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吶,雖然我說你可以爲自己而活,但是,你得答應爲父一件事。”
於是,美好和諧的氣氛就這樣沒了。空氣中的感人氣息不再瀰漫。納蘭嫣然推開父親,問道:“什麼事情”
“我想讓你住進長亭院,也就是靈井祠所住的院落。”
納蘭嫣然後退一步,明媚的雙眼似乎凝聚起水霧,想不到這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她。
“爲什麼”
當初墨家來提親,她還以爲就那麼嫁出去了,可是爺爺阻止了這門婚約,沒等她高興,轉頭就告訴她已經有了一門婚約,還是自己素不相識的人,現在,剛告訴自己可以不用遵守那個婚約了,又要自己去跟個來路不明的人住在一起。
“我原本以爲今天是我最幸福的一天,可是你爲什麼要在這種時候告訴我你說啊”
納蘭嫣然很生氣。
“嫣然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
“我沒讓你嫁給他啊,就是讓你跟他學習,別看那少年只大你幾歲,可實力不容小覷啊。連我都自嘆不如呢。”
“能有多厲害以我的天賦三五年就能讓他俯首稱臣。難不成他還比你厲害”
納蘭肅一聽,立馬反駁:“當然不是,他怎麼可能比我厲害總之,你搬進去就是了,如果你喜歡更好,不喜歡我也不勉強。因爲我說過,以後按照你自己的想法生活,我不會強迫你的。”
抱着懷疑的心思,納蘭嫣然搬進長亭院了。
是你自己說按我自己的想法生活,所以,我不會喜歡那個人的,等着看吧,要不了多久就讓你離開納蘭家。
第二天
太陽還沒有出來,天色暗暗的,納蘭嫣然醒了,天邊還有月光懸掛。雖然還早,可是翻來覆去就再也睡不着了。
今天起來的異常的早,多半是心情激動吧,因爲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了,早早地就在院子裏練習劍法。
紫黑色光澤的烏鴉在睡夢中被驚醒,那道飛舞的人影,真是煩人,烏鴉眯起了眼睛。
絳脣珠袖兩寂寞,早有弟子傳芬芳。
她的身法縹緲,行蹤不定,軟劍的破空聲連綿不絕,身姿舞動間,帶起縷縷微風,劍尖滑落的,是一支支秋海棠。
一朵朵海棠花瓣隨風而動,跟隨着風屬性鬥技的劍罡。環繞着白色輕盈的身影緩緩流動,在柔白的月光下,像海棠花海一樣。
紫黑色烏鴉打量着屋檐下的人影,一邊用鳥喙梳理着羽毛,看着看着它也學了起來
靈井祠正在打坐休息,昨晚突破到鬥靈巔峯,他在沉澱剛靜下的的修爲。可是,輕呵聲,劍舞聲不絕於耳,現在怎麼也無法入定了。
我好不容易有了修煉的動力,可是現實總會有各種各樣的石子鋪在我前進的道路上,麻煩不止。
今天我要是知道是誰打擾我練功,非要讓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死得其所
門砰地一聲打開了,納蘭嫣然身形一顫。烏鴉撲棱一下翅膀又落在房頂,幽怨的叫了聲。
“嘎”
風停了,海棠花緩緩飄落。
她看向開門聲來源,從撞擊的力度來看,裏面的人似乎很生氣,原來他住在這個房間。
靈井祠靜靜地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盯着納蘭嫣然。
她像是絲毫不知自己過錯一般,微微鞠了一躬,說道:“靈先生也有晨練的習慣嗎”
海棠花瓣紛紛墜落,像下起的一場粉紅飄雪。納蘭嫣然沐浴在花海中,在月光下,像從天而降的花精靈。
靈井祠手中的門框碎了。
景物很動人,他有火也發不出。
“以後不要在我門前練劍。”
說完,就徑直走向水榭長廊,身後的門自動關上。
靈井祠又走向那個餵魚的長廊。一路上,裏面也沒看見有魚,它們也要睡覺嗎
又是那個熟悉的亭子,欄杆邊上放了一小袋魚食,他撒了一把進去沒有動靜。
亭臺上的烏鴉虎視眈眈地盯着水中,過了一會兒,它歪了歪頭。“嘎”
怎麼沒有
倒是身後的劍舞聲開始了。
他想了想,還是回頭去看那個女人玩劍
經過了一個小插曲,納蘭嫣然又繼續熟悉着她的風靈劍決。剛纔她感覺自己的狀態非常好,不過被靈井祠打斷了,心中有些遺憾。
現在想找回剛纔的感覺,可怎麼也找不到了。她纔想起雲韻的話,練劍最忌諱的是心不寧。
靈井祠並沒有看到想看的東西,花瓣沒有飄起來,只有單薄的人影揮動着軟劍,動作很浮躁,鬥氣還很駁雜,邋遢。
沒有今早第一眼見她時的靈動,舒心。
看的他也有些浮躁了,自己的刀決絕,果斷,一招一式自成其勢。所以,納蘭嫣然不過是在做着劍招的模樣罷了。
引動的鬥氣像一條條筆直的蚯蚓,密密麻麻,讓人不舒服,她根本沒過心。
天色還早,四下無人。現在在眼前的就不是麻煩,而是讓人不爽的事物。
靈井祠手中漸漸浮現出一柄細長的短刀,一抹寒光從刀尖移動刀刀柄。眯着眼睛走向那道白色人影。步伐越來越快,越來越狠。
一刀砍在她的軟劍上,在青石板上擦出一絲火花。
“你的劍法,真是礙眼”
納蘭嫣然難以置信的看着這個少年,他憑什麼這麼說自己
她提起劍柄,軟劍在短刀上環繞一圈,繃直,直指心臟
幻影劍決
身爲雲嵐宗首席大弟子,她有自己的驕傲。誰都不能貶低她的劍法。
見軟劍即將得手,她輕笑了聲。
哼,你也不過如此
靈井祠看着她不屑的眼神,不爲所動,直到軟劍即將觸碰到他時,才輕輕一擡手臂,那軟劍就被短刀撥開去。
她的反應很快,反身轉體一週,那軟劍又順勢朝靈井祠面門拉下去。
他又橫着刀身,輕鬆接下這一招。
“嗯這種凌厲的劍法還行,不像剛纔那麼不堪入目。”
納蘭嫣然覺得自己被凌辱了,竟有人這麼說她師傅教的劍決,還把自己說的這麼不堪。簡直
“欺人太甚”
話畢,更加凌厲的劍招撲面而來,飛絮身法融合到劍技中,靈井祠感覺一陣毛毛雨撲面而來。
“嗯,挺能幹嘛”
他不慌不忙的捻起短刀,如菩提甘露般,撒在劍尖上,納蘭嫣然像是受到極大的諷刺,攻擊更加凌厲,不斷注入鬥氣。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靈井祠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嘴裏則說着爛話。
“鴨累鴉累,我的手好睏啊,能不能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