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凌風轉過身,強者相遇,兩人周身的氣場都不一樣了。
謝凌風是戰場的殺神,可軒轅楚,又何嘗不是?
陰風陣陣,要是周圍有羽毛什麼的,肯定還能飛起來嚇個人什麼的。
眨眼的功夫,兩人已經較勁兒完畢,不分勝負,相視一笑,轉身分道揚鑣。
祈羽睿的馬車上,擺滿了各種刺繡作品。
寧小姐衣服苦大仇深的模樣,看着馬車中坐着的三個人,對,是三個人。
玉紫生,莫娘子和祈羽睿。
這些刺繡作品,皆出自莫娘子之手。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以前寧渺萱覺得莫娘子很有男兒氣概,不屈不撓的。可現在,莫娘子竟然因爲祈羽睿的一方硯臺,便將自己這些刺繡作品拿了出來,非要寧小姐選一樣。
寧小姐很委屈,嘟着嘴,可憐巴巴的瞅着三個人,“那個,打個商量唄。”
“商量無效。”
不等寧渺萱把話說完,莫娘子便很是冷酷無情無理取鬧的打斷她的話。
被堵住了一肚子的牢騷的寧小姐委屈的望了望車頂,哀怨的嚎哭了一聲,大叫交友不慎。
惹得莫娘子哭笑不得,氣得在寧渺萱的鼻子上狠狠的颳了一下,然後無奈道:“你難道不知道,男子二十弱冠之後,便當選親,與心儀的女子交換信物,女主送親手繡的荷包,男子送貼身的玉佩,眼看着五月就來了,國子監衆生便要參加一年一度的院學子宴,睿世子說起來,也不過剛過弱冠之年,更何況,前些年睿世子不在長安,太后娘娘那心沒操上,如今睿世子人就在長安,你難道還想着,讓睿世子這手中的玉佩,塞到其他姑娘手裏?”
哎喲臥槽,居然是這麼個事兒。
這不能怨寧渺萱,她去年剛穿越過來,不懂規矩,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哪裏在意過這些東西。
不過,祈羽睿的玉佩嘛·····
“怎麼,難道說,你不想要玉佩,只想要人·····”
那句只想要人,若是寧渺萱跟祈羽睿沒發生什麼,她倒是不太能理解,但是,如今這情形,裝糊塗都是說不過去的了。
於是寧小姐只能嘿嘿一笑,撞了下莫娘子的胳膊,不好意思道:“咳咳,那個,都要,都要。”
接下來的日子,寧小姐就苦逼的請假在家說是養病,實則是被莫娘子看着學刺繡。
你說說這扛槍的手,突然來玩繡花針,多尷尬?
寧渺萱對着針眼,大眼瞪小眼,實在是無力了。
最後突然靈光一動,撇開莫娘子,進屋拿了剪刀出來,然後拿起一些顏色的絲絹,冷冷的笑了笑,拿着剪刀咔嚓咔嚓的就剪了起來,剪成了一條一條的。
莫娘子急忙去攔寧渺萱,一臉心疼的道:“祖宗啊,這些可都是進貢的珍貴絲絹,宮裏的娘娘每年也就得一塊,睿世子這是給你拿了十幾塊,你就這麼不珍惜的全部糟蹋了?”
寧渺萱當然看得出來這些很貴,但是,正所謂貴重的東西要用在正途,而這些東西,寧渺萱不覺得自己用的浪費了。
剪完了條狀之後,寧渺萱拿起來就搓,就地取材編麻繩寧渺萱還是會的,只不過這用的是上好的絲絹罷了。
搓完了繩子,寧渺萱就開始編了起來,條狀的交叉編在一起,這種手法,寧渺萱是知道的,很糙,但是時尚感很強。
編完之後,已經是一個白色的兜狀的東西,寧渺萱把最上面接口的地方編起來,打了結,直到讓它成爲一個徹底的兜,看起來有點荷包的樣子,這纔算是完工。
白色的絹布,看起來很是素淨,也就那搓出來的條狀能給人點層次感。
寧渺萱拽着莫娘子跑去寧致修的書房翻騰,她記得的,自家大哥這裏,好東西多。這個時候,寧致修去跟褚依冉你儂我儂去了,院子裏沒人。
寧渺萱就熟門熟路的去翻騰,從書房裏翻出紅色的染料和陳年古墨汁,捲起袖子沾了點紅色的染料,朝着那兜一甩,大小不一的紅色點狀圖案躍然紙上,白底,配上紅色的不規則點,頗有中文藝的感覺。
寧渺萱拿起毛筆,蘸了點古墨,在荷包上豎着胡亂畫了一道,遠遠望去,竟像是一顆頗有凌亂美的寒梅綻放圖。
莫娘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剛纔還是布條現在已經是荷包的東西,整個人瞪大了眼珠子,拿着那荷包不停的看着。
“你,你,這個····”
“至此一件。對了,你不說我都忘了,我得寫上,寧渺萱專屬。狗狗還要撒尿宣佈領地範圍呢,更何況是本小姐的所有權。”
說着,寧渺萱拿起毛筆,在那荷包上寫了幾個小字:“寧渺萱專屬。”
莫娘子震驚之餘又感到很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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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這睿世子之前難得的求自己一件事,竟然是讓自己教寧渺萱刺繡,她還想着,若是實在不行,就讓寧渺萱做一個帕子縫起來就好,卻不想,寧渺萱竟然做了這麼好看的一個荷包。
而此時,本應在公主府的祈羽睿,早已一下藍衣,坐在潯意樓的頂層,觀看者遠方的光景。
身旁,玉紫生愜意的坐在一旁。
“軒轅楚的野心就差寫在臉上了,如今怎麼願意停戰求和?”
玉紫生把玩着手中的器物,看着祈羽睿問道。
軒轅楚如果說沒野心,也不會對南嶺虎視眈眈那麼久。
但是大概人的運氣不太好久體現在這吧。
軒轅楚眼看着就要把南嶺的守將給弄死了,可誰知道半路跳出來個寧致修,居然還是平西侯之子,這場較量,他沒佔到一點便宜,只好先來求和。
祈羽睿掃了眼玉紫生,將手中的扳指丟在桌子上,道:“他要的,是命,可不止富貴。”
聞言,玉紫生的臉色陡然一變,震驚道:“他是爲了那樣藥而來?!!”
祈羽睿點頭,眼神有些飄忽。
那樣他找了許多年的藥,連他都不曾找到,也不知道,這世間,到底有沒有那樣藥。
想來灑脫的玉子生,第一次對祈羽睿露出了一絲不忍的神色,“祈羽睿,你不恨信陽侯?”
祈羽睿身子一僵,擡頭笑道:“身處朝局,諸事複雜,難以評判對錯,至少他是爲了保我一命,不得已而爲之。”
玉紫生與祈羽睿,其實同病相憐,玉紫生的父親也是因爲遭到猜忌,這才鬱鬱而終,這也是玉紫生不肯爲官的原因。而祈羽睿,少年英姿,不過是太過出色,便遭忌憚。
“那麼,長公主呢?”
這個所有人都可以迴避的問題,只有玉紫生,敢問出來。
那麼長公主呢?
她身爲公主,若是想保自己的兒子,方法多的是。
又何必,用最殘忍的一種?
其實說白了,不過是在皇權與親情間,選擇了皇權。
宮裏出來的女人,總帶着一絲狠心。
“你何時知道的····?”
祈羽睿從來不曾對人說起過,自己額母親,長公主,對整件事的知曉和默許。
可玉紫生顯然不是才知道的。
果然,玉紫生壓抑着渾身的怒氣,低聲開口道:“祈羽睿,從你離開長安的那一日起,我就知道,長公主也希望你遠離權勢。可最終,他們還是不願放過你的才。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何必如此惺惺作態!!”
祈羽睿手中的扳指,應聲而碎。
“紫生,如若天下太平,又何必爲一己之私,惹戰事紛爭?”
以祈羽睿的能耐,若真想拿下天下,毫無難度,只是需要不斷的戰事和硝煙。可他從沒想過。
甚至看到寧渺萱後,連一同隱退的心思都有。
“你放心,那藥既然有傳聞,連軒轅楚都來了,說明肯定在長安。”
玉紫生的語氣堅定,眉宇間滿是堅定,就連祈羽睿都有些觸動。
“軒轅楚的目的,只怕不僅是藥。”
兩國國書,要求聯姻,人選還定好了。
那明擺着就是故意的。
玉紫生有些無奈,笑道:“你喜歡個人着實不容易,惹事便也算了,還有個大哥的感情需要處理,有的你忙活了。”
可祈羽睿不過是淺淺一笑,“無妨,軒轅楚不足爲懼,怕的是,他勾結朝臣。”
私下的相互勾結纔是最讓人難以防備的。
軒轅楚來長安,肯定是做好了打算盯準了目標的,只是不知,這次的誘餌是褚依冉,目標,會是誰。
“難道是·····”
突然,兩人像是一起想到了什麼似的,擡頭盯着對方,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答案。
祈羽睿忽然起身,擡眸間,算計早在心中。
“陛下後宮空虛,當是選些美人了。”
可憐的小皇帝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這老老實實的什麼都沒做,居然又被算計了。
看着桌子山堆成山的奏摺,欲哭無淚。
“去把寧渺萱給朕叫來!!!”
小太監低着腦袋,弱弱道:“寧小姐今日身子不適。”
“放肆,朕有事要問她!!”
小太監有些爲難的看着小皇帝,“陛下,那盆蛤蟆肉,寧小姐已經派人送去行館了。”
“滾!朕想問的是,寧渺萱可曾有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