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尚書走後,小太監屁顛屁顛的過來,拽了拽小皇帝的袖子:“陛下,陛下,那寧小姐來了,寧家的另一外小姐······”
來還是不來?
最近榆林郡王府的事還沒過,小皇帝似乎是故意壓着一般,刑部也是看着小皇帝的臉色辦事,這喜慶的日子,也不敢過多的彙報來給小皇帝添堵,所以這件事算是壓下來了。
朝中的多數大臣都不敢與榆林郡王府有太過的干涉,怕這件事如果小皇帝藉機發作的話會牽連自己。
所以這小太監這麼一問,其實就是爲了看小皇帝對榆林郡王府的態度。
小皇帝微微側了側腦袋,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那小太監,“寧家的小姐,是平西侯府的小姐,你這顆腦袋,也是不想要了麼!!!!”
太監嚇得渾身一哆嗦,急忙一頭跪在地上。
身爲陛下的宦官,卻過問朝事,這本就是大罪。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小皇帝冷冷的看了眼那小太監,冷嗤一聲,很是不屑的道:‘記清楚了,這天下,是朕的,什麼事,只有朕有決定權。你要是再敢給朕吃裏扒外,朕要了你的狗命!!!滾!!’
小太監嚇得一個哆嗦,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小皇帝,自然是十分害怕的。
當然,能保住一條小命,他也是謝天謝地了。
於是急忙抱着自己的屁股退了下去。
小皇帝摸了摸下巴,一臉的若有所思,“朕學的不像表哥麼?怎麼是這個反應。哎,算了算了,沒意思,還是看寧渺萱那個女人被欺負好玩!!!!”
接到聖旨的寧小姐是十分的不樂意的。
但是長寧想去玩,寧渺萱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反正有祈羽睿在,帶長寧進宮去玩,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元宵夜當晚,寧渺萱隨便穿了件白色的衣裳,上面金絲勾勒文案,頭髮簡單的束起,英氣不輸男兒。
宮中設宴,在鹿臺。
寧渺萱作爲一個小角色,自然不用那麼早到。
但是,也不能太晚。
走到宮門口,竟然好巧不巧的遇上了祈羽睿。
寧小姐本想裝作不認識的樣子直接進宮,免得引起衆女的憤怒。
誰知長寧一看到祈羽睿,立馬蹦躂着就湊了過去,拽着祈羽睿的袖子,一個勁兒的叫師傅。
寧渺萱站在原地,感覺周邊的視線都在往這邊瞅,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倒不是因爲別的,而是祈羽睿這貨,好巧不巧的,穿的也是一身白衣,上面也是金絲勾勒的圖文。
這乍一看,還他麼以爲是情侶裝呢。
祈羽睿察覺到寧渺萱的腳步有偷偷朝宮門口移動的意思,笑了笑,道:“寧小姐一同進宮?”
寧渺萱頭皮一緊,那個,她能拒絕麼?
她是把祈羽睿睡了沒錯,但是,但是她是真的不想被這些女人折騰死啊!!
女人的手段她不怕,但是她怕累。
果然,周邊立馬就有貴女的視線投了過來,緊緊的盯着寧渺萱,十足的兇猛勁兒。
被這些人這麼一看,寧渺萱反倒是無所謂了,仰起頭擡起胸,拍了拍自己的衣裳,朝着長寧勾了勾手,“長寧,咱們走。”
長寧自然是拽着祈羽睿。
三個人一同進宮,那場面,那傢伙,分分鐘吸引人眼球,一路走一路的自帶光芒。
不遠處的一女子在婢女的攙扶下緩緩走近,同是一身白衣,但是打扮一看就是上了心的,腦袋上插着精美的步搖,簪子,看到她就能瞬間聯想起四個字:端莊淑雅。
寧渺萱的腳步一頓,側頭打量祈羽睿,總覺得這貨是不是再身上塗了蜂蜜,怎麼到哪都能招蜂引蝶的?
蘭韻雪搖曳着小步款款走來,像極了一個正在走秀的花孔雀,那深情,腦袋微微揚起,視線上挑十五度,眼角眉梢都微微上挑,對周邊的人極其不屑,這樣的角度,也剛剛好光明正大的偷看祈羽睿而不被人誤會是花癡。
寧渺萱端着胳膊,看好戲。
每次她看到蘭韻雪這姑娘,都能有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當然,,這風,是從這姑娘身上吹來的。
隨時隨地發春,也是個不太容易的本事。
“睿世子,雪兒方纔前去府中想尋世子一同入宮,正好一起去拜見太后娘娘,卻不想,世子竟先行一步。”
蘭韻雪說話的時候,端端正正的,就像是把表情都刻在模子裏一樣,規規矩矩的。
祈羽睿微微頷首,“讓郡主白跑一趟,是睿的不對。”
這個道歉,看起來很是有禮,也算是有誠意,
就好像在說,我跟你不熟,是我的錯。
然後,就在蘭韻雪還在激動的時候,祈羽睿又補充道:“是以,日後郡主便不必再去尋睿,以惹人非議。”
寧渺萱抽了抽嘴角,同情的看向蘭韻雪。
可憐了這姑娘,一腔的熱情啊,都撲向了冰山,冰疙瘩。
這話說的很是直白了,直覺拒絕了蘭韻雪不說,還警告這姑娘,日後別去府中找他,拉開距離。
蘭韻雪這身份,在一衆貴女中,算是數一數二的了,但是在祈羽睿這裏,卻是屢次碰壁,不由得心中很是不甘。
此時看到站在寧渺萱身後的長寧,頓時眉頭一皺,笑問:“不知這位公子是哪家的公子?雪兒不識,是雪兒的失禮。”
長寧的身份,也就傳說。
傳說中的平西侯府嫡小姐的弟弟,傳說中睿世子的唯一弟子。
但是,見過的人卻並不多。
蘭韻雪明顯的不懷好意,寧渺萱又怎麼會看不出來,“我寧渺萱的弟弟,需要郡主認識麼?似乎,這天下的大義中,也沒有這一條吧?”
你喜歡裝賢淑,沒關係,我就是這麼蠻橫霸道了怎麼了?
這人世間,最沒意思的相處,就是端着捏着,沒意思至極。
你不知道你戴着的面具在他人看來都是爲了遮擋你的醜陋麼?
蘭韻雪面容一僵,很快便恢復過來,揚起了自己的細柳眉,聲音泉水般柔潤道:“雪兒失禮了,但是陛下此次設宴,若是不在受邀範圍之內,怕是陛下會怪罪,雪兒一片好心,寧小姐不要誤會了。”
黃鼠狼給雞拜年之前也是這麼說的,我真是拜年啊。
寧渺萱懶懶的掀起眼皮子,指了指祈羽睿,一臉壞笑的道:“這位啊,是他的師傅,郡主,你確定陛下會怪罪麼?”
祈羽睿的徒弟!!
難道,就是那個····
蘭韻雪忽然面如菜色,渾身直哆嗦,急忙退開兩步,有些嫌棄,甚至是有些驚恐的看着長寧,片刻,又移開視線,乾巴巴的道了句:“雪兒有事想請教睿世子,可否·····”
“睿暫時無空,抱歉。”
說完,祈羽睿拉起長寧,邁着那雙修長又細的腿就走。
身後,蘭韻雪的臉色很是難看,甚至有些嚇人。。
寧渺萱笑了兩聲,轉身跟上。
鹿臺之上,衆臣早已坐好,各自相互恭維着。
“哎喲喲,李大人,恭喜你娶了新媳婦啊。聽說那是你兒媳婦?哦哦,都是一樣,一樣。”
“和大人,新年好啊。”
“好什麼好,刑部大牢那事,老子都要愁死了。你說,我這頭髮是不是少了許多?”
“······嗯,是,可是和大人,你之前不是禿頭的麼?”
·····
祈羽睿與寧渺萱進去的時候,在座的衆臣自然是起來給祈羽睿見禮,其中一人更是相熟的走了過來,朝着祈羽睿鞠了一躬,“睿世子。牧書本想去府中探望,如今看來,世子應當是身子大好了?”
謝牧書。
寧渺萱有印象。
是大司馬的大兒子。
這個看起來就跟個老狐狸一樣的男人。
寧渺萱直覺的不是很喜歡,潛意識就將人給拉黑了。
祈羽睿頷首,禮貌道:“勞謝公子費心了。”
說完,根本就不看謝牧書,直接領着長寧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祈羽睿的位置,並不靠前,而是在左手的第二排第一位,這個位置,倒是舒適,就算是做些什麼小動作,也沒人看的清。
寧渺萱也隨着直接做到了祈羽睿旁邊的位置,這一舉動,果斷的就引起了衆臣的一番猜測。
“睿世子與寧小姐這衣服,是不是藉着穿的?”
“怎麼可能?這衣服都是出自尚衣閣,但是這尚衣閣不是隻做夫妻的衣服麼?”
“睿世子與寧小姐?開玩笑,我寧願相信母豬上樹,都覺得睿世子不可能看上寧小姐,他倆在一起?那不是牛糞插鮮花上了?”
····
這些話,當然只是說說。
可那最後一個大臣說完,突然捂着嘴巴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寧渺萱低頭一看,見長寧手中剛纔隨手抓來玩的蟲子已經沒了,不由得擡頭看了眼對面那大臣,正扣着自己的嗓子眼,然後沒多一會,摳出來了一個蟲子。
頓時,旁邊的大臣極其家眷一個個的臉色都變了,想吐又不敢吐,很是嫌棄的樣子。
寧渺萱:“······長寧,以後不要用蟲子了,浪費生命呢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