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那登徒子,自然是寧小姐。
以祈羽睿的聲望,想來即便是真的登堂入室,別人也只會是覺得自家祖上積德,祖墳冒青煙了。
“晚點讓玉紫生去一趟邱府,我記得,邱葉舟曾私藏過一顆雪顏丹,你手腕上的傷,完全驅疤是不可能了,但是至少,也能淡化幾分。
手腕上的傷,就是那日爲了逃脫,用鐵烙時燙的。
其實換了一般人,這種痛,應當是受不了的,但是寧渺萱向來就不太是一般人,這樣的痛,自然也就受了,不僅受了,還受的十分的淡定,不曾像誰哭訴,裝可憐。
這大抵也是寧渺萱的一種氣節吧,讓男人都佩服得氣節。
祈羽睿欲言又止,猶豫半晌,無奈道:“西胡公主的事情,即便不是你做的,那小公主,也會將這個仇,記在你身上。”
情敵情敵,自己這還沒把祈羽睿怎麼着呢,就被西胡的公主當做假想敵。
想到這,寧渺萱想起一個更嚴肅的問題,突然湊近了祈羽睿,壓着嗓子,低聲問:“祈羽睿,你可是要娶那西胡的公主?”
這個事吧,雖然與寧小姐沒什麼太大的關係,但是,祈羽睿是寧致修的師傅,如若那西胡的小公主真的嫁給祈羽睿,那,那自己豈不是還要尊稱一聲,世子妃,又或者,師母?
這明擺着喫虧的事,寧小姐怎麼會願意?
祈羽睿聽到寧渺萱的話,竟是有些開心,卻並未表現出來,只是不急不緩,“怎麼,寧小姐似乎,不太願意睿娶西胡公主?”
何止是不願意?
只要一想到那西胡的公主嫁給祈羽睿,寧渺萱的這顆心吧,就毛毛的,似乎雖然都能爆上一爆,將那西胡公主炸成血沫子的好。
“我不會娶她。”
突然的聲音,把寧渺萱嚇了一跳,寧渺萱震驚的看着祈羽睿,這個人,即便身子弱的好似誰都能欺負一般,但是,卻有着絕對的信服力,以及他這一身的貴氣,除去身份賜予,還有多年上位者的姿態。
他不是在說這個事實,而是在下定這個結果。
祈羽睿身上帶着一股正氣,清冷高貴,無端的便能讓人信服。
所以,民間纔會有那麼多信服他的人吧?
寧渺萱點點頭,剛準備說什麼,卻突然被祈羽睿一把拉住,神情嚴肅,低聲道:“有人來了。”
不等祈羽睿反應,寧渺萱第一個反應就是掀開祈羽睿的被子,鑽了進去,然後躲在了祈羽睿的裏側。
只是一剎那的愣神,很快,祈羽睿便反應過來,手一揮,帳簾便緩緩落下。
做好這一切,祈羽睿這才優雅的拿起旁邊的書,捧着看了起來。
寧渺萱貼在祈羽睿的身側,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緊張。
這,這算不算同牀共枕?
自己需不需要對祈羽睿負責?
這麼好的一良家少年,就這麼被自己,給輕薄了,想來,這祈羽睿也是頂不容易的。
門輕輕的被推開,一個腦袋鑽了進來,試探着看了看屋內,然後喚了聲:“表哥,表哥你睡了沒?”
寧渺萱一聽,是小皇帝的聲音,當即便準備動一動,鑽出來。
反正一個小屁孩而已。
可她剛一動,就被一隻手按住,往自己腰間一按,寧小姐咬牙無聲的悶哼了聲:臥槽·····老孃的鼻子!!!
正在這空擋,寧渺萱聽見祈羽睿回了句:“嗯。”
嗯?
這一瞬,不僅是還在門口張望的小皇帝,還是躲在祈羽睿腰側的寧渺萱,都愣了。
睿世子這是在開玩笑?
不過還是小皇帝的反應比較快,一聽到祈羽睿的回答,立馬從外頭一頭鑽了進來,快步走到牀前,搓着手,有些猶豫,“表哥,你,你的病,還好嗎?”
半臥在牀上的祈羽睿本將手中的書放下,側過身子,看向小皇帝,“陛下似乎有難事?”
被看穿心思,小皇帝當即便要掀開帳簾進來,可在觸及祈羽睿那一抹清冷的神色後,又緩緩的將手收了回去,糯糯道:“表哥,那西胡的公主,朕該怎麼處置啊?她一心的只想嫁給表哥,可表哥只有一個,怎麼能給西胡拐走?這西胡的公主要是長得圓潤些倒也好,朕就把她團起來滾回西胡,可惜又是個乾癟的,朕着實是沒辦法了。”
寧渺萱躲在祈羽睿的身後,埋着腦袋琢磨着,看着架勢,那西胡的小公主是打算藉着這次的事,死活想要賴住祈羽睿了?
這小姑
娘,挺有種的!!
“西胡公主驚喜過度,陛下不妨去邱太醫那裏拿一些安神的藥,以顯陛下體恤,親自送去。”
祈羽睿說完,也不再多說,臉上隱隱的有了懨懨之色,看起來,似乎是並不大願意說話。
小皇帝看了看,張口欲言又止。
“陛下還有事?”
一句話,堵住了小皇帝心中想問的很多問題。
比如,大司馬與西胡勾結,他如今,就真的只能坐以待斃?
再比如,表哥,是否真的再也不能征戰四方了?
只是這些疑問,小皇帝都一一的嚥了下去,最後端着凳子坐在窗前,看着祈羽睿,有些靦腆的道:“表哥,你可知道,這西胡的太子,爲何偏生看上平西侯府的女兒?”
一提到自己,寧渺萱這會憋氣已經快要斷了氣的勁頭猛地提了起來,這小皇帝,突然提起自己,莫不是想要用自己來擋了西胡小公主的這個災?
這說起來,夜蒼雖然不是個什麼好人,但是似乎也是個霸氣的角兒,只是,小皇帝當真不知道夜蒼爲何偏生找上自己麼?
平西侯逝,西胡邊境無人駐守,如若夜蒼娶了自己,將來寧致修接替父位的時候,怎麼着都得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有所顧忌。
再者說,西胡如今根本不知道平西侯府的兵力所剩如何,不盡西胡不知,就連寧渺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父親當年傳說中的那一隻寧家軍,如今去了何處?
這些問題,寧渺萱不曾去想過,今日小皇帝的一番話,倒是讓她想了起來。如若,這軍隊,被小皇帝收了,那麼日後平西侯府在朝堂中,就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了。
這種情況,很不利於日後寧致修的發展。
想到這,寧渺萱不禁有些心涼。
自古朝堂,向來如此。
就像如今,明知道西胡與大司馬勾結,可因爲顧忌大司馬手中的兵馬,卻不敢妄動。
這種憋屈勁兒,絲毫不亞於頭上頂綠帽子。
被子外面,小皇帝又跟祈羽睿說了些什麼,寧渺萱並沒有聽進去,只聽見祈羽睿道了句:“微臣累了。”
然後就聽見小皇帝悶悶的哦了一聲,然後一步三回頭的走了,一邊走,還一邊不囑託,表哥,你好生的休息着。
直到門關了,寧渺萱這才準備從被子裏面鑽出來,可誰想,自己這纔剛動,就被祈羽睿又是一把,按在了自己的腹上,也是在這個時候,門,再次的開了,小皇帝伸了半個腦袋進來,“表哥,朕瞧着你這身邊,也沒有個合適的貼身丫鬟伺候,不如,朕將身邊懂事的宮女賜給表哥照料表哥,如此,朕也放心些。”
小皇帝剛說完,祈羽睿就很是堅定的拒絕了:“不必。”
不必···
這話說的,好他麼硬氣。
不得不說,祈羽睿真的是囂張中的個人鼻祖了。
寧渺萱借是個膽子,也不一定敢對小皇帝說這麼直接······要知道龍屁不好拍,但是龍屁一定要接!!
可此時,小皇帝一聽祈羽睿這果斷的拒絕,立馬蔫吧了下來,點點頭,“嗯,朕知道了。表哥你好生的休息,朕不會讓西胡公主踏入公主府半步的。”
這個保證,聽着有些無力。除非把西胡的公主打斷腿,否則,如何能保證她不自己來公主府呢?
這西胡公主,與她寧渺萱倒是八字相剋,她出事,就得拖上自己,你說說,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
被打的半死不活不說,還他麼差點沒逃出來。
想起來就讓人覺得生氣,這種被綁走的經歷,寧小姐真是第一次,若不是對方仗着他奶奶的不怕迷藥和那詭異的身法,怎麼可能綁的走寧小姐?
就寧小姐這樣的,坐地上都少有人扛得動。
門,咯吱一聲,再次被關上。
寧渺萱這回倒是不動了,爲了自己的鼻子考慮,萬一等會那小皇帝又抽抽,再次推門而入,自己的鼻子豈能倖免災難?
所以寧小姐很是機智的選擇了保持這個埋在祈羽睿腹上的動作,雖然,有點猥瑣,但是,質感還不錯。
當然,是裏衣的質感,臉貼在上面很是柔和。
“寧小姐不打算起來了嗎?”
祈羽睿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聽在寧渺萱耳中,猶如驚雷,一個機靈,便從被子裏鑽出來,然後對上祈羽睿那一雙似乎隱約有笑意的眼睛,“祈羽睿,你是不是巴不得本小姐佔你便宜?”
祈羽睿懶懶的掃了眼寧渺萱,“睿看起來,像是腦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