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要有人來犧牲的, 她只是犧牲一個身體而已, 總好過讓別人犧牲生命吧。
之所以把這件事坦白地告訴夜毒和沈知秋，主要是她拿不定主意，不確定暴君可信不可信，再者, 如果她什麼都不交代，到時候夜毒沈知秋和暴君發生矛盾什麼的，豈不是與她所願截然相反
蘇沐沐儘量不帶任何偏見，並且詳細地把自己和暴君之前的對話陳述了一遍, 聽完她的陳述，夜毒和沈知秋都陷入了沉默。
片刻後, 沈知秋重新拿起燒火棍開始撥弄那堆旺盛的篝火, “我認爲沒有必要。”
他一開口, 自然吸引了另外兩人的注意，火光照耀着他的側臉, 讓他的表情忽明忽暗, 顯得高深莫測。
“滅天之戰前發生的事和暴君說的沒什麼出入，但之後她所謂的靈意識甦醒，涅槃清空數據, 並沒有什麼證據, 我們也沒那麼多時間去驗證她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這是其一；其二”
沈知秋側頭瞟了蘇沐沐一眼，“你身上是不是還有真主的隱藏禁制，也說不定的，萬一到時候再像滅天之戰一樣，背後捅一刀”
蘇沐沐當即臉就黑了，但偏偏她還沒法反駁，因爲沈知秋說的可能，發生的機率相當高。
“唔，我現在想把你送到第四世界去。”沈知秋說這句話的時候看了一眼夜毒，算是徵求他的意見，夜毒沒有表態，於是沈知秋便當他默認了自己的策略。
“第四世界那是什麼”蘇沐沐一臉懵逼，雖然不知道第四世界是什麼，但聽上去沈知秋是要送她走，夜毒似乎也不反對，而她心裏其實並不想走。
沈知秋擡起頭，望向了天空，他微眯着雙眼，目光彷彿穿透天空看到了更外面的世界，“我把這裏分成了四個世界，第一世界是夢魘空間，在真主完全掌控範圍內，第二世界是副本，真主的掌控力稍微弱一點，第三世界是主世界，真主的掌控力很弱，第四世界嘛，就是那些不在真主掌控範圍的陰影世界。”
蘇沐沐心中一動，“當初先知躲避暴君之亂就是去的第四世界還有第一代的那些剩餘玩家也是去的第四世界”
“嗯，沒錯。”沈知秋點點頭，他一眼看破蘇沐沐的心中所想，笑了笑，“不想去”
她沒有否認，嗯了一聲，“不想去。”
話音剛落，一直沉默地夜毒突然冷冰冰地出聲道，“你必須去”
蘇沐沐一聽就來氣，本來心裏對他就很氣，聽他這個“非去不可”的態度就更來氣了，但她也不想跟夜毒吵，便把頭一偏，裝作什麼也沒聽到，只看沈知秋。
沈知秋笑了笑，還特意朝夜毒帶着挑釁意味地看了一眼，然後才用一種非常溫和的語氣跟蘇沐沐解釋，“你身上可能存在的禁制是一個問題，其次我也擔心鬼臉邪眼或者別的什麼人，試圖通過控制你來威脅我們。”
蘇沐沐有氣無力地“哦”了一聲，其實這個道理她都明白，就是有些不甘心。
她對人魚女王曾經的力量並不怎麼渴望，只要給她時間，她自信自己一定可以比曾經的人魚女王更強，可現在她最缺的就是時間。
除了不甘心，她心裏還有些說不出的情緒在翻滾。
不知誰曾經對她說過，弱者是沒有資格和強者做朋友的。
當時她並不認同這句話，但如今
因爲她是弱者，所以在關鍵的時候，就會變成他們的負擔。
“我知道你不想去”沈知秋似乎打算勸，但他才勸了一句，便被蘇沐沐打斷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去第四世界。”在大是大非之前，蘇沐沐並不是那種無理取鬧，任由自己衝動的人。
沈知秋笑了笑，蘇沐沐心裏不是滋味地哼了一聲，“你別高興得太早，我有條件的。”
沈知秋心情不錯地放下燒火棍，“說。”
蘇沐沐用眼尾不動聲色地瞄了一眼夜毒，嗯，很好，臉色很可怕，似乎下一秒就要過來手撕了她和沈知秋。
“我要潮汐。”其實這話她得去跟夜毒說，潮汐斷成了三截，劍柄在夜毒的胸口插了一千年，中間部分她得自神王祭，劍尖的部分在人魚女王那裏，除了劍柄，她懷疑另外兩截也在夜毒的手中。
她其實早就想問問人魚女王的情況，但又不想跟夜毒說話。
沈知秋當然也明白這事兒得找夜毒，所以他直接不提，而是說，“如果你是想要神器的話，我這裏有幾把，你想要什麼可以隨便挑。”
蘇沐沐搖了搖頭，“我只要潮汐。”她要潮汐的理由只有一個，她覺得潮汐裏還有祕密，這個祕密很可能關係到她的真正身份。
儘管沈知秋和夜毒要送走她，不讓她參與那件事，但她並不甘心什麼也不做，可她能做的實在有限。
此刻，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夜毒的心情極其惡劣。
至於他爲什麼一副隨時要殺人的樣子，沈知秋自然心知肚明，但蘇沐沐要求已經提出來了，他硬着頭皮也得把話說下去。
“夜毒，你胸口的那把劍也插那麼久了，本來也要她給你拔出來。”
夜毒完全不搭理沈知秋，冷颼颼地盯着蘇沐沐，盯得蘇沐沐感覺自己渾身都開始發毛後，他才慢吞吞地問，“蘇沐沐，想要什麼你自己不會說”
蘇沐沐的心情有點難以描述，這還是他第一次正兒八經地叫她全名。
既然都被點名了，蘇沐沐告訴自己，梗着脖子也不能慫，她一臉鎮定地回望夜毒，語氣相當的客氣，“我想也潮汐，可以給我嗎”
夜毒幾乎被氣笑了，他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想要自己來拿啊。”
蘇沐沐心說，傻了吧纔過去拿，她立刻飛了個眼神給沈知秋，沈知秋回她一個異常複雜的眼神，然後對夜毒說，“大敵當前，現在也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把潮汐給她，先送她走。”
夜毒“呵呵”冷笑了一聲，“我說了，你想要自己過來拿。”
沈知秋朝蘇沐沐聳了聳肩，“我打不過他。”
蘇沐沐在心裏嘆了口氣，一番糾結後心裏下了決定，便語帶歉意和請求望着沈知秋，“你能離開一會兒嗎”
沈知秋默了幾秒，然後放下燒火棍，起身離開。
蘇沐沐一直看着他的離開的背影，直到看不見沈知秋的人之後，才把視線轉回到夜毒身上。
“這麼捨不得他走”夜毒擡步走向她，蘇沐沐幾乎還沒做出反應，就被他籠罩在了陰影中。
本能地，她朝後退了一步，低着頭呼吸有些亂，她想解釋，想想之後又懶得解釋，“現在，可以把潮汐給我嗎”
夜毒上前了一步，幾乎撞到她，蘇沐沐立刻想要後退，卻被他一把拉住了手。
他抓着她的手並將她的身體拉向自己，於是，她就撞到了他的懷裏。
本來已經穩住的呼吸再次亂了起來，蘇沐沐心裏異常複雜，當初她追着不放，他躲着，現在放手了吧，他又
她擡起頭準備後退，他的另一隻手卻環過了她的腰，把她緊緊地按在自己的懷裏。
她巔峯的狀態下都未必能反抗得了，何況現在半死不活的狀態下，她只是象徵性地掙扎了幾下，便任由他抱着自己。
過了幾秒，蘇沐沐見他沒什麼反應，只是抱着自己，便問，“你現在是什麼意思我也不想問，不過，你能放開我嗎”
“不放”他的聲音隱隱帶着一絲委屈。
蘇沐沐靠在他的懷裏，幾乎把身體的重量全部都壓在了他身上，“我現在不舒服，不想跟你吵。”
“我沒有跟你吵。”夜毒摟得更緊了。
隨後，蘇沐沐就發現自己被瞬移了，前一秒還在荒野，這一秒她已經躺在了柔軟的牀上，唯一沒變的就是，他依舊緊緊地摟着她。
有了之前的幾次勾搭無果，此刻蘇沐沐就算被夜毒壓在牀上也沒什麼危機感，一躺到柔軟的牀上，她睏意襲來，乾脆閉上了眼睛，大有你愛咋咋，咋地的架勢。
夜毒見她這副安心入睡的態度，無語了一秒，“你還真是”一時之間他似乎找不到形容詞。
“真是什麼”蘇沐沐閉着眼睛，聲音已經縹緲了起來。
“真是不怕我對你”夜毒擡起她的頭，將自己的手臂枕在了她的脖子下，摟得更緊了，緊到她一下子便感受到了他身體的變化。
蘇沐沐心裏呵呵了一聲，就她現在這半死不活的狀態，她還真不信他會對自己做什麼。
夜毒低頭看了她幾秒，神色變來變去，隔了幾分鐘，他纔再次開口，“我真會對你做什麼。”
蘇沐沐睡得已經有些迷糊了，模糊聽見了但實在懶得理，迷糊中，她感覺到額頭被什麼柔軟的東西碰了一下，然後是嘴脣。
他在吻她。
她想，這好像是第一次。
所以，她要反抗還是迴應呢
算了，她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吧。
畢竟她沒力氣反抗，也不怎麼想回應。
他用舌尖頂開她的牙齒，細細地把每一個地方都探索了一遍，並且孜孜不倦地一遍又一遍，這架勢即便蘇沐沐困得不要不要的，也被弄得清醒了。
她咬了他一下，用眼神示意他快滾。
夜毒直接矇住了她的眼睛，翻身壓到她身上，吻得更加熱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