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蓁吃了幾口填腹，便又覺着撐了，就命人將飯菜撤下，她親自去了廚房。那裏的人正在忙忙碌碌，見了凝蓁，都見了禮，又各自忙去。
看到下人正在要將那熱水放涼些再擡着倒了去，上頭飄着的一隻老鼠，只一隻老鼠做不得證據，又去看了那撤下來的鍋，那口子不像是燒壞的，倒像是被什麼重物給擊出了裂縫，給擊漏了。
凝蓁查看了所有的刀具，那麼後的鍋，若被重物擊，那兇器必然會留下痕跡。凝蓁把廚房裏的一切刀具都查看了一遍都沒有看到有痕跡。
她出了廚房，在外頭時不時往門口處看，像是等着什麼。不時，馥香抱着個罈子跑了過來，喘着氣道“奶奶，你要這罈子做什麼”
凝蓁伸手摸了摸裏頭，指頭就黑了，她用手帕擦了擦，“我自有用處。”
讓馥香抱着罈子，她命人搬了個凳子坐着，讓伙房裏所有忙着的人暫時停一下手頭的活兒。
衆人不知這大奶奶又在唱哪一齣戲，知道這大奶奶厲害，早上也見識到了，便列隊站住了，凝蓁命人搬來了一道屏風，把她和那些下人隔開。令馥香在屏風後等着，她在衆人面前講話。
凝蓁告訴衆人，在節骨眼兒上，燒水的鍋壞了，又湊巧水裏燙死了一隻老鼠，懷疑不是天災，而是出於所爲。命人挨個到屏風後來摸這個罈子，誰做了誰沒做，摸了罈子內部就能查出，沒做的人，手自然是乾淨的，反之，若是做了不承認，手上就會有黑色。
衆人聽了凝蓁這法子，四下耳語，凝蓁看得出大家的慌張，就道“你們莫急，此事絕對公平公正，我絕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但，我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事的人。”
凝蓁命衆人挨個摸了罈子後，去屋中坐着，等待她檢查。大家挨個去屏風後摸了罈子，凝蓁在坐着等待。
一旁的張嬤嬤卻看着衆人在測試，面帶喜色，凝蓁對身邊的張嬤嬤道“嬤嬤，您也是在廚房的人，爲了不叫衆人覺得我偏心，勞煩嬤嬤也去摸一把，也好堵住衆人之口。”
張嬤嬤道“我是看着她們做事的，大奶奶這是懷疑我”大驚失色。
凝蓁笑道“嬤嬤說這話，可是冤枉我了。只是我方纔說了，在廚房做事的每一個人都要摸，當然，也包括嬤嬤你。還請嬤嬤配合凝蓁做事，否則，我又如何在衆人面前立威，說什麼公平公正是也不是”
張嬤嬤看了一眼凝蓁，“那我暫且配合了你，只是這事我回頭必然會稟明瞭太太去了，奶奶如此作爲，老奴倒是沒什麼意見，只是太太那邊，是要知道了奶奶不信任老奴，便是不信任太太，老奴不敢隱瞞，也請奶奶體諒。”
凝蓁道“嬤嬤自可放心，屬黑屬白，一摸便知，太太那邊，嬤嬤不說，我也自會去的。若是誤會了嬤嬤，凝蓁自當去向太太請罪的。”
衆人一個沒落下，挨個摸完，乖乖坐在屋中等待審訊問話，凝蓁進屋時，衆人皆是神色慌張，惶惶不安，凝蓁將屋中的人四下都打量了一遍，只有那張嬤嬤神情怡然自得。
她也不作聲，走到上座坐下，用威而不怒的語氣道“衆人都把手拿出來吧。”
聽到凝蓁這麼說，衆人都開始面露難色，畏首畏尾，不敢遵從。馥香又替凝蓁重複了話兒，“奶奶叫你們將手露出來，你們且將手拿出來就是。我們奶奶辦事公道，自然不會冤枉了你們，這裏查明白了，也好儘快去做事，莫耽誤了客人的茶水膳食。若是這事鬧到了前頭，你們老爺要如何懲罰你們且不說，若是傳出去了，你們這院兒名聲不好聽也就罷了，倒也是將我們那院兒給連累了，老太太定要尋你們老爺說理去，到時候，懲罰輕重與現在相比，你們心中自然知道了。”
仔細聽馥香這話兒，卻是有這道理。只是這些婆子丫頭苦於不明爲何此事同她不相干，卻是摸了罈子後還是黑色的，都是怕丟了飯碗纔不肯出手，如此看來，配不配和，都是要丟飯碗的事，這纔將手拿了出來。
一溜煙的手伸出來，全是沾了黑色的灰。凝蓁走過所有人面前，挨個查看，也沒說話，有婆子問“大奶奶，我們這所有人的手摸了這罈子都成了黑色，如此斷案是否不大妥當，難不成我們都有作案嫌疑不成”
凝蓁走到張嬤嬤的跟前時，張嬤嬤將一雙潔淨的手展現出來，臉上露着不屑的神色。到底是個三流貨色，如此查證，聞所未聞。她雙手乾淨，便也就洗脫了嫌疑。
凝蓁只看了一眼張嬤嬤的手，便當下心中已經有了數，看了一眼馥香，二人便知會了意思。馥香將衆人遣走，可以各自去忙碌了。衆人到走也都是心中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但也只好糊里糊塗的跟着做活去了。
張嬤嬤也要跟着衆人走時，凝蓁特地喚住，“嬤嬤且留步。”
衆人都走了，張嬤嬤被留了下來，她自然是不樂意的，眼睛一瞪，“大奶奶這是跟老奴過意不去不成大奶奶可不要忘了，是你安排老奴在廚房看着大活兒幹活做事，此刻卻要留下老奴，若是事情做不好，大奶奶可不能怪罪。”
凝蓁哼笑了一聲，“張嬤嬤的差事不用做了，自會有人替代你的。”凝蓁看了看張嬤嬤的手，“就這雙手，力氣還蠻大的，卻是不知，嬤嬤壞了事後，將兇器藏於何處了”
聽凝蓁這麼說，張嬤嬤依舊面不改色，“老奴不知道大奶奶這是說些什麼，老奴跟在大太太身邊幾十年了，一直都是心直口快，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希望奶奶不要介意老奴說話直接。”
“好，我且不同你廢話，等一會兒，我倒是要瞧瞧你要如何解釋了。”弟妹金安