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懷念過去的時候,他就已經老了。
蕭林死了多久了呢四年還是五年
那年,兩人正沉浸在魔獸退卻的喜悅中,完全沒有注意危險來臨。
蛇向來是陰險狡詐的,而且還很記仇,當初納蘭粲被蕭林擋下後,烙鐵毒印蟒就深深地記住了這個人,於是,埋頭苦修。終於,一年以後,它找到了機會,就在蕭林兩人鬆懈之際,從背後一發毒牙偷襲成功。
納蘭粲隔三差五勸他出去祛毒,可他就是不聽,然後就這樣一直拖,就像慢性毒藥一樣,一點一點侵蝕他的身體。
同年,加列家族如後起之秀,家主加列雄實力大增,達到鬥王,與蕭林平起平坐,當一個人有了實力了,野心就逐漸顯露了,烏坦城,他要一家獨大。
蕭林本就是強弩之末,哪怕已經有鬥王三星的實力,也敵不過初入鬥王的加列雄,沒幾個回合,最終毒發身亡。
納蘭粲得知,去烏坦城就要將加列家族滅族,加列雄全力阻擋,也不是納蘭粲的對手,他不知道這蕭林竟有這等厲害的朋友。
他自知不敵納蘭粲,只好說道:蕭林不是我殺的,我本來是想打敗他,投靠我加列家族,可是沒幾個回合就毒發身亡。不過,你肯定是不會放過我吧我沒有動他的族人,因爲他們是無辜的,這一切都是我利慾薰心,所以,求你也放過我的族人,他們也是無辜的話畢,毫不猶豫的就自刎了,納蘭粲有氣無處施。
看蕭林的屍體,是烙毒爆發,全身上下介無完處。
於是,納蘭粲又將矛頭對準烙鐵毒印蟒。可是那烙鐵毒印蟒修爲進展迅速,納蘭粲前前後後花了五年時間,將納蘭嫣然送入雲嵐宗,自己也求得玄階高階鬥技,風之極落日曜前幾日纔將那頭長達幾十年恩怨的毒蟒殺死。
舊的麻煩剛走,新的麻煩即將來臨,前幾日接到消息,蕭炎已經成爲了一名廢物,聽說是服用藥物留下的副作用,他那孫子真是讓人失望啊。嫣然再嫁過去的話,不知還要受多少白眼。我們納蘭家,也要完了。
納蘭粲坐在牀上嘆了口氣,他感覺,自己好像從來沒有這麼累過,忙活了大半輩子,也是時候將家族重任交給阿肅了。
靜室裏,父子仍在交談。
“父親,您就不怕嫣然喜歡上那小子了,將來您的承諾”
納蘭肅已經準備好捱罵了,可老爺子似乎沒聽到他說的一般,雙眼出神。不知想着什麼
手指摩挲着,沒一會兒,閉眼深呼了口氣。說道:“我心裏都有數”
納蘭肅現在才感覺牀上這老人彷彿更加佝僂了。他不由得悲從中來。
“爹~”
納蘭粲聽到兒子聲情並淚的一聲爹,他也有些動容,自己忙碌的這大半輩子值得了。
“阿肅啊,以前我不放心你當家,總覺得你還小,生怕你做不好,不過,現在不得不交給你了。阿肅以後族中,就靠你了。”
納蘭粲說的無比坦然,像放下了一切擔子,說完之後,他覺得自己一身輕鬆,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魔獸獸潮來臨之前吧
納蘭肅當即在牀邊跪下,眼淚也唰的流下來,聲音卻很堅定。那是宣誓的力量。
“是孩兒一定不負所望”
納蘭粲臉上揚出笑顏,昏昏欲睡地說道:“把嫣然搬到長亭院吧,剩下的,你自己做主了”
迎接而來的只有輕微的鼾聲,原來是這樣嗎納蘭肅由心地笑了,閉上眼恭敬地行禮。
“孩兒知道了”
長亭院
靈井祠皺着眉投放魚食,他想的是每條魚均勻分配,喫的一樣多,可是每次投進去的魚食都被其中一條搶到,讓他很不爽。
是一條黑白相間的,一隻眼睛旁邊一塊黑,另一隻眼睛旁是白色。就叫它白花的吧,配合它搶魚食的賤模樣,嘴巴一吞一吐,真像條狗啊
讓人有一種生吞活剝的衝動。不過,他還不能表現出來,不僅自己的風度不允許,而且,納蘭嫣然怎麼也來了
納蘭嫣然見他喫癟,心裏很是爽快,原本以爲他總是誰都不搭理呢,現在看來,也不是嗎。於是,捂着小嘴輕笑道:“靈先生對付不了一條魚嗎”
四周空氣很寂靜,只有蛐蛐“嚯嚯嚯”的叫聲。池塘裏那條白花的嘴巴一張一合,這是嘲諷啊
靈井祠眼角抽搐了幾下。
“你覺得我對付不了一條魚”
說着,那條白花錦鯉便凌空浮起,身體還不斷的扭動掙扎,魚眼睛瞪得老大。在夕陽下迸發出晶瑩的水華。嘴巴不斷閉合,我已經聽到它的尖叫聲了。對,就這麼取悅我吧。
納蘭嫣然又笑了笑。臉頰微微泛紅,顯得柔弱可人。
“沒想到靈先生會跟一條魚過不去呢”
靈井祠:“”
這不是你說的嗎我只是爲了證明給你看而已啊合着你是整我來着。兩人的見面
靈井祠被她的無理取鬧征服了,他認輸了。
他心想,如果是蕭薰兒或者別人他肯定會抓着她的衣領,然後表蓮華
但是納蘭嫣然的話,靈井祠實在下不去手,她舉止優雅,一言一行充滿美感,自己都不敢外放氣勢,生怕她小臉煞白,不知所措的樣子會擾亂芳華。
靈井祠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無力地呼出,那條白花錦鯉也落在水榭長亭上。
他硬着頭皮說道:“天色不早了,我該休息了,姑娘請回吧”
然後,拔腿就走。他想趕快離開這裏,短短的交鋒自己就輸得衣不遮體。實在太丟人了。
納蘭嫣然聽這臺詞越來越熟悉,這不是她在雲嵐宗推辭別人約會什麼的嗎她看着狼狽的背影心有所動。
“靈先生,現在還未用膳,我們可以把這條魚做成晚膳的,嫣然希望您跟我一起用膳呢”
腳步並未停下,反而更快了。嘁,誰要跟你用膳啊,別跟我搞那些客套,我不喫,我靈井祠說一不二。
納蘭嫣然饒有趣味的看着靈井祠的背影,青蔥玉指舔着嘴脣。
納蘭嫣然:既然這樣的話
“如果您休息的話,那我就放生咯。”
急匆匆的步伐戛然而止。
放生怎麼可能今天都怪那魚,害我如此丟臉,定不能饒了它
那錦鯉似乎有所覺,又開始掙扎,在木板上蹩來蹩去。
納蘭嫣然心裏則笑的花枝亂顫,哼,果然呢。
靈井祠轉過身,文質彬彬地抱拳說道:“既然是納蘭小姐相邀,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嫣然又輕笑了聲,那笑容像清風拂過臉頰,溫暖而舒適。
“先生請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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