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尹也不敢得罪謝芊色,畢竟如今朝堂之上,大司馬獨大,也沒人能說的上話。
所以京兆府尹猶豫過後,驚堂木一拍,“來人,給我打!!”
打?
寧渺萱像是聽了什麼極大的笑話一般,冷眼掃過京兆尹,“大人,你要打誰?”
京兆府尹咬咬牙,指着小三,“這個賤婢,小姐,下官這都是爲了您啊,賤婢偷了別人的銀錢,這丟了您的面子,也就是丟了平西侯府的面子。您既然來了,不如在旁邊歇會?待下官審好了案子,再來給您賠罪!!”
那京兆府尹的話說的滴水不漏,果然是混跡官場的。
話說完,衙差就要動手,寧渺萱突然動手,幾個飛踢,按着那些衙差得肩膀飛身過去,一手卡住那京兆尹的脖子,“賠罪?你不配!!未審先動刑,誰他麼定的規定?”
京兆府尹被寧渺萱這麼卡着脖子,話都說不利索 ,哆哆嗦嗦的,衙差見狀,也不敢輕易動手。
謝芊色顯然沒有料到,寧渺萱竟敢直接對京兆府尹動手,而且身手看起來很是厲害,與寧心原說的完全不同,頓時狠狠的扭頭瞪了眼寧心原,一拍椅子,“寧小姐這是打算包庇麼?”
“包庇?你哪隻眼睛看到了我家的丫鬟偷了你的銀錢?你哪隻眼睛看到本小姐包庇?說話留點神,別繞了舌頭!!”
寧渺萱並不問小三原因,她向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要是自己的人,那就沒有道理被人無賴了去。
謝芊色頓時一噎,氣的鼻子都要冒煙了。
寧心原跟在邊上,低聲的安慰着。
“姐姐怕是不知道吧,謝小姐的錢袋,是在這賤婢的身上搜出來的!!”
寧心原安撫好謝芊色,笑着扭頭一臉得意洋洋就跟踩了狗屎一樣笑容看着寧渺萱,“姐姐,你可別護短,這事,影響的可是我平西侯府的名聲。”
將事情鬧大,寧心原這廝,果真是腦子被門夾了。
寧渺萱勾了勾脣,鬆開手,走到謝芊色跟前,一把握住謝芊色的手,“謝小姐,真是對不住了,今兒,你恐怕是要失望了。”
說完,寧渺萱就鬆開手,突然走到公堂正中央,朝着京兆府尹行了一禮,“大人,我今日,狀告大司馬之女,謝芊色!!”
寧渺萱剛說完,謝芊色和寧心原以及謝芊色身後的丫鬟們都齊齊得大笑起來。
不過,寧渺萱也不在意。
只緊緊的盯着京兆府尹,京兆府尹嘴角抽了抽,摸了摸自己腦袋上的帽子,“寧小姐,這是公堂,莫要胡鬧!!”
胡鬧?
胡你二大爺!!
寧渺萱翻了個白眼,然後又道:“我狀告謝芊色,私自動刑,無論小三犯了什麼錯,都有大人您做主,但是謝家小姐,卻打斷了我家丫頭的腿,另外,胳膊脫臼,這算是重傷了吧?還是說,這些,都是大人您的傑作?”
常年在軍營廝混,寧渺萱一看小三這症狀,就大概的能猜到傷的如何,心中的怒氣,不必多說。
京兆府尹再傻,也不會攬這個事,畢竟沒有開審問就直接動刑,那也夠他喝一壺了。寧渺萱字字鏗鏘,不給京兆府尹反駁的機會,又道:“或者說,京兆府尹大人今日只想給大司馬公正,卻不想給我平西侯府一個公正!!?”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軒然大波,平西侯剛逝,百姓們對他的敬重,自然是超過在朝爲官卻並未戰場廝殺的大司馬。所以,京兆府尹這會,進退兩難,揪着自己的褲子,直感慨命苦,怎麼碰着了這樣的兩位祖宗。
謝芊色見情況不對,猛地站起來,指着寧渺萱道:“你放肆!!”
可站起來的那一瞬間,袖子中嘩啦啦的掉下來一個錢袋,裏面的金葉子盡數掉在地上。
一時間,所有人都驚呆了。
那銀袋子上面,畫着一個烏龜王八羔子,正是寧渺萱的銀袋子。
寧渺萱故作驚訝,“哎呀,我的銀袋,怎麼在謝小姐那?難不成,又是小三偷了放過去的?”
跟在謝芊色身後的那丫鬟看不下去,站出來狡辯“怎麼可能!!不許你無賴我家小姐!!”
寧渺萱故意上前靠近那丫鬟,伸手掐了下那丫鬟的腰,那丫鬟下意識得就去推寧渺萱。
這一下,正中寧渺萱下懷,當即便故意狠狠的後退幾步,倒在地上,指着那丫鬟說不出話來。
堂下趴着的小三以爲寧渺萱真的受了傷,立馬驚呼一聲:“小姐!!你們太過分了,我家小姐上次被冤枉受傷落下了病根,不能情緒過激,不能受半點創傷!!要是我家小姐舊傷復發,你們等着,世子一定會找你們算賬的!!”
全長安無人不知寧致修對自己這個妹子的寵愛程度,一時間,就連謝芊色,也有些害怕了起來。
謝芊色。
“大人,敢問,以下犯上,是什麼罪名?”
寧渺萱一臉痛苦的看着京兆尹,剛纔小三的那一嗓子,確實是嚇唬了不少人。
京兆府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謝芊叼色,然後低聲道:“來人,把這個叼奴拖下去打!!狠狠地打!!”
寧渺萱挑眉,“大人,我渾身都疼!!”
你丫的還打?
他麼的剛纔對小三,那可是狠狠的打!
京兆府尹嚥了口口水,一臉生無可戀,“重重的打!”
於是,謝芊色的那個丫鬟,就被拖出去打,聽着一聲又一聲的慘叫響起,寧渺萱冷冷的掃過謝芊色和寧心原,兩人的眼中,滿是恨意,
“大人,今日我要告狀。謝小姐罪一,縱容家奴,濫用刑罰!其罪二,管教不嚴,致使家奴以下犯上!罪三,未經查實,便冤枉他人行盜竊之事!敢問謝小姐,小三偷你的銀錢得動機,計劃是什麼?大司馬的府是官銀,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下面都印了司馬得印記,除了司馬府的人,其他人,用不得吧?小三那你的銀子做什麼?難道是想念牢獄,想要去走一遭?”
這一席話下來,謝芊色的臉已經白的不像話了。
寧渺萱將小三扶着,最後一聲,更是氣勢萬丈:“最後,我還要狀告京兆府尹大人您,天子腳下,竟然敢冤枉無辜,爲權勢折腰,當真是不要臉!!”
說完,寧渺萱扶着小三囂張的走出大堂,無人敢攔。
“寧渺萱,你能囂張到幾時!!”
謝芊色氣急了,指着寧渺萱的背影大罵。
寧渺萱頭也不回,只扶着小三。
方纔她已經讓寧致修去皇宮請罪了。
爲了防止惡人先告狀,不如先發制人。
她對朝廷命官動手,自然是不對,但是,京兆府尹這種狗官,就應該被打死。
然而,寧渺萱還沒走出京兆府邸,就看見一公公騎馬而來。
“傳聖上口諭,宣平西侯府嫡女寧小姐進宮敘話。”
京兆府尹頓時面如死灰,眼淚縱橫。
寧渺萱看了眼小三,門外,正好看見徐青靈等候在外,便將小三交給了徐青靈,自己進宮。小皇帝找自己?敘話?
皇帝在正德殿。寧渺萱一路上感慨不已。
果然是皇帝的地盤,玉樹瓊花,山石林苑,果真是氣派非常。
然而,進去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寧致修。寧渺萱心中有些拿不準,皇帝是讓寧致修回家了,還是一氣之下,把他關起來了。
懷着忐忑的心情,寧渺萱一路走一路琢磨,等下怎麼跟那小皇帝周旋。
還沒到正德殿, 大老遠的,就聽見某位皇帝在撒嬌。
“表哥,你就不能讓一讓朕嘛!!”
然後就聽見一人低低的咳嗽聲,聲音有些沙啞,寧渺萱卻還是聽出了那是誰。
祈羽睿。
“表哥,你今日都病重成這樣了,還進宮來陪朕,都怪朕不懂事。”
小皇帝都要哭了,然後便聽見祈羽睿低聲道:“江山繁重,陛下不必爲睿分心。”
說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祈羽睿這是怎麼了?
寧渺萱被小太監引着進了內殿,一眼就看見了端坐在小皇帝旁邊的祈羽睿,臉色蒼白,沒有半絲血色,本就瘦削的臉,才一日得時間,輪廓更是分明。身上穿着鵝黃色的錦袍,依舊是金絲繡圖文,高貴優雅。
“你還真來啊?”
小皇帝擡頭看見寧渺萱的第一反應,居然是驚呼一聲,一臉的嫌棄。
寧渺萱無語,臥槽,不是你他麼讓本小姐來的麼?
可無奈,人家是皇帝。
寧渺萱懶洋洋的給小皇帝行了禮,然後有些疑惑的看着寧渺萱。昨日還好好的,今日這是怎麼了?
小皇帝一看寧渺萱盯着自家表哥,頓時跟被搶了零食的孩子似得暴躁起來,“做什麼盯着睿表哥看!表哥身子弱,本就染上了風寒,你再這麼盯着看,萬一染上了花癡病,可怎麼辦啊!!”
寧渺萱:“??????”這小皇帝腦子挺傻。
“陛下,該你落子了。”
祈羽睿的淡淡的一聲,再一次讓那個暴跳龍般的小皇帝變成了乖乖兔,老老實實的坐在祈羽睿對面下棋。
這一下,兩人就像是忘記了寧渺萱這個人似得,下的不亦樂乎。
然而,寧渺萱看不懂他們下棋,就在旁邊發起了呆,然後就,睡着了。
突然,砰的一聲,寧渺萱一驚,突然炸起:“房子塌了!!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