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忽然有箭矢射了過來,黑衣人紛紛讓開,如此一來,所有的箭矢,就朝着祈羽睿的馬車和暗衛射了過來。
寧渺萱臉色一白,大叫一聲:“祈羽睿!!!”
瞬間馬車上已經插了幾隻箭矢了。
然而此時,突然間,馬車一聲炸裂,木板飛了出來,祈羽睿飛身而起,手中捏着一支箭,緩緩的落在地上,眸光冷冷掃過遠處,忽然間,手中的箭矢朝着那暗處狠狠的扔了過去,只是眨眼的功夫,便聽見哎喲的一聲,有人便從暗處摔了出來。
箭矢不斷,有了祈羽睿在前指出刺客躲避的方位,暗衛分爲兩路,一邊保護祈羽睿的,一邊的去對付那些躲在暗處放箭的人。
即便是鬧的這麼大的動靜,可隔壁的大司馬府,卻依舊是一片寧靜,沒有任何出手相助的意思。
寧渺萱跑到祈羽睿跟前,忽然,被祈羽睿抱着往旁邊一躲,擡眼時,一隻箭落在方纔她站着的位置。
祈羽睿冷着臉,身上的殺氣濃郁的像是凍結住了一切活物。
“展離。”
祈羽睿冷冷開口,聽得出來,是動了怒氣。
展離急忙抽身過來,抱拳在祈羽睿跟前。
祈羽睿腦袋微微一揚,道:“一個不留。”
這話說的時候,不帶半分的情緒,儘管與往日一般的不入凡塵,可身上難以遮掩的殺氣,卻是將她拖入凡塵。
從寧渺萱認識祈羽睿一來,頭一次看見他如此生氣,這種氣場,比起那些浴血沙場的人,更是冰冷了幾分。
寧渺萱不禁想,多年之前,沙場之上,那小小少年,便是如此意氣風發,縱橫沙場。
如若有一天,她從馳騁沙場的將軍,變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想必心中必然是難以接受的,可祈羽睿,臥榻多年,生生的撐了下來。
這樣一想,寧渺萱突然間也顧不得那許多,衝過去便抱住了祈羽睿。
祈羽睿身子一僵,片刻,擡起手,輕輕的揉了揉寧渺萱的腦袋,低聲道:“沒事的。”
“嗯。”
她知道沒事,有祈羽睿在,怎麼會有事。
展離帶着人,很快便通身血氣卻不見半點血跡的回來了,想來是解決完了那些糟心的人。
在旁人看來,這許是十分無情冷血,可寧渺萱的心中,卻是憤怒如斯。
狗急了還會跳牆呢。
她原以爲來,這些人只是對精武堂裏的人動手,卻不想,直接對門口的馬車動手。
這馬車,看起來極其尋常,並非是公主府的專用車架。
寧渺萱冷着臉,默默地趴在祈羽睿的肩頭。
顯然,羅平似乎被祈羽睿這樣的氣勢嚇住了,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寧渺萱和祈羽睿相依在一起,滿眼的震驚與不可置信。
“公子,查麼?”
展離眉頭緊皺,跟祈羽睿如出一轍的臉色差。
其實即便不問,他也是有答案的。
祈羽睿擡起頭,看了眼精武堂對面的大司馬府。
這樣大的打鬥陣勢,都沒有驚動大司馬府的人,如此看來,並非是沒有驚動,而是人家根本就不願意管。
爲何會如此?
答案也很簡單。
這長安之內,能讓大司馬聽話的人,並不多。
且這長安之內,放箭之事,茲事體大,卻都沒有一人前來查看。
如此說來,除了江湖紛爭,必然也摻雜了朝堂勢力。
祈羽睿不禁微微擡頭,看向皇宮方向,臉色陰沉的嚇人。
“派人進宮傳話,就說,我遇刺抱恙。”
這麼說,其實無非是告訴皇宮裏的人,查與不查,就由你們自己看着辦了。
但是查的話,也是那個結果,不查,依舊是那個結果。
祈羽睿要的,不過是宮中那人的一個態度。
展離點頭,腳尖輕點,飛身離去。
次日一早,宮裏就傳去旨意到平西侯府,讓寧致修即刻啓程,護送夜星迴西胡。
寧致修連跟寧渺萱道別都不曾來得及,就被拽走了。
寧渺萱得知消息的時候,寧致修人已經走了。
“我總覺得,這其中不對。”
具體哪裏不對,寧渺萱也說不上來。
只是覺得心中隱約有些不安。
祈羽睿過來將寧渺萱拉到身邊坐下,看着她,問:‘可是擔心他?’
擔心?
自然是擔心的。
畢竟西胡路途遙
遠,而寧致修此次能夠翻身從嶺南迴來,必然是招了不少人的恨的,所以此行,必然不容易。
寧渺萱悶着腦袋,無聲的點頭。
祈羽睿低頭,輕聲安慰道:‘無妨,我安排了潯意樓的人去沿途保護他了。’
潯意樓?
是了。
潯意樓,匯聚天下高手,心自然能沉下來了。
潯意樓的主人,當時如何神奇厲害的存在,也就是祈羽睿,能做到了。
寧渺萱輕輕的靠在祈羽睿身前,低聲道:‘謝謝你。’
“如此說來,你該謝的地方,着實太多。”
細細一想,倒還真是祈羽睿說的那個道理,寧渺萱只覺眼睛發熱。
“公子,宮裏派了太醫前來。”
展離突然出現在門外,朗聲說道。
寧渺萱一愣,隨即起身從桌子上拿出一本書,一本正經的看着。
祈羽睿則淡然道:‘請。’
說罷,便坐直了身子,等待着宮中的太醫。
論起醫術,若是當真要派太醫,當派邱葉舟纔是,可偏生,派來的是個年輕的太醫。
那太醫進門後,垂着腦袋,先是看了看寧渺萱,這纔看到祈羽睿,立馬跪地,道:“睿世子安好。”
祈羽睿端起桌子上的茶,沒有讓他起來,也沒有說不讓他起來。
那太醫有些尷尬,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過了片刻,祈羽睿這纔回過頭,道:“李太醫辛苦了。”
李太醫聞言,如釋重負,急忙要從地上爬起來,以爲祈羽睿是讓他起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