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沒有這個原則。不過,那也得分人。
畢竟,有時候女人犯賤起來,比男人還欠揍。而他一向是個很有自制力的人,能讓他使用暴力的,只能證明,對方是真的該死!
君牧野很認真地在想,他似乎沒有在這小傢伙面前動過粗。
“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這麼野蠻嗎?”
呃,雖然行爲暴力倒是沒有啦。不過精神凌虐更慘忍好吧!尤其是他沉默不語,用那千年寒冰般的冷眸瞪視的時候,簡直就像是惡靈一樣恐怖。
許俏俏腹誹着,面上卻裝作沒聽見的樣子。
他眯了眯眼,大手從她纖細的腰間緩緩上移,曖昧地貼在豐腴的邊緣線上,低低地道:“放心,我不會打你。我有365種方式,可以用在你這可愛的胴體上……”
許俏俏冷不丁一個激靈,感覺他手掌貼近的肌膚,熱度異常。
365種……
大魔王你果然很悶騷!
許俏俏姑娘佯裝鎮定,努力地忽視內心的羞澀,故作埋怨地撅起紅灩灩的脣,食指戳着他的堅硬結實的胸膛,不滿嘟囔:“人家剛剛受到了這麼大的驚嚇,神經已經很脆弱了,你這樣威脅我真的好嗎?我幼小的心靈很容易留下陰影的。”
“威脅?”君牧野挑了挑眉,淡淡地道:“我以爲這是一種愛意的表達。”
許俏俏誇張地瞪大眼睛,“哇,閣下表達愛的方式果然是與衆不同,不是我等凡人輕易感受得到的。”
他輕捏了下她的俏鼻,哼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罵我。”
許俏俏打掉他的手,皺皺鼻子,一臉無辜,“誰敢罵你啊!我可不想體驗那365種非人類的變態懲罰方式!”
“非人類的變態懲罰?”鼻音透着濃濃的威脅。
想着法的拐彎抹角罵他,膽子可真是越來越大了!
“嘿嘿,別這麼較真嘛,只是活躍一下氣氛,放鬆一下嘛。”罵完又捧着他的雙頰,討好的啄着他的脣。
君牧野面部線條不禁放柔。
她的玩笑之言,刁鑽俏皮的損人打趣,的確是讓他放鬆了下來。
明明自己纔是那個受傷最大的人,卻又這般絞盡腦汁的來逗着他,哄着他,轉移他的情緒。
他拉着她的手,貼在脣邊,宛若當成某種信仰般,虔誠地印上一吻。
許俏俏望着他異常專注執着的神態,心裏一震,說不上來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就好像……自己突然被捧在了很高很高的地位,而他,全無姿態,幾近卑微的……
卑微?
許俏俏被腦海裏浮現出的這個詞給深深的震驚了。
這個形容未免也太荒誕了!許俏俏姑娘覺得自己的腦子一定是受了刺激,纔會產生這樣的幻覺。
嗯……也許是因爲藥效產生的後遺症!
對,一定是這樣的!
許俏俏很快地將自己從那種錯覺的優越感中拉回來,故作若無其事。
可不敢讓大魔王知道她剛纔的想法,否則一定會嘲笑她的。
“好啦好啦,你快出去吧。”她心虛的催促着他離開。
“我幫你。”他說。
“我上廁所,你能幫我嗎?”她惡劣地嬉笑道。
君牧野:“……”
“好啦,我又不是小Baby,自己能自理啦。我肚子餓了,我想喫你做的飯。”她眨巴着烏溜大眼祈求地望着他。
平時他對她的這些要求都是盡力配合,更別提這會還擺出這麼萌的表情,簡直讓人無法抗拒。
許俏俏笑眯眯地將他送出去,鎖上了浴室門,這才慢慢斂去脣邊的笑意,轉眸,看向那面光滑的鏡子。
鏡中的她,模樣還很狼狽,氣色也不太好。
身上青青紫紫,除了君牧野留下的,還有一些顯而易見的粗暴外力造成的青淤擦傷,臉上是被人用指甲劃出的一道道細小的傷痕。
腦海中不禁浮現出被迫吃藥,被那些猥瑣的男人給壓制身下的情景……
她緩緩抱着輕顫的身子,心有餘悸。
她在君牧野面前狠狠地哭過一次,而當她感受到君牧野的陰沉戾氣,看到他眸中的深沉的自責,還有他伏在自己肩上的時候,她覺得他應該是流淚了,但她卻不敢去看。
這麼一個驕傲高貴優雅的男人,竟然會哭……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那會,該是怎樣的沉痛,纔會有這麼失控的情緒。
這樣的君牧野,讓她感到心疼不捨。他本該是個無堅不摧的巨人。
所以,即便她還在害怕,也不敢再在他面前表露出來。
這種意外,誰也無法預料。雖說沈薔薇是因爲嫉妒,纔想要報復她的。但,這並不是他的錯。
許俏俏這麼想着的時候,忽然
腦海中又閃過另一張面孔。
她怔了怔,思緒頓時陷入了沉思。
她是不是……遺忘了什麼事情?
……
許俏俏將自己泡在溫熱舒適的水中,一身酸脹緊繃得以紓緩。
泡着泡着,睡意便悄然襲捲。
君牧野敲了幾下門,沒得到迴應,神色駭變,心中一緊,連忙從旁邊的櫃子上拿了備用鑰匙,急急打開。
他難掩慌張惶恐之色的大步衝了過去,卻看到那小傢伙正安然地睡在浴缸裏,呼吸均勻。他蹲下來,甚至還能聽到她淺不可聞的小呼嚕聲。
他緊繃的神經頓時放鬆下來。
他深深凝視着她的睡顏,真是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在他以爲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的那一瞬,他幾乎被嚇得手腳冰涼,連額頭都冒出了冷汗。
“俏俏。”他輕聲喚着她。
許俏俏咕噥一聲,雙眸仍緊閉着,不願睜開。
他無奈的輕嘆,將她從那已經變涼的水中撈出來。
這粗心的小傢伙,就這麼睡着了,也不怕感冒。
君牧野將她身子擦乾,用浴巾包住她,抱回了牀上。
洗了個澡,身子清清爽爽,這一覺,她踏實地又睡了兩個多小時。
實在頂不住肚子強烈的抗議,她才幽幽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睛時,便對上了君牧野正凝望着她的黑眸。
他倚靠在牀頭,見她醒來,嘴角微微一揚,低柔地問:“睡飽了嗎?”
許俏俏的身體已經很習慣性的依賴他了,腦子還沒清醒,人便自發自覺地靠過去,勾着他的脖子,藉着他的力量,懶洋洋地把自己支撐起來,黏在他懷裏。
“我怎麼又睡着了呀。”剛醒的聲,軟軟糯糯的,帶着一絲慵懶。
他微微一笑,大手梳理着她散亂的長髮,問道:“還要睡嗎?還是先喫飯?”
許俏俏看了一眼外邊已經完全黑暗的天色,仰起小臉問道:“現在多少點了?”
“快12點了。”
她微訝,“咦,這麼晚了!”怪不得她這麼餓。
她看了看他,又問:“那你吃了嗎?”
“沒有。”
許俏俏怔了下,“你……不會一直都在這裏吧?”
“嗯。”
“誒?難道你沒喫,也沒睡嗎?你別告訴我,你一直盯着我到現在吧?”
他低聲問:“怎麼,不想看到我嗎?”
“不是啦……”她想說些什麼,但對上他深沉而專注的眸子,卻又止住了。
她爬起來,說:“那我們去喫飯吧。”
見他要抱起自己,她連忙道:“我自己走,又沒有斷手斷腳。”
他倒也沒堅持。等她穿起鞋子想要站起來時,忽然感覺到一陣頭暈,身子虛軟。
他眼疾手快地將她抱起,“我想你現在應該沒有什麼力氣走到樓下。”
許俏俏:“……”
好吧,既然他不嫌沉,那她有什麼所謂。
許俏俏心安理得地摟着他的脖子,擡眸望着他的臉,忽而問:“對了,你找到我的時候,是隻有你一個人嗎?”
他腳步微頓,低眸看了她一眼,旋即繼續走。
“怎麼這麼問?”
“我……”許俏俏猶豫了下,隨即又搖頭,“沒什麼。”
她當時意識已經混沌,可能是她的幻覺吧。
她哪敢告訴君牧野,當時她貌似看到了小白,而且,她還……強吻了小白。
“不是。”君牧野忽然開口。
“嘎?”她愣了下,迷惑不解地看着他,似乎沒太聽明白。
君牧野沒再出聲,將她抱到了客廳。留下她霧煞煞地在那琢磨着他剛纔那兩個字,而他則轉身到廚房裏去將飯菜熱了。
他們坐到餐桌邊,他幫她盛了粥。
許俏俏接過來,順勢問:“你剛纔說的是什麼意思啊?”
君牧野擡眸看了她一眼,默了片刻,說:“不是我先找到你的,是龍宇琛。”
“啊?”她呆了呆。
“我是從他的酒店中,將你接回來的。”
許俏俏一臉驚訝,“真的是小白?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在你出事的時候。”
許俏俏瞪大眼睛,默了默。所以……這不是她的幻覺。
是小白將她救走的。那麼……她吻了小白,也是真的嗎?
她記憶裏那凌散的片段裏,貌似還有她扒了他的衣服,強行將他撲倒的畫面……
許俏俏糾擰着眉,神情複雜地沉思着。
“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