後纔開始向着真正的君子方向前進,此時能被溫潤如玉的杜儒所稱讚爲君子,可見一番辛苦真的沒有白費。
“多謝”
四個字的紙張被嶽不羣鄭重的收了起來,表情肅穆,此時只怕是用仙寶跟他交換他都不會去做,引得蕭炎和寶兒姐連連鼓掌。
“老嶽,熬出頭咯。”
“莫的錯莫的錯,蕭炎瓜娃子說滴有點歪理。”
“寶兒姐,你這是誇我嗎”
“對頭”
“嶽大叔厚愛了,儒只是有感而發,當不得謝字啊”
歡快的氣氛中,看着此時豁然通達卻又珊珊有理的杜儒,嶽不羣不知爲何又想起了那日華慶宗外那個一席勁裝,手持短匕的女孩。
那日,一向喜歡穿着青色長裙的女孩換上了血紅色的勁裝,一人,一馬,一車,一匕首,雖不懂武藝,卻傲然於世的模樣,作爲長輩,嶽不羣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如果自己有那麼一個女兒,只怕自己心累中卻又多少會很是欣慰。
生兒當如杜家子,生女當如莫清零
“你小子倒也不必過謙,這天下君子不少,可是能被你認可,我確實由衷的歡喜。”摸着鬍子,嶽不羣又開口道:“對了,這次怎不見清零那丫頭”
“清零”
一瞬間,杜儒愣在了那裏,往事如同潮水一樣涌來。
整個大廳也都安靜了下來,全部看向了杜儒。
雖然沒有親自見過,可是嶽不羣常在羣裏提及莫清零,所有人對她都有印象。
握着酒杯的手開始顫抖,之後突然開口:“清零,受不了一路舟車............故亡。”
說罷,將杯中酒水一股腦吞進口中。
噗~~~
熱血兌着酒噴射如雨,整個人搖搖晃晃。
“表兄,”張舞陽稱杜儒一聲表兄,那便是真的當杜儒是自己兄長,最先跳到了他身旁,一邊抱着丫丫,一邊扶着杜儒。
沒有問有沒有事,因爲作爲場中最爲博學者,只一瞬間張舞陽就知道了杜儒現在的狀況。
大悲之下,無力迴天。
這兩日張舞陽一直沒有問莫清零的事情,心中便是有些猜測,可惜終究還是被人問了出來。或者說即便是嶽不羣不問,也終會有人去問。
“何苦~”
“我沒事。”抽出張舞陽扶着的手臂,一路跌跌撞撞走到了先前題字的大桌前,落筆成詩。
繁華依舊在,清零以無存。堪傷潘陽水,同去不同歸。
筆絕,人也終於倒地。
“骨灰,在我座駕包裹中。”
“同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