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蕭蒲離不老爺子,咱能不提‘賢侄’的時候,還順便叫一聲‘祖母’嗎?您不知道啊,每次您這麼叫,我都在想,這樣論起來,我得叫俺家女兒‘曾祖母’,最可怕的是有好幾次我這麼尋思的時候,都差點兒脫口而出了好不好!
萬一真個兒叫出來哦,那真的是好羞恥的啊!
您老人家高興就好……也不能老這樣啊!
看着紫服束髮的冉難淵面色陰晴不定,蕭蒲離不老爺子呵呵一笑,說道:
“開來賢侄是想到了其中的危險,萬一路遇歹人,你護不了俺家‘祖母’周全,便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那時便萬事休矣!”
冉難淵:“……”
您老人家高興就好……咱能不再提‘賢侄’和‘祖母’的事情了嗎?俺真的不想當自己親閨女的曾孫子了!
……
算了!您老人家高興就好!
我還是麻溜兒的答應您的建議,不想和你繼續討論下去了!
心塞!
“蕭老爺子您說的對!我等北上之時,便遭遇過兵痞流寇的襲擾,差點兒落入賊人手中,現在想來依然心有餘悸啊!”
“那便沒有問題了!”蕭蒲離不老爺子摸了摸自己的花白鬍子,滿臉笑意,“南下兵痞賊匪橫行,東邊兒、北邊兒也是一樣。網應州城不及之後恐怕也會變成兵連禍結之地,只有西方尚還平靜。賢侄你若是孤身一人,去哪裏都是無妨的。如今俺家‘祖母’不能身涉險地,賢侄你肯定也要在旁護持,便一起去西方罷!”
又來了!
冉難淵幾乎想要捂住自己的臉苦笑,您老人家……高興就好……也不帶這樣的啊!自己又做了一回親生閨女的曾孫子,感覺怎麼這麼奇怪呢?!
看着冉難淵一臉糾結的表情,蕭蒲離不老爺子心中奇怪,剛要發問,冉難淵趕緊點頭應允,道:
“我同意家女西去,我等也會隨行護持!”
“好~!很好!我蕭氏一族說了要依附冉倩雪姑娘,便絕不會食言!不過在我蕭氏一族,會用我祖母的名諱‘蕭塔不湮’來稱呼冉倩雪姑娘,以便於讓蕭氏族人認同,還望賢侄以及‘祖母’見諒則個!”
不是吧?又來?!
冉難淵已經對此麻木了,他面無表情的點點頭,表示對於蕭蒲離不老爺子的話沒有異議,便一個字也不想多說了。
“咱們蕭氏一族的情勢,方纔我已經向你等講明白了,你們還有什麼想要詢問的嗎?”
“沒……沒有了!”
“一切全憑老祖宗做主!”
“請大爺爺爲我等指一條活路!”
……
現下的情勢一旦講明,蕭氏一族的諸人對於依附於何人竟然也沒有了異議。蕭蒲離不老爺子思慮深遠,在自己這些小輩兒爲逃到了應州城,能在此地休養生息慶幸的時候,已經在謀劃以後的活命之路了。有這樣的老祖宗,簡直就是蕭氏一族的活神仙,不知道多少世積攢的功德換來的。一旦明白了事情的緊迫性,蕭氏一族的在場諸位幾乎都想立刻舉族西遷了。
同時他們也想到了投奔耶律大石和與蕭氏一族分道揚鑣的那兩支親族,看來蕭蒲離不老爺子早就想到了各種可能,所以提前布好了局。還是以前的風格,凡是願意聽從他的,肯定能夠逢凶化吉,日後更加的興旺發達。凡是與他作對,唱反調的,必然如同以往一樣,輕則遭遇災劫,重則遭遇不幸,死傷殆盡。
其實他們還是把蕭蒲離不老爺子想的太狠了,這位鬚髮皆白的睿智長者,早就爲離開的兩支親族想好了後路。
舉族投奔耶律大石,這位賢臣必然能夠善待蕭氏族人,但是耶律大石肩負着收復大遼國失地的重任,必然征戰不休,追隨他的族人必然死傷慘重。畢竟這位賢臣自己都可能親身冒險,更不要說投靠他的部族了。
至於那分道揚鑣了的一部,日後不與大金國人相遇還好。一旦有所接觸,泄露了他們是大遼國後族一脈的消息,大金國的完顏阿骨打必然不會任由他們自由自在的四處放牧,輕則軟禁,重則剿滅。畢竟,身爲皇后一族,甚至太后一族,一旦不久後部族之中再出一位王者、王后,甚至皇帝、皇后,他們對於大金國來說,可能便是致命的威脅!
大遼國曾經的蕭太后,便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啊!
所以他們與蕭氏一族的正統分道揚鑣,甚至說是反目成仇,此事傳入大金國完顏阿骨打的耳中,對於他們便是一張救命符。那時他們非但不會是大金國的肘腋之患,反倒會是大金國的座上貴賓。
只是,日後說不得老死不相往來,甚至會兵戎相見了!
眼看着自己的定計已經成功,蕭蒲離不老爺子開始安排蕭氏一族西去。此時自然不必慌里慌張的,他便安排一批人馬,帶着輜重先行向西,往伊犁方向而去。說好一路刻石爲記,尋得寶地也可先行居住,後續人馬可以迅速轉移的,分清老幼婦孺,有序西行。
至於應州城這邊,也不是不留下人,選了一些家口少的,隨時可以快速撤離的,留在了蕭氏一族的莊園裏駐紮。
冉倩雪自然跟着大部隊西去,冉難淵定然隨行護持,又有文若虛等出謀劃策,蕭蒲離不老爺子這隻老狐狸都露出了滿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