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哪裏,與我並無關係。”
這樣的話一出,藍衣公子瞬間就挑了挑眉,輕笑道:“果然是你的作風。不過我今日來的途中,在中途撿了個人,不知道有沒有用。”
說完,藍衣公子拍了拍手,門外便有人擡了人進來,那人是滿臉的青腫,看來是被人教訓過了,而且傷勢極重。
“你可知道這是誰?”
藍衣公子起身站在祈羽睿身前,眼中的玩味一閃而過。
祈羽睿起身,走到那人面前蹲下,在他身上按了幾下,起身淡然的走到桌案前坐下,“這人,想來便是對西胡公主不軌的人吧。”
“你怎麼知道?”
藍衣公子似乎極其驚訝,只是一瞬間,又化爲淡然的情緒,有些無聊得看了眼祈羽睿,“你怎麼知道?”
這人身上,也沒貼什麼標籤啊?
怎麼祈羽睿就知道這人是對西胡公主動手的那人?
祈羽睿瞟了眼藍衣公子,“他的傷如此之重,能救活他,想必是有大用,你從來不做無用功,再者說,這個人,如果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西胡人的事,也必然不會被西胡的刑具剜了腿骨。”
話落,藍衣公子有些失落,卻又顯得很滿意,斜睨了眼祈羽睿,“跟你玩這種遊戲,果然是必輸無疑。這人確實是被西胡人剜了腿骨,還每天動刑。我來的途中,無意間遇到這人逃了出去,用了失心丹才知道,他居然就是色膽包天,動了西胡公主的那人。”
說到這,藍衣公子看了眼祈羽睿,“你讓我來長安,無非就是爲了平西侯嫡女的事情,我倒是不知道,你何時對平西侯府的嫡女如此感興趣了?”
案桌前的人睫毛輕顫,嘴角不經意間勾起了一道弧度,渾身都散發着格外清雅的光似得,看着藍衣公子,柔聲道:“並不是感興趣。”而是喜歡。
後面的話,縱然沒有說出來,卻也讓藍衣公子一愣。
這人,當真是世間清冷高貴得睿世子?
這人,當真是那個不可一世誰都瞧不上的睿世子?
該不會是撞邪了吧?
然後,在藍衣公子一臉置疑的目光中,祈羽睿微微別開視線,“你對莫娘子是什麼樣的感情,自己可分得清?”
藍衣公子的身子一僵,乾乾的笑了兩聲,有些落寞的移開了視線,有些傷感道:“說這些做什麼?好了,你所求之事,我盡力便是,畢竟,你肯用自己的性命換的人,必然是頂重要的。”
說着,藍衣公子有些無奈的看了眼祈羽睿,轉身下了樓。
閣樓上,只剩下祈羽睿一襲與自己往日形象完全不同的祈羽睿,身後,不知何時展離也落在後面靜靜的站着,很是感慨的道:
“玉公子還是不肯承認自己對莫娘子的情意,這兩人,要互相折磨到什麼時候去?”
聞言,祈羽睿的眼簾漸漸的落下,苦笑着搖頭,“你不懂,求不得,纔是世間最苦的事。”
求不得?
何止是苦?
天光微亮,公主府突然間傳來一聲痛苦的悶哼聲,接着展離的驚呼聲傳來:“公子,公子!!來人,傳太醫!!!公子吐血了!!!”
才走到門外的那道明黃色身影一頓,拳頭微微的捏了起來,眼睛一眨不眨得看着屋內,身後的太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還不滾去將邱葉舟請來!!!一個個的都不想要你們的腦袋了嗎!!!”
一句話,身後的太監呈鳥獸裝散去。
小皇帝咬了咬牙,正要提步進去,裏面突然衝出一個人來,手上拿着一件染紅了得白色袍子,看到小皇帝,立馬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陛下恕罪,屬下一時情急,失儀了。”
小皇帝扶起展離,紅着眼眶,低聲問道:“表哥如何了?”
展離抱着那件染了血得衣衫,“公子昨日夜中便不是很舒服,卻不想驚動他人,屬下方纔進去給公子送藥,卻不想,公子竟一口血吐了出來。”
這話一說完,沒想到,小皇帝竟是蹲在地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展離:病的是自家公子,這小皇帝怎麼哭了?
但是,人家再怎麼着也是皇帝,展離沒辦法,只好拽了兩個丫鬟來安慰小皇帝,您別哭了,您再哭,我家公子都能被您給哭醒了。
小皇帝這一天,在公主府上演了一場水漫公主府的戲碼,直到日落,這才戀戀不捨的離開。
人走後,祈羽睿倏地睜開眼睛,有些疲憊得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卻不想,祈羽睿卻是推開那些湯藥,微微皺了皺眉頭,低聲呢喃道:“我怎麼做了個這樣的夢?”
“什麼夢?”
展離問了句,將藥放在一旁。
這些年,自家主子吃藥就跟喝水似得,他瞧着也心疼,所以若是能不喝,就不喝了吧。
祈羽睿揉着眉頭,突然間道:“派人去搜一搜,近期有沒有什麼人行爲行爲可疑的,另外,找一個與寧渺萱模樣相似的人。”
“公子,您到底是要做什麼啊?”
可祈羽睿卻並沒多說,只端起那碗黑黢黢的藥,一口飲了下去,起身套上衣服,轉身朝着外面走去。
走了好久好久,寧渺萱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麼地方,只是直覺的覺得,這個地方,離公主府,應當是不遠了。
之前聽說祈羽睿病了,寧渺萱便想着,自己要去公主府看看。
這一路上,血水已經染紅了她身上的衣服,手腕上得燙傷已經變成了一道難看紅色的印記,寧渺萱一路踉踉蹌蹌的朝着西邊走去,公主府在西邊,沒錯,只要朝着西邊走,一定能走到。
其實寧小姐是個不太認路的人,東南西北,對她來說,就是太陽的方向和月亮的方向,前世都是靠着導航和軍犬認路的人,卻從來沒讓任何人發現,她竟然是路癡。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的人寧渺萱看着都不太清楚了,拖着一身的傷,寧渺萱走進了一處衚衕中,那衚衕看起來,有些破舊。
但是比起招搖過市,寧渺萱的直覺告訴自己,許是這種地方,更安全一些。如果有人追殺自己,定然不會想到自己一個傷成這樣的人,竟然會走這樣的地方。
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安全。
而這種地方,一般是不會被人在意的。
寧渺萱進去走了一陣,身上的傷口疼的難受,但是寧渺萱一直告訴自己,不能在這倒下,便一路強撐着,一直朝前走。
突然,衚衕前面,突然搖搖晃晃的走過來一個人,渾身的酒氣,很是難聞,有種多年沒洗澡的臭味,寧渺萱下意識的避開了去,手中握緊了自己從路上撿的石頭,掩在袖子中。
那人路過寧渺萱,突然歪過腦袋,仔細的盯着寧渺萱看了看,突然咧開嘴,滿口臭氣噴在寧渺萱的來臉上,“喲?還真他麼有美人?”
寧渺萱:········念在你誇本小姐的份上,等會只打你個半死!!!
那人卻完全看不懂寧渺萱嚴重的隱忍與嫌棄,看了看寧渺萱,突然湊近,“美人,是不是孤單寂寞了?”
寧渺萱:是手癢想打人了!
那人還是沒看懂寧渺萱眼中的危險,撲過來,就要去拽寧渺萱。
臥槽·······自己看起來是那種能夠被非禮的人麼?
呵呵呵,向來都是寧小姐非禮別人好麼?
再者說了,非禮分三六九等,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叫做非禮的啊!!
寧小姐覺得很是生氣,有一種自己多年來建立的威信在瞬間崩塌的錯覺。
想到處,追她的男孩子,要麼就是被打殘,要麼就是被惡犬追的滿馬路的跑,再不然,就是各種後怕,不願回憶起自己追寧渺萱的那些過往。
曾經有個人,還專門寫了一本書,叫做寧首長的那些暗戀者的悲慘經歷,再不然就是猛女的世界你不懂。
沒錯,這人說的就是寧渺萱。
當初寧小姐爲了褒獎那人,還死活給人家送了面錦旗,大張旗鼓的去的。
所以前世,後來就基本上沒人敢隨便覬覦寧小姐了。都知道寧小姐的志願是當將軍,而不是嫁男人。
今日,這人倒是有種的很,居然當着寧小姐的面,想要調戲她?
嘖嘖,果然是活的有些想死了?
想到這,寧渺萱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拿了看那人,環着胳膊,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人找死。
那人完全沒有意識到,一雙眼睛色眯眯的盯着寧渺萱,兩眼冒光。
雖然,寧小姐知道,自己這樣,走街上,回頭率是很高,但是,也不代表,什麼人都能隨意的惦記自己。
這有一種寧小姐是臭雞蛋,被蒼蠅盯上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不好。
不止如此,寧小姐以爲,這人的調戲手段,簡直LOW到爆,想當年自己混賬的時候,調戲姑娘,那叫一個順溜。
如今看着這人噁心吧唧還好死不死的調戲自己,寧小姐覺得,呵呵,真特麼日了DO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