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張卡片。
宋知意伸手接過:“我知道了,謝謝。”她說着,回頭看了一眼還在激動的趙心瑤:“你回去好好考慮清楚,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我會讓人擬定一份協議,未來的兩年裏面,你可以繼續在這裏上班,培訓的費用我全包。”
“我,我不用考慮的,宋小姐。”
宋知意看着趙心瑤的眼神,抿了一下脣:“我知道了,你出去忙吧。”
“好!”
大概是沒想到自己能碰到這樣的事情,趙心瑤腳步都是飄的。
她很激動,可臨走之前,還是輕輕地把門帶上了。
宋知意看了一眼那門口,將卡片上的紅心撕了下來,將卡片打開。
上面又是一句話,只是和昨天的不一樣:真相會讓你很驚喜,下午三點,我只等你半個小時。
宋知意臉色冷了下來,伸手拿過一旁的包包,將那裏面的卡片也拿了出來。
她翻了一會兒,本來想拿打火機把卡片燒了,可她不抽菸,辦公室裏面沒有打火機,最後她只好撕成碎片扔到洗手間裏面沖走。
做完這一切,她深深抽了口氣,收斂了心虛修改電腦上的圖。
昨天晚上的一場夢讓她意識到,所謂的真相沒有用,她知道了,也還是什麼都做不了。
送卡片的人必定是不想讓她好過的,她又何必讓對方得逞。
然而道理大家都懂,可卻沒多少人能完全做到的。
宋知意知道自己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當做一切沒發生過,這一場婚禮之後,她就解脫了。
可是時間纔到了下午兩點,她就已經完全看不進去電腦裏面自己的設計了。
她看着電腦,努力想要讓自己認真專注起來,但那視線卻沒有任何的焦點,她盯着電腦看了十多分鐘了,還是什麼都看不進去。
兩點半,趙心瑤給她送了一杯珍珠奶茶進來。
宋知意喝了一口,直接就合上電腦,拿起一旁的包包站了起來:“我出去一趟。”
趙心瑤本來還想問她喜歡這個還是原味還是別的,可話還沒有問出口,宋知意人就已經消失在門口外了。
她站在那兒,眨了一下眼睛,看着桌面上只喝了一口的珍珠奶茶,覺得宋知意應該是不喜歡喝這些東西。
宋知意出門直接就打車過去卡片上的地址,儘管她已經把卡片撕了,可是那兩張卡片加起來也就只有兩句話。
那個地址她就四個字,她想忘都忘不掉。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樹蔭照得路邊有些涼。
她推開門下了車,頭髮被吹得有些亂。
宋知意擡手壓了一下頭髮,沿着手機導航往裏面走,很快她就看到那巷子裏面的咖啡店了。
這個時候,咖啡店的人很少,她推門進去的時候,裏面放着彭佳慧的《回味》:“我可以一杯接着一杯,只爲了你想要喝醉,在你迷濛眼神裏,彷佛纔有我的美,我可以一杯接着一杯,只要你留在我身邊,就當做一時氣氛美,也足夠我反覆的回味,你我這樣關係也算一種默契,你不想聊的,我不會提,我不要給你有壓力只要你開心,偶爾一點小情緒,我自己撫平……”
她腳步一頓,不知道爲什麼,就想起那三年。
聽到服務員的聲音,宋知意回過神來,她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不用,我約了人。”
說着,她往裏面看了看,想要找到自己熟悉的身影,可裏面只有兩桌是有人的,其中一桌坐了三個人,另外一桌是一個女人,可她不認識。
“宋小姐。”
這時候,那女人突然叫了一聲,宋知意皺了一下眉,擡腿走過去:“我好像不認識你。”
“沒關係,我認識你。”
宋知意看了她兩秒,然後纔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
對方把餐牌一道她的跟前:“你看看喝點什麼,或者喫點什麼。”
“不用,我今天過來,是想看看約我的人是誰。”
那女人聽到她這話,臉上的神色也沒半分的變化:“我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宋小姐就不用打聽了。”
聽到她這話,宋知意的臉色也淡了許多:“既然這樣,那就開門見山吧。”
“好一句開門見山。”
女人喝了一口果汁,看着宋知意笑了笑:“宋小姐真的很在乎這件事情。”
宋知意沒說話,就這麼看着她。
那女人也不說話,兩個人就這麼沉默了一會兒,宋知意開了口:“你不說的話,我就走了。”
她說着,人已經站了起來。
那女人擡手拉了她一下:“宋小姐,你別急,我只是在想怎麼跟你開口。”
“你既然能約我來,想必早就已經想好怎麼說了,這個時候惺惺作態,又有什麼用?”
“你說得對,既然這樣,我也不用擔心宋小姐你會一時半刻接受不了事實了。”
她說着,頓了一下:“我想宋小姐你大概知道你母親當年的事故是和顧平延有關係的吧?”
“我猜到了。”
猜到是一回事,可真的聽到人這麼說卻是另外一回事
“這件事情確實是顧平延做的,不過其中有點事情,我想你不應該被矇在鼓裏!難道你不好奇?顧少那樣的手段,怎麼會讓你母親跑掉呢?”“爲什麼?”
宋知意知道這是對方的圈套,卻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她緊着手,臺下的雙手幾乎將掌心掐出血來,可她感覺不到絲毫的痛。
女人將一根錄音筆放到她跟前:“顧平延已經跟顧南風通過氣了,當年你母親能輕易跑出去,就是顧少讓人放的水,我知道你不會信,我也言盡於此。宋小姐,你保重。”
說着,女人將錄音筆鬆開,起身就走了。
宋知意看着跟前的錄音筆,她知道,其實自己不去接就好了,她就可以當做這一切都跟顧南風沒有關係。
可她知道,自己沒有辦法自欺欺人。
她伸手將那錄音筆拿到手上,按了播放鍵。
“你把張萍抓回來有什麼用?你把人放了,我幫你處理。”“爺爺!”
“聽話!”裏面就只有三句話,可卻壓得宋知意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手一顫,那錄音筆掉在了地上,砸到她的腳上,宋知意低頭看着滾到一旁的錄音筆,只覺得整個人都是冷的。
心頭就像是被人狠狠地錘了一下,疼痛從那裏蔓延開來,四肢百骸都是鑽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